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司马正站了起来,先对着虞沧海拱手作礼,才道:“八百二十年前,大陆还是统一的,共分为九州。时神器崩裂,群雄逐鹿,历经战国一百八十余年,天下分成了九国。本朝就属于古时的豫州,地处大陆东南。”
“天下九国,唯有本朝历史最久,七百年来虽也遇到数次危难,但中兴之主总于危机之时扶大厦之将倾。而其他各国历经改朝换代,以不成本来模样。大陆幅员辽阔,本来相安无事。因各国瓜分了天下后就订了盟约,筑高墙,兴要塞,闭关锁国,修生养息。虽有动乱,也都是内部的政权更迭,少有两国相争。”
“但自四十年前开始。大明王朝崩溃,新帝改国号天龙,称帝国。诸国讨伐无功反生间隙,天下形势就变了。和平盟约被撕裂,各国战乱不休。江湖势力,修行宗门,地方豪强,诸侯大员,多有心怀不轨。对于具体的天下形势,殿下封王之后自有圣上指点,大臣辅佐,不必臣多言!”
司马正又道:“宗派自远古以有之,古圣贤带领人族披荆斩棘,师法天地及众生物类创立了武道,开创了文明。武道万千,无数年的发展就形成了特定的种类,流派,这是宗门的起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宗门就代表了武道。”
“古时天下一统,易灵境就能开宗立派,其山门之所多择无主荒山。宗门也皆是自力更生,一心修行,更能开山铺路,教化附近百姓,稳定人心。对国家,是大有裨益的。但八百年前,神器崩裂,山河变色,刀兵席卷天下,在战国一百八十年的时光里,号称十万宗门百万法的修行宗门被屠戮一空,无数武道秘诀付之一炬。”
“不过群雄逐鹿,也正是武道大放光明之时。战国时期,武道高手陈出不穷,奇人异事如过江之鲫,万家争鸣,相互杀戮,也相互融合。直至今日,有记载的宗门,只剩三百余家。”
“战国时,一些宗门就依附于诸侯王,九国时代,这些宗门就成为了国家力量,与朝廷互相合作。但更多的宗门却独立于朝廷之外,还有些宗门自持武力高强,百无禁忌,不仅违法乱纪,更是大逆不道,刺杀朝廷官员,乃至传播歪理邪说,建立邪教,蛊惑百姓。组建军队,攻城略地。或是占山为王,插手朝政,以图混乱天下,图谋求利。”
“至于供奉制度,就是本朝宗派和中立宗派,派遣门派高手为朝廷效力,他们是供奉,也是传话筒,同时担负着为宗门汲取利益,传播道统的责任。”
虞沧海听到此处,就明白了许多事情。看来先请太史令来问问,果然没错,这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心念转动间,虞沧海正要开口,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撞开,一道白影飞快的冲了进来。
“是太医令仓公。”虞沧海的精神力瞬间反应照射,就知晓了来人。他刚想说话的气息还刚在肚子里酝酿,就听到司马正一声怒喝:“大胆!”
“嘶。”他陡然张嘴吸气,身体就跟气球充气一样膨胀了三圈,又瞬间沉腰坐马,身体缩小。丹田处漩涡一般将全身的精神,气血,力量,劲道凝聚成了一团。
“砰。”随即就见司马正脚下连踏七步,每一步踏出全身的筋肉都寸寸震荡,整个人就如同火箭点火升空一样携带着巨力对着苍公撞了过去。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却不过十分之一个呼吸的时间。
“永垂不朽。”司马正声如洪钟,一掌拍下,肉眼可见屋内空气瞬间聚拢,形成一堵化为实质,爆裂无比的武道罡气墙横推了上去。
这一掌打出,就让人感觉到是一个顶天立地,彪炳青史,永垂不朽的伟大英灵向你打来,你举世皆敌,众生唾弃,只有化为齑粉。这是武道出神入化,影响精神层面的力量。
“我操!”太医令是个老者,须发皆白,身着白色医官服。此时他刚进门,脚还没落地就遇到这又快又狠的一掌,眼珠都差点瞪了出来。
“八正神明劲!”仓公发出一声悲叹,手掌透出刺目的白色光华,硬着头皮架了上去。
‘轰!’两人双掌接触,就听一阵巨响,狂暴的武道罡气激荡碰撞。方圆五米内所有的桌子板凳,花瓶茶壶瞬间裂成无数拇指大小的碎片,但却不见其四处乱飞,反而都是直直的躺在地上,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
有心算无心,虞沧海就看到太医令比来时更快的速度撞碎了房门,在空中打着滚飞了出去。司马正原地抖了抖袖子,迈步便追了出去。随即就听得司马正充满威严,正气浩荡的声音传了进来:“拿下!”
“铛铛铛铛。”顷刻间,一片金吾卫团团包围,刀剑出鞘,弓弩上弦的声音响起。不过一会,司马正的声音接着传来:“原来是太医令,太医令可知擅闯宫廷是何罪…”
“哦?你有何急事,连规矩都忘了,说于本官听听…”
“哼,既然事出有因,就放你一马。再敢有下次,别怪本官不留情面,定参你一本。”
虞沧海心想,我都看清了,以你这手功夫,分明是借机找事。再说,你现在留情面了吗?他暗自琢磨,以后要是违法乱纪,千万别被太史令抓住,不然也要丢人现眼。
又听着外面数落了半饷,司马正和太医令才进来拜见。虞沧海看太医令,虽然衣服有些凌乱,但并不算太狼狈。看来司马正只是想教训一下,留手了。
“殿下,仓公有事来见,容臣告退!”司马正拜道。
“太史公请自去。本宫今日受教,来日身体好转,定去拜访太史公。”虞沧海连忙正色,再不敢嬉笑而对。
“臣太医令,拜见殿下。”司马正刚走,仓公就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转身向虞沧海问礼。
“快快免礼,该是本宫行礼。没有仓公救治,本宫早就去了!”虞沧海笑道。
“且容下官为殿下诊断。”仓公声音急促,一把就抓了上来。听到虞沧海不仅没死,还能坐起来说话时。仓公整个人都懵了。连一炉正在炼制的丹药都没管就冲了过来。结果冲的太急忘了规矩,还被司马正逮住浪费了半天时间,早就等不及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昨天还血肉模糊,内脏破裂,全身断了二十七根骨头,我是亲手包扎的。怎么可能一天就长好了,这是天竹么。”仓公一探查虞沧海的身体,整个人都凌乱了。
天竹是大陆生长最快的植物,在生长高峰时期一昼夜能长十米高。
“仓公无须失态,也许本宫异于常人。本宫看到书上说,古时有人返老还童,不眠不休,死后复生的异象都有,这不算什么。”虞沧海抽回了被抓着的手,打了个马虎眼,并不想仓公过多探查自己,毕竟觉醒的事,万万不能被人知晓。
仓公是百思不得其解,至于虞沧海所说的奇人异事,却不以为然。书中确实有记载,他自己都见过,但那都是武道高人。而你虞沧海虽然是皇子,但武道就是个渣渣,门都没入。这皇宫里随便抓个侍卫出来,十个里面十个都能吊打你几条街。
但他也看出虞沧海不太乐意,既然得不到结果,仓公便想回去查看典籍解惑,便道:“殿下吉人天相,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若是殿下无事吩咐,请容臣告退,前去禀报陛下,并为殿下开些调理身体的方子。”
“仓公留步,有事相求。”虞沧海连忙制止,忙活了半天,就指望着你,那能让你走。
“殿下请说。”仓公拱手,却明显心不在焉。
“咳,仓公知道素问宗么?”虞沧海却不忙,扯出话题道。
仓公听到素问宗三个字,就是一愣。停顿了片刻才道:“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仓公在皇宫里十多年,早就练出了火眼金睛。知道绝对不是好事,立刻就开始装傻。
见老头不上钩,虞沧海也不以为意。自顾说了起来,道:“元平十四年,本宫十岁。那时还在供奉塔习武。记得那月是雷供奉教授武艺,一天晚上我去雷供奉住处请教武学。当时他正在看着一卷《皇家秘策》,也让本宫瞧了几眼。”
“其中有一页是讲素问宗的。素问宗被尊为天下医道总纲。是中立宗派,救死扶伤,不问出处。不论王朝,诸侯,世家,就是邪教魔头都会善待。素问宗会派遣门内长老,常驻各大王朝之宫廷。”虞沧海看了眼仓公,却见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虞沧海便笑了笑,接着道:“素者,本也。问者,求也。”
“素问宗所以能中立,也是武道高深。素问宗《太始天元册》是排名天下第三的神通。当然,这不是重点。本宫听说素问宗有一七品灵丹,叫做宝命全形丹。可活死人,肉白骨,洗髓奠基,解百毒百病,延寿十载。”
说道这里,虞沧海声音陡然提高,拱手拜道:“我求一枚灵丹,治愈身体。还望长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