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晚的月一点都不黑,反而很明亮。白天热闹的清水街此时已经是一片死寂,看不到一个行人。马路两旁的店铺也关得紧紧的,即使里面有人,也早就梦周公去了。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忽然从外头缓缓驶入了清水街,从车上下来了五个穿着一身黑的男子,手里还拿着笼子麻袋等工具。五男子鬼鬼祟祟地往一间宠物店靠近,明亮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隐隐可见这几人都还挺年轻。而领头的男子脸上则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正是刀疤男和他的手下们。
为了尽早得到那四千万,即使今晚的月光明亮,不是干活的好时机,刀疤男也顾不得了。谁知道再多拖几天,四千万会不会被别人赚了去,那他可真的要哭死了。
而此时,宠物店对街二楼的某个房间里,一个长着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也发现了刀疤他们的身影。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捻熄了手里的烟,跳脚骂道:“玛德,这些王八蛋,真是嫌命长了!小张,你还睡个球,快给老子滚起来!”
中年男人往床边踹了一脚,把简陋的铁床踹得直摇晃,登时把床上的小青年吓醒了。小青年一骨碌爬将起来,睁着睡意朦胧的双眼急促地问:“什么事?什么事?地震了吗?”
“震你个头,给老子清醒点!快走!”中年男人边说边打开了房门。
“走?去哪儿?”小青年总算有些清醒了,利落地跳下床,只花了五秒时间便穿戴整齐,连忙追上中年男人。
“救人!”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说。
“救谁?”小青年惊讶地张大了嘴。
“几只活得不耐烦的蛆虫!”
这边,五人一路顺畅地来到了宠物店门前。刀疤男从兜里拿出了一把万/能钥匙,在另外四人紧张的瞩目中慢慢插/进了锁孔里——
“咔擦!”门开了。
耶!四人无声地欢呼了起来,刀疤男却懵了。他根本还没扭钥匙啊,门怎么就开了?难道现在的锁不需要扭就能开了吗?
不过很快,刀疤男心里的疑问便有了答案了。因为从门的里面慢慢走出来了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原来门不是他打开的,而是青年从里头打开的。也就是说,他们早就暴露了。
“嚇!”
五人吓得一连倒退了七、八步。随即觉得五个人被一个小青年吓退,似乎很窝囊,连忙站直了身子,气势汹汹地瞪着青年。
借着明亮的月光,五人隐隐看清楚了青年的长相。青年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左右,身材修长,比例完好得让人嫉妒。青年的神情冷漠,即使发现了他们五个人,神色依旧不见半点惊讶,更别说害怕、愤怒之类的表情了。他就像个雕塑般笔直地立在门前,一动也不动,静静地、毫无感情地看着他们。
刀疤男忽然感到了一种被人看轻的愤怒。明明自己这边有五个人,青年只有一个人,青年不吓得发抖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淡定,这简直就是对他们赤果果的蔑视!
“老大,现在怎么办?”喽啰甲靠了过来小声问。
刀疤男牙一咬,恶狠狠地说:“一起上,把他干倒!”
“是!”五人撸起袖子,展开了一个扇形,把青年包围了起来。
青年的眼神变得更冷,却不再是冷漠的冷,而是冷酷嗜血的冷,看着五人的眼神犹如在看着一具尸体。青年的手指微动,一柄薄刃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掌间。
七、八步的距离不过转瞬即至,刀疤男第一个发难,握起右拳向青年头上挥去。
就在青年的手臂准备抬起的时候,一声大喝突然从对街处传来:“妖影,别出手!有什么事情我会全部解决!”
青年闻言,最终还是没有抬起手臂,只是稍微一侧身,避开了刀疤男挥过来的拳头。
“玛德,来帮手了!兄弟们,我们先撤!”
误以为青年叫来了救援,刀疤男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五人丢下了青年,飞快地冲向面包车。只要上了面包车,他们就安全了。
可惜他们快,来人比他们更快。只见两道人影从对街一跃而来,截住了他们,三拳两脚便把他们所有人都打趴下了。
“切,这么不经打。”两人中的一个小青年不屑地啐了声,接着看向另一个中年男人,问:“金头,这几个家伙怎么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让他们去牢里好好反省反省吧。”金头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谨慎的眼神看向缓缓朝他们走过来的青年。
“妖影,”金头看着青年,神情有些复杂,“你这回,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青年,也就是秦影,回头望了宠物店一眼,许久,才冷淡地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便是短期内没有离开的打算了?金头拧起眉头,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猛吸了一大口,再缓缓吐出,感觉胸中的闷气也随着烟雾吐了出来,舒爽多了。
“这间宠物店,可真不简单啊。”金头抽了口烟,缓缓叹道:“你别说,连我都有点心动了,更何况别人了。怀璧其罪,以后想打这家店主意的人只怕会越来越多,今天的事情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秦影眼神一冷,“谁敢伸爪子,我便剁了谁的爪子。”
金头讶异地看了秦影一眼,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地笑道:“呵呵,认识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在乎一件东西呢。我可真是意外啊,妖影。不过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观察期,你若是杀了人,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秦影冷冷地瞥了金头一眼,清冷的嗓音带上了一丝杀气。“我做什么,不需你管。那些人,不得踏进店里,否则,死。”
话说完,秦影便转身离开,完全不理会金头会有何反应。路过小张身边的时候,秦影忽然顿了顿,伸手去握小张的右手。可是当两人的指尖刚接触到的时候,秦影却忽然蹙起了眉头,眼神厌恶地收回了手,从小张身旁走了过去。
“啪!”小张手一松,原本被他揪着后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拖着的喽啰丙猛地摔落到了地上,痛得他哼唧了一声。
小张浑然未觉,只是抬起那只被秦影碰过,依旧在颤抖个不停的右手,哭丧着脸对金头哭嚎:“头,你刚刚看到了吧,是妖影自己碰了我,真不是我主动碰他的。你、你老人家可要为我作证啊!我的右手还能不能存在,就全靠头你了啊!”
“闭嘴!”金头大吼了一声,额头青筋狂跳,“你能不能少白痴一点?!妖影要剁你的手早就剁了,还会给你留到现在吗?你以为老子的面子会有用吗?你这个白痴,真是气死我了!一个两个的就会给老子找麻烦,嫌我太闲了是不?!还愣着干什么,动作麻利点!没吃饭吗?!”
“确实是有点饿了。”小张小声地咕哝着,一把抓起喽啰丙继续往面包车的方向拖。虽然又被金头训了一顿,不过小张还是很高兴,因为他总算不用担心他右手的安全了。
“就会给老子找麻烦!老子看个人,不但要给他擦屁股,还要护着一堆蛆虫的性命不要给那人顺手宰了,真他NN的操蛋!”金头恨恨地骂了一句,又连连猛抽了好几口烟,总算好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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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阳神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牛皮纸袋,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最终还是伸出了手,打开了手里的牛皮纸袋。
就在两分钟之前,这个叫金勇的男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出示了他的身份后,便二话不说地扔给他这个牛皮纸袋,让他看了再谈。
对方的身份太特殊,这让顾天阳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而毫无疑问,这件不好的事情的源头,肯定便是在这个牛皮纸袋里。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顾天阳带着豁出去的表情,打开了牛皮纸袋,从里面抽出来了一份档案。
档案?难道这回是**?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劳动眼前的中年男人亲自送上门来?
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顾天阳翻开了档案的第一页,只看了一眼,他多年修炼而来的冷静和自制便在一瞬间土崩瓦解,震惊地大喊出声。
“妖影?SX组织的妖影?他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