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耳边回荡着呢喃之声,有如谷地玄音,久久嗡鸣。w?w w .?8?1zw.莫邪沿着叶摊走着。
叶摊千姿万脉,奇形怪状,连绵在一起,没有一点空地,能看到的是交错晃动的脚和满目的植物。莫邪走了百丈,才看到不到一尺的空石,似乎是两片奇形叶摊,交错着留下的小地。
莫邪挤到叶摊交界处,神识一眼两侧,左边是圣物,右边是虫物,难怪有此空地。莫邪盘膝而坐,从头上捻下一片小茶叶,轻轻一晃,化成尺许叶摊落在身前。从圣袋中取出一粒蜜晶,神识着绿白嫩腿,低着黑绿的茶叶头,清清嗓子。“蜜晶,桂园蜜晶”。
熙熙攘攘植群猛的静了,数百双绿汪汪的大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聚光到尺许叶摊上。“桂园蜜晶”?
临近的五叶头植士忙蹲下身,抢先拾起“桂花蜜晶”。“茶植友如何出售”?
&百零五叶晶”。低头回应,却未抬头。
啪!一个植袋落叶摊上,墨绿茶叶击成梭形叶影,一声爆音后化成清气。五叶头植士呆了一吸,手中蜜晶一闪消失。身后转来一声喊呵声。“一百一十叶晶”。
五叶头植士牙关一咬,呲出两排乳白色木牙,挤出一声。“植友为免......”。
五叶头植士慢慢转过头,长长的咽了口吐沫,低头躲向一侧。两双叶形蝴蝶鞋飘然落到叶摊前,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茶植友是否还有,我姐妹包了”。
莫邪苦笑着,拾起植袋。未看两位植女,低着头走向买“浴影晶”叶摊。心中纳闷。“两个植女为了一个叶晶陪客,那来的这么多叶晶”。
莫邪买下“浴影晶”,头也不回的挤向商石晶门。闪身遁入晨光渐散的天域。
一遁数百里,眼前晶光一闪。眼前混沌一吸。莫邪长叹一声,神识着似远似近的两躯婀娜身影。窈窕生姿的曲线,衬着两张花盈盈的小脸,花瓣形的立瞳里细眯的瞄着莫邪。
一只纤纤玉手从头上采摘下杜鹃花,取其花冠,塞进嘴里,轻轻一嚼,怡人的清甜,丝丝缠绕舌尖,唇齿留香。却转来吱吱咯咯的声音。
莫邪抹了一把脸,抓的苦脸都变了形,呲着牙,硬气的道。“两位植友,在下付过叶晶”。
杜蕾面白如雪,两腮绿红的似火,目光变得闪闪烁烁。“一个叶晶吗”?
&啊......”!莫邪的低气实在不足,又不得不应和两声,低着头。从茶叶叶缝里瞄着两张绿如青瓦,红如血浆的脸。
一位头顶金黄花蕊,吸着一大群蝴蝶幻影,半身老植女凝立在空域。额头上没有皱纹,眉毛稀疏,两眼闪闪有神,花眼骨碌碌转着。动作迟滞的点着手杖,脾气有点急,说话声音很大。接近于怒吼。“开战台,一个叶晶买命……”。
杜蕾细指夹着一个叶晶,迟疑的看着眼前晶光闪闪的晶屏。
&呀!杀了他,杀了这个圣士”。蝶花老植女吼叫着,狰狞的脸,抽搐的变着形。
&士”?杜蕾、杜芭愣了,神识体内一团混沌精气,小脸刷的透出绿晕,羞妮的低着头。晶光一闪“战影晶台”化成蝴蝶台石落入杜蕾手心。
莫邪站在域空中,眼睛凝成了三角眼,挑着浓眉看着数丈外低垂花头的杜芭、杜蕾。“完,惹火烧身”。
&植友,我姐妹只有事相求,无论天涯海角永不分离”杜蕾拉着杜芭的小手,向前推了推。
莫邪揉着生痛的脑信子,“春风一度”怎么又度来两位植女,以后这日子怎么混哪?莫邪想起扁乐黑亮的指甲,冰九的醋意,心里一阵毛。一时又没个主意,只好呵哈的应和着。
有了杜系胞妹跟着,莫邪行程快了不少,不用叶晶轴,杜芭如精灵一般拉着莫邪飞遁。不住城石,不住驿台,专住商石。莫邪虽然没敢造次,却被杜鹃花香薰得头重脚轻,飘飘然。
这日,远处葱笼的枝叶遮盖了骄阳碧空,挺拔的躯干,耸入云间。茂密的绿叶一簇簇挨着,随着微风的拂动,苍翠间挂满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叮铛的撞着,晶莹亮,出“唰喇”的声音。
杜蕾惊呼一声,拉住杜芭的绿纱向后躲了躲,藏到莫邪宽大的植服后。莫邪神识柏林的脸阴沉下来。一条笔直平坦的柏叶路慢慢从整整齐齐的柏树墙中闪出。数位头顶杜鹃花植者行出柏林。
神气十足的撇了眼莫邪,身形慢慢向两侧移去。一阵香风吹来,一朵鲜艳欲滴的杜鹃花,妮紫嫣红一闪飞出柏林。噗的一声,爆成数不尽的花朵,急射而来。
莫邪身前红光一闪,刺芒血盾瞬间立在身前。杜鹃花影急停,一道虬枝透出花影,一簇簇的,像似小小的火焰的杜鹃花影凝在枝丫间。一根干枯的手指轻轻挑开簇簇绽开笑睑的杜鹃花,狠狠地皱着眉头,皱皱的花脸上皱纹变得更深了。“芭儿、蕾儿玩够了吧,该回杜城了”。
&回去,我系姐妹决心当散植,不再囚禁杜系城石”。杜芭怯懦的小声嘟囔着,声音小的跟蚊子叫。
&肆,身为杜族直系植女,怎能说走就走,想离开杜系族不难,必须过‘三炼’”。杜鹃花影无风惊颤,抖的片片花瓣飘落,荡了几下,停遁在域空,红色的花瓣边芒上闪过一道道白亮的光,唰的一声玄音,滴下一滴粉色晶光。
&么‘三炼’?进去精魄立化,我系姐妹才不信,就是不回”。杜蕾拉着杜芭缓缓的向后退着。
杜鹃花影里老植士呵呵的冷笑。“芭儿、蕾儿,这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说得算的,就是送你俩进‘三炼晶台’,听天由命吧”。
阵阵雷霆般的战鼓响起。五域滚起黑沉沉的云雾,翻滚着向莫邪涌来,转瞬间,乌云层层地占据着天域,像一块帷幕黑压压的。
两躯柔软的冰冷的植体紧紧背靠着莫邪。细牙哆嗦着打着颤,抖得莫邪的牙都跟着哒哒响了两声。“茶植友,这是三炼晶台,专炼植者精气,你快逃吧,来世蕾儿再陪你游植域”。
杜芭一声不知,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抓住莫邪的手指,攥得莫邪指尖胀痛,不过血了似的麻木着。
莫邪过洗心池时,知道池中有“三水”,有洗魂炼魄之威。这“三炼晶台”又是何物。
&炼晶台”是植族为处罚判族植者,而凝炼的刑台,名为三炼,实为三夺。夺气、夺识、夺技。
夺气,夺植者修炼凝结精气,虽然未破晶髓,植者十几万年,日积月累的天地灵气精华,一旦夺去,必须经历几十万年修炼才能重回境界。
夺识,非植者神识,而是植者神识中的记忆,一旦夺去,植者以往记忆全失,行如白痴,谈何修炼之事。
夺技,植域植族除本身固有生存技能,还有系族不传秘技,判逃植族植者,依植域法典虽然不能斩杀,但可以收回秘技,强行夺技,十有九癫。植族猝死者多在此关,没有植者愿意轻易放弃本族秘技。
名为“三炼”有虚造声势之意。各植族高层心知肚明,密而不宣罢了。植者听到“三炼”,大多不敢反判系族。
莫邪盯着翻滚着,奔腾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漫过来,整垛整垛地堆积,越来越密,灰蒙蒙的,压得喘不过气来。
&儿、蕾儿,族叔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点一下头,我可立即收回‘三炼晶台’,否则‘三炼晶台’一炼启动,族叔也无力回天”。滚滚乌云内传来杜鹃花影老植士苦口婆心的劝声。
杜蕾、杜芭的脸绿绿白白,花影晶目盯着浓黑的云团。杜芭回身抱住杜蕾。“蕾系姐真的要闯出去吗”?
&妹,我意已决,不再回杜城过养尊处优日子”。杜蕾伸手摘下头顶数朵杜鹃花,轻轻一弹,一朵化成花形战车,一朵化成花型战盾,数朵红光闪闪凝成奇影花刃,一件花纹甲披挂在细软柔姿。
杜芭拭去清香泪水,回头看了眼傻愣愣的莫邪,摘下满头的花朵,凝出同样的战车、战盾、战刃、战甲。“系姐,你我同系同根,你战死,我又如何苟活世间”。
莫邪进入植域数十载,第一次见到植者如此,以前与植者斗法,植者多以植叶、植枝随意凝出秘技,足以让莫邪疲于应付。这对植女怎么凝出圣族战车、战盾、战刃、战甲?
莫邪不知,植族有“绝命四技”,化根为车,化叶为盾,化枝为刃,化花为甲。看似杜芭、杜蕾取头上杜鹃花化形,实为拿本身作最后一搏,成则幸,败则植体爆亡,魂消魄散。
杜蕾怨恨的眼神扫了眼木纳的莫邪。“都说圣族圣士重情重义,我与系妹生死存亡之季,此圣士不但没有帮衬之意,连一丝怜悯的话都没有”。
杜蕾恨得真想举起花影战盾,砸向死木疙瘩似的站着不动的莫邪,杜芭催车挡住杜蕾怨恨的目光,心灵相通的杜芭怎能不知胞姐的心意。那夜系姐本不应该**,杜芭心境失守在先,杜蕾不得不迁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