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沧海此言一出,校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结,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虞太平花容失色,她指着虞沧海发出一声尖叫,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是王朝的长公主,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外公是前任太尉。地位尊崇,天之骄子。从来没有,也没有任何人敢对她丝毫不敬,她完全无法相信,今天当着无数下人的面被人骂成废物,还是一个她从来没正眼瞧过的人。
“你,你。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六皇子虞太华愣住了,说话都结巴起来。
“他疯了么!该不会是被我重伤的后遗症吧。”八皇子虞玄机眼神闪烁,有些心虚。就在两个月前,就是在这个校场,他差点杀了虞沧海,被禁足到今天才放出来。虞沧海要是真疯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虞太阿怒发冲冠,气的嘴唇都在哆嗦,他指着虞沧海怒吼道:“是谁,谁给你的倚仗,谁给你的狗胆,让你敢如此放肆。”
周围所有办事的官员,执勤的金吾卫就和商量好了一样,突然整齐划一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们集体低下头颅,眼观鼻,鼻观心,就看着脚尖方寸之地,装聋装瞎。周围所有的侍从,婢女,仪仗,全部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这些皇子公主面前,哪怕是地位最低的虞沧海也终究是皇室贵胄,龙子龙孙。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谁也不想参合进来。
全场只有两个人毫不在意,一个是虞沧海,他负手而立,不屑的望着所有人。另一个就是御前太监副总管黄浩,作为皇帝的心腹,从三品的朝廷大员,也是今天考校的特使,主官,他自然不怕。
黄浩面带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虞沧海,心中想到:“难怪最近皇上,刘瑾都关注着此人。据说他之前心性坚韧,隐忍非常。现在变化如此之大,必然有所倚仗,我且看着。”
虞沧海高昂着头扫了眼虞太阿,嗤笑道:“父皇说了,皇子当为天下臣民做表率。今日考校,就是要选出能代表皇室参与州部武道会的人。可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虞沧海手一指着远处的比武台,大声道:“这是今早立起来的,为的就是比武所用。可你们这群废物,置之不顾,竟然用年龄顺序来排定。你们跟梁朝作战,是不是也用年纪来比试?真是笑死人了。”
“你们把父皇的话丢在一边,还敢大言不惭要代表皇室。你们丢尽了皇家的脸面还不自知。我说你们是废物,说错了么?你想要交代?那我就给你。”
虞沧海嬉笑怒骂,挥斥方遒,他负手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众人的中心位置,冷笑道:“你们这群废物,不配上比武台。就在这里罢,让本宫教教你们如何做好表率,省得出去丢人现眼,败坏皇室名声。”
虞沧海环顾四方,一字一顿:“你们七个,一起上吧。”
“嘶!”周围官员,侍从,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黄浩都瞪大了眼睛,被虞沧海的豪言壮语震的不轻,暗自道:“太嚣张了,太过分了,这是虞朝七百年来最嚣张的皇子。一对七,他还真敢说。武士中阶,一对一都够呛啊。”
“好好好!”虞太阿只感觉胸中怒火快要爆炸了,他赤红着眼,死死的盯着虞沧海,声音冰冷刺骨:“不用七个,我一人足矣。呔,拳脚无眼,所有人全部给我退下。”
众多侍从,奴婢连滚带爬的远远退开,留下一个方圆数十米的空地。几位皇子公主也退开几步,让出空间。每一个人都面色铁青,冰冷的看着虞沧海。
长公主虞太平阴测测的笑道:“老十三真是霸气呀,一番话说得本宫都羞愧了。一会你们打完了,老十三也和我过两招,指点一下本宫。”
“还有我。”虞太华活动着指节,跃跃欲试。
“十三上次差点被我一枪捅死,看来是最近武功长进了,一会我们也来过两招。”八皇子虞玄机面色难看,决定今天要好好教训下虞沧海,否则颜面无存。
被众人包围,威胁。虞沧海反而露出一丝笑意,瞥了眼蓄势待发的虞太阿,风轻云淡的道:“不用心急,等我收拾了他,很快就轮到你们了。”
“叱!”虞太阿怒不可遏,口中突然吐出一个奇怪的音节。这是武道秘法,用声音刺激身体潜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大破千军。”就见虞太阿一声暴喝,脚蹬地,肘立起,向着虞沧海飞身撞来。他力量迸发,肘部透出两寸长的武道气劲,眨眼就飞跃十米的距离,击到了虞沧海的喉部。
这一击,快准狠,凶猛非常。就如同一个披挂盔甲,执着大枪,人马合一的超级武将,飞身突进万军之中,杀气迸裂,无人能挡。
“战场杀招,潜能秘技。他不过是武士中阶,这一击却足足有四千斤的力量,已经是普通武士高阶的极限爆发力。果然是盛名无虚士,皇家无弱手。”虞沧海表面上毫不在乎,精神却时刻盯着虞太阿,一个真正的武者,会认真对待每一场战斗。
虞沧海看得出来,虞太阿是打定注意,要用最快的速度,最凶狠的方式正面击败自己,甚至不惜使用了有后遗症的潜能秘技。
“只可惜。还是弱!”面对这凶狠的一肘,虞沧海吸气,就如同一口吞下了整只山猪的大蟒蛇,一口吞下数吨食物海水的大鲸鱼,身体瞬间膨胀臃肿,对着虞太阿就是一掌击出。
“龙蛇劲,蛇食鲸吞!”以力压人,以大吃小。虞沧海这一掌后发而先至,掌心透出四寸长的武道气劲,狠狠的击在虞太阿的手上。
“砰!”一声闷响。两手相接,虞太阿如被雷击,手肘瞬间就软了下去。
虞沧海毫不犹豫向前一推,一巴掌就打在了虞太阿的脸上,瞬间,一颗带血的门牙就从他口中飞了出来。虞沧海这一掌用了六千斤的力量,毫无悬念的碾压了虞太阿,足足将他打飞三米,当场就晕了过去。
“连我一招都接不下,不是废物是什么?”虞沧海不屑的嘲讽着。
“呃!”六皇子虞太华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他和虞太阿是亲兄弟,最是清楚他哥哥的战斗力,他无法相信虞太阿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虞太平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前一秒,虞太阿威猛无双的气势还让所有人心惊,自觉自己站在虞沧海的位置也只能躲,不能硬接。可下一秒就看到虞太阿被一巴掌打的倒地不起。这一下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是万万没想到,一时间全都愣在哪里。
“呵!”虞沧海见众人模样,也不管他们。他向着远处一队军士招招手,道:“赶紧把你们主子带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
那队军士是虞太阿出行的仪仗护卫,此时听到虞沧海的话,一群人连忙冲了过来,七手八脚扶起虞太阿,转身便要走。
“慢着!”虞沧海突然开口。
“十三殿下有何吩咐。”军士中出来一领头人,恭敬的问道。
虞沧海指了指地上虞太阿被打掉的门牙,轻笑道:“你们把这颗牙带回去,他醒了,你们就告诉他,本宫好心,省了他再满地找牙的时间。”
面对虞沧海如此侮辱的话语,军士面色铁青,一言不发。飞快捡起地上的牙齿,带着虞太阿离开了校场。
虞沧海这才满意,转过头看向众人,高声道:“还有谁?”他环视一圈,却无人应答。
“你们一起上吧,不要浪费本宫的时间。”虞沧海负手而立,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他胸中一口恶气忍了十多年,今天终于痛快了。
“虞沧海,你欺人太甚。”虞太华怒喝一声,如离弦之箭向着虞沧海扑来。
“崩裂式!”他脚步交错,身体快速突进,带起剧烈的风声,当胸就是一拳。
他这一拳并没有激发武道气劲,而是劲力深藏,含而不吐。这样的拳,可以在击出途中突然改变方向,攻人不备。这是他见虞太阿被一下击倒,就深知在力量上绝无可能硬拼,只能用灵活的技巧谋略取胜。
虞沧海赞赏,暗自点头。这是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会是这样的选择。
“龙鹰劲,鹰击长空,壮志凌云。”你快,你灵活。我就比你更快,更灵活。虞沧海又是后发先至,出手就到了虞太华面前,封死了他所有的变化,只能硬拼力量。
但是突然,虞沧海心里一紧,他立刻反应,将精神力密布方圆十米之地,此时一切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精神感知。瞬间,他就‘看’到长公主虞太平,七公主虞婉儿,八皇子虞玄机,九公主,十公主在这一刻同时暴起,向着他围杀而来。
没有一句怒喝,没有身体运动的风声,人人都是劲力深藏,默不作声,突然偷袭。虞沧海后背心脏,命门,脊柱,腰部,大腿同时汗毛乍起。这是将要被人攻击的位置。
这一下,众人是同时出手,用同样的方式,封锁了虞沧海四周所有空间,攻击虞沧海的各处要害甚至没有一个重复的。
这一刻,也正是虞沧海和虞太华对拼,注意力分散,力量迸发,不能收回,不能防守的时候。
没有一句事先的商量,众人配合之默契,时间拿捏之准确,令虞沧海心脏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