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梦奚咬着泛白的唇,一下搂住祁陌的脖子,痛心的泪再次划破眼睑。
是啊,祁陌说的没错,爸爸平时是最疼惜她的,一定不忍心看到她现在这幅模样。为了爸爸,她必须好好照顾自己。
夏梦奚停止挣扎,静静的靠在祁陌冰冷又温暖的怀抱里。
来到普外诊疗室,祁陌将虚弱的夏梦奚轻放在病床上。
当护士看到夏梦奚受伤的脚掌时,着实吓了一跳。
乍眼一看,殷红一片,无数条凝固的血痕斑驳的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狰狞着将掌心的肉包裹住。许多的小伤口已经结痂,几颗细小的石子牢牢的粘在上面。还有几道伤口微微渗出点点鲜血,样子十分恐怖。
祁陌不忍的别过视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独自来到走廊徘徊着,时不时的看向治疗室。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匆匆来到重症监护办公室。
“护士小姐。”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祁陌微笑道:“哦,是这样的,我是109号病房夏先生的家属。夏先生刚才好像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所以想麻烦您过去看一下。”
护士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再次谢过之后,祁陌舒了一口气,扯出了淡淡的笑容……
送走了祁陌和夏梦奚,裴元将病房的门从里面反锁住,森森的目光扫视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老人。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白色的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裴元一步步靠近床沿,眼中的阴邪之气愈发瘆人。
指尖滑过老人布满伤痕的头部,游走到额头之处。突然猛劲儿一推,病房里霎时传开一阵刺耳的笑声。
“哈哈哈!”裴元仰天大笑:“老东西,你也有今天!”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了!春过秋至,暑往寒来,裴元终于等到了报仇雪恨的这一天,他简直高兴至极!
老天开眼,能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杀父仇人”半死不活苟延残喘,这真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新年礼物。
裴元死死的注视着老人,将金戒指高高举起,眼角流下了酸涩的泪。
二十年前的裴元,成长在一个十分幸福的家庭里。爸爸是商界精英,经营着一家大型商贸公司,颇有名气。妈妈是全职主妇,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裴元和他的弟弟。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过着幸福的生活。
那时的裴元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孩子,他甚至从来不知烦恼为何物。
但就是眼前这个罪大恶极的人,亲手摧毁了他的美满家庭,摧毁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希望。
想当初,夏敬德凭借夏阮父亲雄厚的资产,建立夏氏集团,一举吞并了众多实力低弱的中小企业,成为与裴氏企业并驾齐驱的商界骄子。但夏敬德野心勃勃,并没有就此罢手。
为了打压裴氏企业,独霸商界,夏敬德利用其岳父强大的人脉关系,通过多种渠道,抢夺裴氏企业的生意,甚至买通裴氏企业的工作人员,盗取裴氏内部机密文件。最终,裴氏势难力敌,败下阵来,不仅公司被夏氏集团成功收购,而且裴家还因此负债累累。
裴父由于难以承受这巨大的打击,从公司的楼顶一跃而下,草草了结了生命。裴母被娘家逼迫,弃子出国改嫁。从此,年少的裴元带着只有四岁的弟弟,东躲西藏,过上了食不果腹的流浪生活。而后在一次躲避债主的逃跑中,兄弟俩不幸走散。直到现在,裴元仍没有弟弟的丁点下落。
裴元抹去眼角的泪珠,凝视着手中那抹耀眼的金色。
这枚戒指是他爸爸唯一的遗物,它时刻都在警醒着裴元,在他的身上,还背负着如此的深仇大恨。他之所以忍辱入赘夏家,整天装傻充愣,低声下气,为的就是亲眼看到夏家不得安宁,看到他的杀父仇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裴元将戒指移到嘴边,深深一吻,脸上绽放出释然的笑。
“爸,您看到了吗,儿子为您报仇了,您终于可以安息了。”这二十年所受的苦,今天终于得到慰藉。
裴元轻笑着弯下腰,抚摸着夏敬德的干枯的脸庞。
“尊敬的岳父大人,您一定迫不及待的想尝尝‘窒息’是什么滋味吧?”
裴元暗下目光,用手指狠劲点着老人头上的伤:“姓夏的,当年你欠我们裴家的,今天我要让你双倍奉还!上次竞标的事情没有气死你,算你命大,但是这次,恐怕女婿我要和您说声,永——别——了!”
说罢,裴元将手慢慢移向氧气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