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这竟然不是梦!他又看到那个女子,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不过墨琉璃没时间管她到底是不是眼花才从他眼中看到那抹柔情,在落云初从符咒的幻术中挣脱那一刹那,她脑中只浮过一个想法。
那就是,逃!
墨琉璃用力一撞,撞开窗口翻了出去。
宁婳诧异的看着落云初,他竟然绞下她的剑!
就在她刚欲开口时,墨琉璃一下翻窗而出,落云初也紧接着追了出去!
墨琉璃脚下生风,她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落云初抓到。
她拼了命的向前逃,夜风唰唰的从耳旁划过,刮得她脸颊生痛。
她轻功的确了得……可是两年前她却怎么逃也逃不过他!
现在的墨琉璃只是一个劲儿的向前跑,两旁的景象风似的从眼前向后略过。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她怕看到那抹熟悉而生疏的身影。
墨琉璃跑的越来越快,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吼声,“墨琉璃!!”
那声音传入墨琉璃耳中,她突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从胸膛涌了上来,那熟悉的声音直直打在她心上!
随着那声音从墨琉璃心底涌现的是无尽痛苦的回忆……
墨琉璃虽然心中泛起层层波澜,可是脚下仍没有丝毫停顿,她继而更快的向前跑着。
一阵风掠过,她肩前一沉,随即被狠狠的抵在墙上,突然的撞击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震碎……
随着那阵风而入鼻的是她曾经迷恋过的味道、气息。
墨琉璃死死咬着唇垂下头,下颚一痛,她被迫抬起头看着这让她梦魇了无数日夜的人。
落云初白皙的手死死攥着墨琉璃的下颚,大手指摩擦着她的红唇,眼中带着不明的情绪,死死盯着墨琉璃。
“墨琉璃……”她的名字从他口中脱出,嗓音竟带了一丝沙哑。
墨琉璃见逃不过,手化为风一道凌厉的掌风打向落云初。
落云初的手仍贴在墨琉璃脸上,对于她的那掌不躲不闪,生生的受了那一掌。
墨琉璃见他并未躲开,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随即抬手又是一掌打在他心口处。
落云初溢出一口鲜血,第二掌他还是没有躲开,反而带着鲜血的唇角勾了起来。
墨琉璃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落云初,欲抬手再次打向他,可是手突然被捉住。
落云初死死捉着墨琉璃准备再打向他的手,捏着她的手腕把她双手禁锢的抬起按在头顶。
俯下身,紧接而来的是一炙热的唇,落云初低头咬住她的樱唇,撕咬似的吻住她,鲜血的味道混着酒气溢在俩人的唇齿中,墨琉璃瞪大眼睛,用力的挣扎着,奈何手还是被他死死扣着。
落云初长舌挤入墨琉璃口中,触碰着她口中的那抹柔软,墨琉璃用力咬向他的唇,落云初的唇被咬破松开墨琉璃的唇,用手抿过唇边的血,弯着眼睛声音微哑,“你还是那么野…”
“放手!”墨琉璃双眼迸射这冰冷。
“放开我!”见落云初没有反应,她继续吼着。
落云初不明情绪的看着墨琉璃,薄唇轻轻吐出,“墨琉璃,你逃不掉了。”
“松开我,我要杀了你!”墨琉璃闻言双眼通红的嘶喊着,更加用力的想要从他手中挣脱。
她不要再落在他手中!她不要在和他有一丝一毫接触!
落云初松开禁锢着墨琉璃的手,低头把墨琉璃圈在怀里。
墨琉璃用力的挣扎着要从他怀中挣脱,她受不了他对她的任何接触,她特别抵触他对她的触碰,突然抬手拔出束着落云初墨发的金簪握在手中,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你去死吧!”她咬着牙手中紧握的簪子又是用力刺入他心口一分。
落云初面色稍带着痛苦,咬着唇,脸色也变得苍白无色,鲜血从他胸口涌出,瞬间染湿了他的喜袍,墨琉璃的手上也全是鲜血,墨琉璃大笑着手上越来越用力将簪子几乎要没入他的身体!
落云初双眸死死绞着墨琉璃然后缓缓开口,“你就这么想杀我?”
“呵呵呵……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墨琉璃脸带着毫不隐藏的笑意看着满脸痛苦的落云初。
落云初突然脸上带着一抹阴狠的笑:“你这般恨我,莫不是因为段亦秋?”
“你手中的亡魂太多了,早该给他们偿命了!”墨琉璃听到段亦秋这个名字心倏然一痛。
墨琉璃手腕一紧,猛然抬头对上落云初微带愠怒的脸,落云初撕下来一条喜袍束缚住墨琉璃双手,手腕被死死绑住,墨琉璃用力挣着,手腕处的布带却越来越紧。
她愤怒的瞪向落云初,她知道这种绑法,被绑的人越是想挣开反而被会绑的越紧。
之前她就是用这种绑法绑的御扬,这种绑法她也是从落云初手中学来的……
墨琉璃知道自己挣脱不开,却还是一脸不甘的嘶喊着:“放开我!”
落云初殷红的唇一弯,然后长手一揽将墨琉璃一下扛到肩上。
墨琉璃急得在他肩膀上大喊着用力扭动这身子想要从他肩上下来。
“落云初!放开我!”
“……”
“放开!我让你放开!”
“……”
“我要杀了你!!”
“……”
无论墨琉璃怎么骂着吼着落云初皆是莫不做言的扛着墨琉璃。
吱——
沉重的宫门被推开,一股清新的梨花香气扑面而来,落云初清晰感觉到肩上的那人一僵。
墨琉璃突然安静下来,直到整个人被放到床榻上,她才惊醒过来。
这里……呵呵……她又回到这里了。
当初她从璃国回来就一直被落云初囚禁在满是梨香的梨花阁,后来宁婳入宫被封贵妃,然后她说她喜欢墨琉璃这儿的梨香,于是落云初就让墨琉璃搬到了偏院,把梨花阁让给了宁婳。
这个梨园承载着墨琉璃太多的回忆,也是在这梨园她受了紫衣的几十鞭子,在这里被落云初下迷香为了防止她逃跑,她的房间里总是不断的燃着令她使不出力的香。
在这个梨园那段时间,她哭的眼泪都要干了,她不喜欢流泪,可是她却差点哭瞎在这里。
这里有着她太多太多痛苦的回忆。
也可以说自从她从璃国到再次踏入大越国这片土地,给她的回忆便都是痛苦的。
……
水牢内水慢慢的注入一寸寸的蔓延至她的身体,等待死亡给她的那种绝望……
那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优雅的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瓶子,缓缓的把药粉倒入水中,白色的药粉在遇到水的瞬间便与溶在水中与它化为一体。
莫名的燥热感随着水流的漫过传遍墨琉璃的全身,她清晰感觉到体内真气在慢慢流失,内力也在慢慢的瓦解,不安充满着她的瞳孔。
看到她茫然无措的眼神,男子才勾着唇角冷然道,“这化功散只有和人交合才可以解除药效,药效一旦发作它就会开始吞化你的内力直至流逝殆尽。”
落云初抬起她的下颚,暧昧的在墨琉璃耳旁吐了口热气,“想要解药吗?你求我,我就给你。”
墨琉璃死死咬住唇,垂下眼眸这是她最后一点尊严,她绝对不要妥协,所以她宁可感受着内力和生命的慢慢流逝……
落云初见状摔门而去,水混合着药粉浸染着墨琉璃浑身的伤口,痛的已经有些麻木,一阵阵的无力感也遍布全身。
待宁婳来时,她清晰感觉到内力已经全失,完全被吞化。
银针一寸寸挑断她全身的经脉,她只能无力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了,而宁婳在一旁红唇微翘笑得妖娆。
迤逦的华服从她眼前划过,手上一痛,宁婳死死踩在她纤指上冷然开口,“夹断它!”
用力抓着墨琉璃的头发眼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本宫记得,皇上对你说过你剑法高超可是一双手仍柔弱无骨,那今天本宫就毁了它!”
墨琉璃躺在地上眦目欲裂,若她还能动弹,若她双手还没有被废,若她经脉没有被挑,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杀了宁婳和落云初!
黑暗的牢房中那女子唯有一双眼睛可以转动,那双眸中带着的绝望令人心疼。
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她要解脱了吧……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地方,她从小成长的地方,她以为是做梦,不然为何自己已经被挑断的经脉全部接上了呢,一运气连内力也在缓缓恢复。
咬着唇痛楚从唇上蔓延,当目光扫到旁边那静心打坐的人时,墨琉璃犹如闷雷划过心猛地提了上来,“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师姐,师父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墨琉璃死死抓着一直跪在地上的那女子想要急迫的知道答案,为何师父会被冰封!
跪在地上的女子终于抬起头,双眼中刻着怨恨冷冷吐出,“师父为了救你,功力散尽现在只剩了一口气吊着只能冰封自己!”
“墨琉璃,你满意了?!从小你就不听师父的话,要不是你独断专行非要惹上皇族的是非,师父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你就是扫把星!天山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门徒!”
地上那白衣女子愤怒、怨恨的话打在墨琉璃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