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马车,虞太平就要拿开手。虞沧海却一把抓住,笑道:“皇姐今天可真美,我昨天应该要求让你和我睡一个房的,真是可惜了。”
“不正经。”虞太平一愣,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顿时羞红了脸。他们要是睡一个房,那她今天沐浴更衣的时候不是全给看见了,虞沧海这是在调戏她。见虞太平的表情,虞沧海哈哈大笑,他毫无形象的躺了下来,并且将头放在虞太平的大腿上,一脸享受的表情。
此时,在定远城的中心广场已经是人山人海,光是执勤的军士就多达五千人,可知民众之多,预计已经超过了三十万。广场里根本容纳不下,却还有无数人往里面挤。广场周围的酒楼上都是座无虚席,很多人都是拼桌坐在一起。他们高谈阔论,但所谈话题无一例外都是关于武道会的。
一名圆脸武者道:“这次武道会,虽然平东和征东两郡因为混乱而没有太多人参与。,规格依然很高,奖励都看的人流口水,高手更是目不暇接,让人大开眼界。”
邻桌一人听闻,接过了话题:“兄台这话我不同意,平东和征东两郡并没有缺席。只能说他们在自己的郡县里没有举办武道会。因为战争开启后,这两郡至少七成的势力跑到了镇东郡,州部决赛是名副其实。”
又有人接话道:“确实如此,今次不同往年。元京命令所有的亲王,诸侯,贵族,官员,宗门,世家,部落,大小组织都要参加。这些势力一来,武道会能上名次的平民武者百不存一。这次决赛,三个阶段总共三十个武者,就一个是平民,其他全是有来历出生的。”
距离武道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在中心广场的一角,却是热闹非凡。
“下注了,下注了。英豪赌场坐庄,信誉第一。”
“日月商会的赌盘,每盘都结算。大家买定离手。”
“我来,我压一千两,赌景亲王府的供奉赢得大武师第一。”
“武师万英杰多少赔率,第几的赔率?废话,当然是第一的,一赔十?好,我压五百两,我赌他武师第一。武师组就他一个平民武者,不支持他支持谁。”
“我也赌万英杰,我赌他进前五。”
在广场的中心处,立着一个高五十米,宽不过五米的金属柱子,这就是州部决赛的比武台。
比武的规则也很简单,不能用武器,就是拳脚争斗。掉下比武台,或是主动认输,或是失去战斗能力,或是死亡的,则为负,反之则为胜。因为拳脚无眼,无法保证,所以武道会是允许致死的。
比武台的范围只有五米,这对于武者来说是伸手就到的距离。如此小的范围就是要让他们在方寸之间见功夫。这杜绝了一切取巧的可能,在这样的距离里,交手会很迅速,每一个人都会全力爆发。一场比武往往都在数十个呼吸里见到结果。
比武台高五十米,对武者也是个环境的考验。人在高处往往会心慌,五十米对武者来说,特别是武士,武师来说,摔下来也得受伤。
当然,五十米高主要还是为了照顾围观群众。武者们视力好,五十米高足够在千米外看清。否则在平地比武,周围围的人再多,能看见的也就是数百个。这广场现在十数万人,要是不让他们看见,还不得生乱。
在比武台的北面两百米处,是一个五十米高的阁楼,阁楼分为五层,达官贵人,比武的裁判们都将在这里观看。参加武道会决赛的武者们也在这里。他们早早就进了阁楼,在二楼休息等待。
万英杰此时就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凝心静气,闭目养神。他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就连坐着的时候也是身姿挺拔,双手放在膝盖上。他的身上有一股锐气,如同寒光四溢的宝剑。
他心里很清楚,知道有很多平民在支持自己,这些支持都化成了他的动力。作为州部决赛里唯一的平民武者,不论他成绩如何,在比武之后他都会收到无数的邀请。之前没有,是因为武道会开始后,他的行程都被安排好了,禁止和外人接触。
“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万英杰睁开眼睛,打开了房门。来人他认识,也是武师组的成员,是他的对手,也是位女性,叫做依采萱。
“你来做什么?”万英杰微微皱眉,他和参加决赛的其他人都隔着身份地位,互相之间有天然的隔阂,并不熟悉。此时比赛即将开始,依采萱来拜访,让他很疑惑。
依采萱的面容明显是定州人士,是山水般的纯粹。她没有虞朝直隶州部和池州女性的精致,艳丽。如同领家大姐姐,虽不太美,却亲切自然。听到万英杰的话语,依采萱笑吟吟道:“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万英杰毫不犹豫道:“不太方便。”
依采萱笑容不变,又道:“比武你抽到了谁?”
万英杰面无表情:“没有抽到你。”
依采萱也不恼,笑道:“我看过你之前的比武,你的功夫很好,明显有上过战场的痕迹。一招一式都有一种千锤百炼的味道,你是功夫是谁教的?”
直接问人的武学是不太礼貌的。但依采萱却是毫不掩饰,也正因为她没有拐弯抹角,反而有一种光明正大的味道,让人心生好感。
万英杰迟疑了一下,道:“功夫是家传的。定州战役的时候,帮军队做过一些事情,军中的高手教了两招。战乱之中又收集了些武学法门,我自己融合自创而成。”
依采萱恍然,叹道:“战场是武学的发源地,也是历练武学最快的地方。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都能有所成就,这是不变的至理。不论出生,传承,师门多好,没上过战场,功夫都练不到极致。我就没上过,我感觉自己打不赢你,所以来问问。”
万英杰咧嘴一笑,道:“依姑娘谦让了。”
依采萱摆摆手,道:“没有谦让,我身上没有你那股劲,那是锐劲和杀气。我的境界和战技可能比你强些,也是传承的原因。但要打起来,身上少了一种精气神,就不会是你对手。武者要到超凡境,就需要这种精神的力量。”
万英杰摇头:“超凡,十万武者里也出不了一个,太遥远了。”
依采萱又道:“其实我是来做说客的,我是景王府的人,比武之后,若是万兄愿意,我可以将你推荐给王爷。”
“景王府。”万英杰一愣,他沉思了片刻,正要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巨大的呼喊声。
“神武侯来了。”
“刺史大人也来了。”
“那马车里是什么人,神武侯都是骑马,谁敢坐马车里。”
万英杰神色一正,也不管依采萱,他快步走到了阁楼的边沿栏杆处,就见广场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千多名衣甲鲜明的骑士开道,护卫着一众达官贵人向着阁楼而来。万英杰看到了神武侯,看到了很多官员,也看到了位于队伍中央那豪华精致的大马车。
“踏踏踏踏。”万英杰耳朵抖了抖,听得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心知那都是下楼的,是阁楼上层的人下去迎接了。
依采萱快步走了过来,扯着万英杰的袖子就往后面拉。她急切道:“别站在这里,居高临下俯视大人是极其不礼貌的,被人看到你会有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