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牛小戈又小睡了一会。然后起床就看那本《补江总白猿传》,看完后,就翻看那本《广弘明集》,刚翻开书页,里面就掉了一张折叠的纸出来,牛小戈捡拾起来一看,是一幅折叠的画。
牛小戈把这张纸搁在桌子上,慢慢的展开来。当他展开完后,面前的画完全将他惊住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自己预期那样的,是一幅山水或是花鸟,也不是仕女和将相。而是一副设计图,说这是设计图,是因为这图上的要素,都是按照现代工程制图的基本要求画的,跟中国画完全不沾边。也应该不是古代工匠们画的什么草图。古代匠人即使工艺再高超,也不可能制图时标注得跟现代人一样。
这就是一副正正经经的现代设计图。而设计的就是一副高架秋千。
图中所画的秋千,外观看上去就跟一般秋千就很不一样,除了有高高的木架以外,秋千绳下套的可不是什么踏板,而是一个藤球一样的东西。牛小戈再仔细看了看标注,这高架得有100米高,藤球几乎就是一个可以容纳进一个人的小密室了。
而更复杂的是,这藤球内部还设计了很多固定人的装置,想来这追求的可不是一般的舒适,而是很刺激带感的速度。这么长的绳子,如果荡起来后,那势能多大啊。怪不得要在藤球内加那么多固定人的装置。
当然,这看上去还是一个供娱乐的玩具,只是更大型而已。但因为是现代制图格式,这就说明他不是出自一个古代人之手了。
那它到底是谁制作的呢?难道是死去的盛玉响?
牛小戈回想起,盛玉响到大牢来看自己时,好像也没说什么。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个年代。他只是说了叶嗣娘要荡秋千的事。
牛小戈看看这微微有些发黄的宣纸,重新把它叠好放回到书里,一时间心潮难平。
最初是柳双唱了一首现代通俗歌曲,她说是西门邦教她的;尔后是盛玉响家里这秋千,可能是按照现代图纸设计的,而是谁画的图纸不详。
总之,自己的周围有不少现代人出现的迹象,也即是说,穿越来此的,不光是只有我牛小戈,应该还有其他人。有些人,比如西门邦已经被自己替代了,而其他人也可能还在,也可能不在。为什么?因为这幅图纸也可能就是西门邦给盛玉响的,那也是说得通的。
挨到晚上,牛小戈看院子内安安静静的,估摸着应该都已经歇息去了。
他今天一天都惦记着秋千的事,这时机一到更是心痒难耐。看看外面的月光,清冷一片又十分皎洁。牛小戈蹑手蹑脚的就开了门,掩上门,偷偷摸摸的走出院子。
翠儿说的是,出门左转就是。牛小戈心想这应该很好找,就出门往左走。月光下朦朦胧胧的也看得清路径,这后园子也比较空旷,没有那种四周建筑挤压的感觉,所以,牛小戈走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可走了一会,牛小戈就觉得不对。这四周也看不到高架的耸立,应该是地方没找对。他刚准备转身走另一边,就看见一个人影提着灯笼在走。牛小戈忙蹲下身子,生怕被这人发现了。他抬头仔细一瞧,那灯笼上写了一个户字,想来应该是佘福勇。
他这不是来得正好吗,正好可以问问他秋千在哪里。毕竟夜深人静他也不好喊住人,牛小戈于是起身,就去追佘福勇。
没想到佘福勇一个拐弯就进了一个院子。牛小戈就跟了进去。院子里的房屋亮着灯,一看此院子就比其他院子大,而且更精巧。牛小戈进院子时,就看到佘福勇进门了。牛小戈忙紧走几步想喊住他,可人家已经掩上了门。
牛小戈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遗憾的准备转身回去,这时,灯火照影下,房间里居然还有一个人。牛小戈一端详,这不是佘的玉霜影子吗?
牛小戈想,这深更半夜的,两姐弟难道还同处一室,这不对吧。牛小戈一下子就是满腹的惊愕,想走的脚步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
他看两个人的头像印在窗户上,越发的好奇起来。于是悄悄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贴近墙根。
这就是标准的听墙根,现代社会快消失的动作,因为已经不需要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墙根可以听。而是换做查聊天记录,GPS定位等等。
先是佘福勇在说话,“大姐,县衙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刘家人倒是到处在找刘员外,还贴了不少寻人的告示。”
“我这两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就感觉要出事。也不知道,那尸身会不会被发现了?昨日,我还做梦,梦到一场大雨后,那尸身被冲了出来。”
“大姐别太担心,那尸身你不是说挖的是深坑吗,怎么会被冲出来呢?唯一可能就是这两个人,嘴要是不严才麻烦。我看事不宜迟,为免夜长梦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哎,我开始也觉得这西门大官人不靠谱,他是官府缉拿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回去了。如果他要是讨好官府把这事说出来,那就完了。所以叫你追他回来,也只是想他不要被官府的人抓住了。”
“大姐,我还是觉得这样留他在庄里不是个办法,放他走也更不是办法,干脆就……”
牛小戈心里一惊,也不知他是做了个什么手势还是怎样,他又不敢抬头看,只好继续听。
“原本我也同意你,依你的法子。可我看这西门大官人跟过去迥然不同,也不是那么可恶,真要是依你的法子,我又觉得于心不忍,有些对不住。”
“那老和尚我已经把他……”
牛小戈听到此,发现自己正冷汗直冒。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今夜没有白出来,如果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佘玉霜也可能是被惊吓住了,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这事大姐就别管了,依我的法子来,免生意外。”
“你容我再想想,你这已经造了孽,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大姐,西门邦在府上越久,也越容易生出事端来,不能再拖了。”
佘玉霜沉默了一阵,说道:“不,这事必须依我,你不要管了。如果是祸躲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不能再造孽了。”
牛小戈听到佘玉霜说得如此坚决,心里才重重的缓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