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融融地温存过后,两人大汗淋漓地相拥着,简单地整理了一番之后,香琬小鸟般倚靠着皇上的胸膛,睡梦中的她,嘴角依然挂着甜蜜的微笑。
晨曦,皇上起身掀过被子,一抹沁入香琬裸露在外面的光滑肩膀的清凉扰醒了她,微微睁开惺忪的睡眼,皇上已经在穿衣,正准备起身伺候他更衣,却被皇上一把按住,“这会还早,你再睡会,昨晚累坏了。”
这样温柔的语调里当然还带了点戏谑的意味在里面,香琬略微羞红了脸,将身子往锦被里钻了钻。
无意中看到绣珠端了盘子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走进来,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桌子上用过的茶具,又转身走了出去,她穿了一身湖绿色宫装,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模样很是俏丽。
于是记起她的事来,“皇上,待会能否让吴公公给周侍卫传句话,要他来景仁宫一趟,臣妾有事找他。”
“周启正?你找他有何事?”
知道皇上这样问是想要替她解决问题,但香琬却决定先卖个关子,先探清了周启正的底细再说,“一点点小事,无需皇上操心,如果臣妾需要,一定会请求皇上帮忙的。”
穿好龙袍走到她跟前,抚着她的发丝,“好,若是有你自己处理不好的事情,那就差人来告诉朕,朕帮你解决。”说罢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情意绵绵的吻,“朕去上朝了,你再躺会。”
望着那抹远去的明黄色背影,晨光透过窗子投射在他身上,皇上的影子更显高大,香琬心头一热,柔柔出声,“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走了之后,小眯了一会,便由绣珠服侍着起床洗漱更衣,上妆。
想着待会周启正要来,绣珠本就对人家有意,这样正面对上了,一定很是尴尬,绣珠在她和周启正两人之间,往往更主动些,香琬担心绣珠控制不了自己,太过失态,让周启正在心里小看了她去,因而临时想了一个法子支开她。
“绣珠,本宫给二阿哥新做了一件衣裳,你待会给钟粹宫送去,还有,昨天晚饭的点心不是还剩下一些吗?你给云珠带去一些,你也好久没见她了,今天咱们宫里也没什么大事,你去和她多说一会话也无妨。”
云珠自去了宁贵妃身边伺候之后,虽然时时能见上,但也没什么闲余时间来让她们这些小姐妹聊天,因而听到香琬这样吩咐,绣珠很是高兴,欢快地应了,伺候着香琬梳妆完毕,备齐了东西就往钟粹宫去了。
嘱咐花束张罗着给客人准备茶水,又叫小厨房备了一碗虾仁云吞面,在周启正来了景仁宫之后,先带他去偏殿吃了面才进来。
“周侍卫作为御前侍卫,难免忙碌,这会想必也没吃东西,本宫特意叫小厨房给你做了面条,也好垫垫肚子。”香琬笑吟吟地说着,示意他坐下。
周启正拱了拱手才落座,“微臣多谢嘉妃娘娘关怀,早就听景春说嘉妃娘娘待下人很好,微臣也有幸体会了一回。”
“本宫听闻周侍卫只身一人在京城谋事,至今还未成家,所以才会觉得一碗面也很暖人心肠,如若能找一个知心人时时照顾着,岂不是更好?”香琬不欲多绕弯子,直接由一碗面进入了主题。
不意香琬会突然问他这种私人大事,心里疑惑,但又是皇上亲自派吴公公叫了他来的,不能不如实回答,“微臣家世卑微,背井离乡之后,全靠自己一人,在这宫里谋口饭吃,连一座小宅子都置办不起,哪还敢奢望成家呢?”
“怎么不敢?周侍卫为人耿正,办事利索,皇上很欣赏你,擢升你为御前侍卫,本宫虽与你打交道不多,看你一言一行就知道你很牢靠,只要你愿意,这宫里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愿意嫁给你,你自己再稍加努力,你们必然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周启正低了头,脑海里迅速地思索着香琬说这些话是何用意,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嘉妃娘娘谬赞了,微臣身单力薄,还未考虑过这件事情,微臣多谢娘娘关怀。”
这抹慌乱在香琬看来只是一种憨厚的表现,“周侍卫,本宫之前交给你几件事,你都做得很好,你有能力,本宫夸你几句,自然谈不上谬赞,本宫是打心底里欣赏你的为人,如若你能常常来景仁宫走动走动,不光本宫高兴,有人也会很高兴。”
见他一脸茫然,香琬接过团扇慢慢摇着,“本宫的意思是,在这景仁宫里,可是有人很乐意看到周侍卫,本宫,也很愿意与周侍卫亲上加亲,成为一家人。”
“有人?那人是谁?微臣一向不善于和各宫娘娘来往,跟您更是没什么特殊的交情,何来亲上加亲之说?微臣驽钝,还请娘娘明示。”
用扇子掩面笑了起来,周启正这人还真是憨厚老实,连绣珠喜欢他都看不出来,“正是本宫的贴身侍女绣珠,本宫听闻你俩最近来往很是频繁,绣珠是本宫的贴身丫鬟,自小陪伴本宫长大,你是皇上的御前侍卫,你们两个,一人未娶,一人未嫁,本宫倒觉得很是登对呢!”
看他呆在座位上,讷讷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来,“绣珠是来给微臣送过几次东西,但微臣不知道她……”
香琬继续说道:“绣珠这丫头天性活泼,心里不藏事,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你呢,又是那种讷言善行之人,你们两人很是般配,本宫呢,一直拿绣珠当亲妹妹,如若周侍卫也有这份情意,那本宫就去求了皇上,要皇上为你们二人做主,热热闹闹地促成你们这段美好姻缘,周侍卫,这就是本宫说的亲上加亲的法子,你意下如何?”
一听到香琬嘴里迸出要将绣珠指配给他的话,周启正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只当他是高兴过头了,香琬示意他坐下说话,“周侍卫这样高兴,那本宫就当是周侍卫也对绣珠有意,那这件事接下来可就很好办了。”
周启正又嚯地站起来,连连摆手,“不是,微臣不是那个意思,绣珠是很好,只是她来找微臣说话,微臣在心里一直把她当妹妹,微臣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更不可能劳烦娘娘让皇上为我们指婚,如若是微臣让绣珠误会了,那微臣会找绣珠当面说清楚,还请娘娘收回成命。”
“什么?你对绣珠无意?那为何绣珠每每提起你总是欲言又止,本宫还以为你们彼此有意。”香琬震惊出声,暗怪红罗没有搞清楚状况,自己这是乱点鸳鸯谱了,幸好早上那会没有告诉皇上叫周启正来所为何事,否则真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坐立不安的周启正急急辩解着,“微臣真不知会表错意,引发这样的事情,还请嘉妃娘娘见谅,微臣现在无权无势无住所,实在无暇考虑成家大事,况且,况且,微臣已有心上人,恕不能遵从娘娘的美意。”
勉强让自己理清思绪,慢慢抿了一口茶水来掩盖脸上的尴尬,本来很想问他的心上人是谁但又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既然他拒绝与绣珠成婚,那景仁宫也应和他保持距离,这份好奇心被香琬死力按压了下去。
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无妨,本宫今日请你前来,就是想问清你对绣珠是何种感情,既然你本就对绣珠无意,那本宫自然不能勉强你,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不能亲上加亲固然是一种遗憾,本宫还是要祝福你与自己的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日后如若有用得上本宫的地方,本宫一定全力帮助。”
听她这样说,且语气里丝毫没有责备之意,周启正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地,起身行礼,“微臣多谢娘娘谅解,多谢娘娘关怀,定会加倍努力,不负娘娘期望。”
“那绣珠那边……”一想起绣珠方才走之前高高兴兴的模样以及联想到当她知道这个消息时的伤心落寞,香琬忍不住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到底是绣珠没有福气,否则周启正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绣珠那边,微臣觉得去跟她说一声最好,这件事就不用劳烦娘娘费心了。”
“如此甚好,这种事,你作为当事人,亲自跟她讲清楚是最好的。还有,这件事虽是小事,本宫叫你来也只是为了问个明白,并没有有别的意思,本宫希望你不要将今日在景仁宫本宫对你说的话告知他人,就当是保护一下绣珠作为女孩子喜欢你的一点尊严,本宫不希望其他人在背后妄议她。”
之所以多加这一句,是因为香琬知道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但若是女孩子这样痴痴地单恋着人家,传出去之后总会变成恶意中伤的话柄。
“微臣明白,那若娘娘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微臣就先行告退。”
“好,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