还别说,作为太子别的不一定有人知道。但坏消息却传得飞快,长安各豪门均在异常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消息。这之中有担心的。有兴灾乐祸的。也有想趁机对太子下点小石头的。不论知情的,不知情的,也不管他想什么。事件依然在继续。
等到太子见到李世民,已经是子时末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子爷,扰了咱们这位圣上的春梦香帐事。李世民的脸色甚是不豫。对着李承乾道:“乾儿,如此夜深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承乾闻言跪倒在李世民的脚边道:“儿臣来见,是为家事。儿臣的爱妃出行,前往嵩山,为我皇室祈福。岂料,刚才儿臣得报,爱妃遭劫。同行护卫折损过半。且失去了匪徒踪迹。父皇,儿臣已失了主意。还请父皇替儿臣处理此事。”
李世民闻听此事,心头也是一紧。堂堂大唐的太子妃,居然在重兵护卫之下,被一绺毛贼劫了。这事传出去能听么?国之威严何在!朕之脸面何存!继而又听得太子如此丧气的话,不禁喝道:“闭嘴。作为一国之太子,将来这天下之主,遇事便如此失智,你将来何以治天下?”
“父皇。儿臣与爱妃的感情事。您最清楚,当年父皇携母后迁入太极宫。独留年幼的儿臣居在东宫,那种寂寞,孤单,对您与母后的思念。无时而休。那时儿臣还是个小孩童,不明白什么国事,社稷。只知道怨恨。凭什么家中的下人都可以与父母相依,撒娇。共同嬉戏。我却要一个人独对一切?
人前乖巧,人后荒唐。这些儿臣做过,也曾一度沉迷其中。没别的,只为其中的刺激。若非在那时认识了爱妃棠儿,儿臣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已会是一番什么模样。棠儿年虽幼,但较之儿臣更成熟。更明事理。儿臣甚至在她那感受到母亲般的疼爱。棠儿在儿臣心中,决不下于母后在父皇您心中的重量。因为她对儿臣而言,早非一个妃子而已。更是知已、长姐、慈母。故。儿臣处事间,得失计较不准。还望父皇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帮帮您的儿子。在此事件中只有普通家庭中的父子,没有君臣之分可否?”太子真挚间又充满祈求的说道。
听着太子从内心发出的声音,李世民也不禁一叹。为了这李唐天下,自已确实错过了很多。尤其是天伦之乐;儿时,父亲虽常在眼前,但他永远有忙不完的公事。怨恨也曾有过;及长,忙着打拼天下。亲情也就更显淡薄。兴好有长孙。这秦王府,才显温馨;立国之后,又为了皇位残杀同胞兄弟。刹那间,亲情便远离了。太上皇,对自已也爱理不理的。还是长孙,默默的陪在身边,她从不多话。就那么元声的陪伴。让人心安。心静。
棠儿的性子倒是与长孙差不多。怪不得乾儿如此失态。转过心来的李世民,不再严肃,反有了几分慈祥。道:“乾儿,对此事,你们可有什么怀疑的对象么?”
“回父皇,来此之前,儿臣也曾与府中的马文房检讨过。最近,儿臣,得罪过的人也就那钱默一人。要是因私怨下手,就非他莫属了。但他似乎没那么大的力量。可以自儿臣精心挑选出来的护卫手中掠走棠儿。就算他对军卒的训练再精通,也不可能为无米之炊。”
李世民不置可否。反问道:“你一个堂堂的太子,因何与一小吏结怨?”
李承乾尴尬地说道:“因为安平,儿臣喜欢她。但安平却屡屡与这个钱默相携出游。因此孩儿便欲给他个教训,让他离远点。谁知道他突然离京而去了江南。本打算就此打住。谁知安平又跑江南,钱默治世之所,莲华县呆了半月有余。虽然他们谨守本份。但儿臣还是妒火中烧。便在他回京的路上派人去截杀他,谁知安平知道了。派出无言救下了他。并即刻将他携回长安。孩儿只得放弃计划。”
“胡闹。你喜欢就花时间去哄。怎可行此荒唐之时。刺杀。你以为杀了他安平就喜欢你了?”说到这李世民又轻言道:“你呀!忘了安平吧。这孩子极有主见。人又聪慧。父皇便是想成全你都不行。其中牵扯你知道。也因此,你别再陷入其中。你回去吧。棠儿的事,我会令长安府去办。”
李承乾张了张嘴,想提醒李父皇长安府的刑狱史乃是钱默。可回首又想,这圣旨都是父皇下的。他能不知道么?最终没出声,退出太极宫。
翌日清晨。钱默刚起,还没来得及进行每日必练的军拳温习,便被宫中传来的旨意,唤入大客厅之内。
“钱大人,这次宣旨可是老奴自告奋勇的要来的哦。”
“呃。是墨公公。不知此次圣上又要调我去那任差呢?”钱默玩笑道。
墨公公。也就是上次去江南宣旨的墨言非。闻听钱默的话。应道。“钱大人,这回你可猜错了。此次的旨意乃是令你去侦办太子妃被劫失踪一案。此案关系着皇家的声誉与脸面。皇上希望大人你能尽快破获此案,还皇家一些颜面。”
“嗯。呃!公公你传的是皇上的口谕?”
“是啊。这一大早的皇上还没起呢。就喊了小的来传这口谕。”墨言非应道。
“太子妃被劫失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钱默问道。
“好象是五六天之前。在嵩山脚下。据太子所言,护卫太子妃的军卒伤亡过半。只有东宫的三管事完好的回到京城报信。”墨无非仔细的将自已所知的一一说出来。
“嵩山脚下,这并不在长安治下啊?皇上为何将此案交与默来主理?”钱默思索道。
“这个老奴也不明白,但皇上的口谕下来了,大人你还是尽力去查探吧。太子妃被劫,确有损皇家威仪。何况昨日三更末。太子晋见皇上,以子求父之助,要求皇上抛开君臣之仪,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帮他这个儿子找返爱妃。让皇上甚是触动,对此案大人千万慎重。当今圣上的众皇子,尚没有一个人这么求过皇上。太子是首开先例。皇上答应了,也就说明皇上会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处理此案。大人,明白老奴的意思么?”墨言非说罢问道。
钱默笑道:“公公虽然话语有些零乱、重复,但意思默还是明白。尤其是公公对默的爱护之心。默是万分的感激。在我们大唐真心待我钱默的,公公是第四人。”
墨无非一愣,然后笑道:“大人客气了。老奴一太监,能如此真心待我的人更少。无不初视我若妖邪。只有大人你,一直起来既不奉承,也没有鄙视。这才是默在能力范围内提醒你的缘故。”
“呵呵。咱不说那些有的没的。公公可有空,要不要与默共饮几杯?”钱默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墨言非道:“大人,下次请老奴饮酒,能不能不在老奴传旨之时啊?咱家没空啊!这会儿就得回宫复命。”
“呵呵。好。对了。公公的住址可便于告知与默?这样,默才不会在你宣旨时请你饮酒啊。”
“老奴就住在西四口。无非居。大人闲暇之余不妨过府一叙。我那有好酒。皇宫出来的东西。”最后那句墨无非是在钱默耳边吐透的。
送走墨无非。钱默返身回到书房之中。道:“宗明。路人丙将人安置在何处了?”
“回大人,就在东宫之中。”
“什么?呃。也对,路人丙本就是东宫出来的。对那自是熟悉异常。但食物方面没问题么?”
“没事。人被安置在东宫通往外面的地道之中。那里也是最安全的。没人会去查,知道有这地道的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它的存在。这一来一去间。那就成了最隐蔽之地了。除非长安不保了。要逃命,那才会有人进去。”云宗明道。
“这主意是谁想的?”
“回大人,是路人丙想的。因为他在一次巡更中,无意间发现了这地道。便一直记在心间。此次在大伙为藏人之事烦恼时,他提出可将人藏于此处。属下以为可行。便在第一时间,将她送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