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本钟满怀希望能从茹兰的脸上看到诧异,那怕有那么一丁点。但茹兰听到这么颠覆四观(对男人观)的一件事,还是表现得很淡定,她甚至都没有看那两件呈堂铁证一眼,只是漫不经心地把两样东西轻轻房子亮亮的肚子上。
——不记得是哪位大学室友说过:当一个女人面对一大笔钱表现得特别淡定的时候,是她认为这钱迟早是她的。
戴本钟一想起这句忠告,有点后悔了,不应该财物露白的,这些钱都已经计划好怎么用了。
“戴爸爸!”
戴本钟环顾四周,才发觉是茹兰怀里的小男孩醒了。
“亮亮,你醒了,爸爸来看你了……”
茹兰把亮亮的头抬高了一些。
——像,太像了,跟我小时候那张抱着黄瓜的照片就像是双胞胎……真是见鬼了,不会是拿我的细胞克隆的吧?
“戴爸爸!”
亮亮又喊了一声。
戴本钟还在走神,茹兰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孩子叫你呢!”
“哎哟……嘶……哦……哎,亮亮好受点了吗?”
让戴本钟一个未婚青年,完成角色转变,实在不容易,戴本钟满脸通红,但他没忘记把支票和车钥匙放回自己的口袋。
“戴爸爸,我饿……”亮亮看到了大蛋糕。
“亮亮,你现在不能吃蛋糕,等你病好了,妈妈再给你买。”
戴本钟原本想打开蛋糕,听茹兰这么说只好作罢。他见亮亮喊他戴爸爸,那有喊爸爸还加个姓的?一时特好奇。
“亮亮,你怎么喊我戴爸爸呀?爸爸前面加个戴字听着挺别扭的。”
亮亮看了眼茹兰回答道:“是妈妈教我这么叫的,喊你戴爸爸,喊澳门查伯伯叫查爸爸……”
茹兰的脸一下红了,摇了下亮亮。“乖,亮亮,你身体虚少说话,闭上眼睛再睡会。”
亮亮看来是个乖孩子,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茹兰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戴本钟,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们还是夫妻关系,她自己都认为让孩子喊别的男人叫爸爸是太性急了点。
戴本钟听亮亮这么说,心里倒是一阵轻松,只要茹兰远嫁给澳门的渣男,自己“已婚”的真相极有可能可以冰封住,这辈子不到澳门又有何妨。
“本钟,今年春节,你要不要带亮亮去吉北老家一趟,亮亮都六岁了,还没见过爷爷奶奶呢!”
“我现在是盎然公司的副社长了,我倒是想回去一趟,只怕是时间不允许。”
“笑话,春节不是放假吗?”
“呵呵……”
戴本钟陪了个笑脸后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现在一下招了二百多名大学生,工作是千头万绪啊!到时候再说吧,你说袁角度发我一百万的年薪,我得对得起这份工资啊!”
“你没时间,我带亮亮去,正好可以看看冰雕展,亮亮连雪都没见过,这怎么行?”
——这下麻烦大了,爸妈几小时前在吃饭的时候,还问过我的婚姻大事,一下见到孙子都六岁了,到时候我得怎么说啊?如果真的要去,我得带着亮亮做个亲子鉴定再说,咱得相信科学,真的是自己儿子,就算不记得享受过造儿子的过程,我也无话可说。
尹茹兰见戴本钟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来。
“本钟,现在你咸鱼翻身了,公司里的女同事就没有投怀送抱的?”
“老员工就剩三人,袁角度、我、还有一个老姚叔叔……”
戴本钟一眼瞥到尹茹兰在偷笑,马上停止了示弱,“我不急,我现在怎么也算个金领了,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没遇到超过你的,我绝不下手。”
“咯咯……”
茹兰笑了起来,雪白的牙齿晃了戴本钟一下,听不出她笑声里包含了那种含义,盯着茹兰的脸再不错开。
——也不知道她赶着急着要和我“离婚”,究竟是为了什么?说实话,这女人挺漂亮的,记得当初写她的时候,还特意点了度娘,是怎么漂亮怎么写……知道亮亮为什么这么像自己了,当初不是照着镜子写的吗?要不就复婚算了……
茹兰的笑声终于停了。
“本钟,你这段时间变化挺大的,不枉我督促你一场。”
——你倒是不客气,没有上天眷顾,慷慨送我金手指,我在你眼里一辈子狗屁不是,你不是着急让我们“儿子”喊别人查爸爸吗?怎么回事,一想到这渣男我心里怎么还酸酸了呢?
“谢谢!我只有加倍努力来报答你的恩情了。”
“本钟,说实话,你如果早一年,不,早三个月就这样跟我交心的话,我们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茹兰水汪汪的眼睛特别迷人,一个浅浅的酒窝仿佛装满了陈酿美酒,戴本钟有些醉了。
“叔叔,叔叔……”
“戴先生,是你啊!”
戴本钟侧身一看,原来是温莲凤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拉着温茵茵刚进输液大厅。
——没想到自己刚写和温莲凤偶遇,偶遇这么快就来了。
“温小妹是你啊!茵茵不舒服吗?”
“有点发烧,都二天了,也不见好,这位是嫂子吧!”
温莲凤能荣膺羊城最大夜总会的头牌宝座,容貌自然特别妖娆,输液大厅里的成年男人没有一个不往这边偷看的。
“我前妻尹茹兰,这我儿子戴亮亮,这位是我刚认的干妹妹温莲凤,漂亮的小姑娘叫茵茵,我们可是特别有缘。”
戴本钟和温莲凤姐妹说话,感觉特别的舒服。
尹茹兰很冷淡地说了声:“你好!”
就装着替亮亮调整点滴速度,不再说话。
“戴先生,这段时间忙吧?”
“还好,还好……”
戴本钟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尹茹兰。
温莲凤何须人也?她甚至不用仔细观察尹茹兰,都知道戴大哥在家的地位堪忧,一听说是大哥的前妻,存心想气气这个傲气的女人。
“戴大哥,我们可约好有个饭局的,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明天我……我有空的话,再给你电话吧!”
戴本钟不想尹茹兰有误会,期期艾艾回道。
“戴大哥,你怎么老是穿着工作服啊!这不行,不行,才二十五岁,看上去三十好几了,小妹得替你好好捯饬捯饬……哪天你有空来个电话,我陪你去街上转转,好好挑几身衣服。”
温莲凤一边说一边拍拍戴本钟肩膀上的头皮屑,特亲昵特暧昧。
“温小妹,你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戴本钟使了个眼色,温莲凤还是来了一句:“戴大哥,你不满意可以明说啊!小妹包你三个月内抱得美人归……”
戴本钟听到这才明白过来,这温莲凤敢情是制造矛盾来的。
——不记得是哪位大学室友说过:两个女人夹着你,见面无缘无故就掐,至少挑事的那位在暗恋你。
戴本钟拉了一把温莲凤,一直到输液大厅一角,让茵茵坐下后,压低声音问道:“温小妹,我问你,彩票买了吗?”
温莲凤笑眯眯回道:“戴大哥,你放心,我现在期期都买,我今天还买了二百块呢?”
莲凤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来。
“没中奖吗?”
“戴大哥,哪有那么容易,就看这期了,奖池里有二亿多,中了的话,我们一人一半。”
——不可能啊!其他事都灵验的很,是哪里出问题了吗?不行,今天回去,重新写,一直写到温莲凤中奖为止。
“不,不,你中的就是你的,我哪能要你的钱。”
戴本钟说得特认真,逗得温莲凤咯咯大笑,输液大厅里的成年男人再次全看了过来。
“本钟,点滴快完了,叫护士过来。”远处的尹茹兰喊道。
“来了,来了……温小妹,记着,别忘了买彩票,我先过去了,有事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