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送到嘴边的茶,施雯眉头紧皱,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最讨厌金银花的味道了。”拒绝的急了,又是一阵咳嗽。
他见她这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劝道:“你还是喝一点吧,对病好处的。”
施雯宁死不从,杨戬的杯子递近一点,她的头就缩后更远,最后干脆把嘴藏进了被子里。
“不要,不要,我要喝可乐,你去帮我买点可乐吧。”被子遮住嘴巴,声音含糊不清。
杨戬未答,闪电抢道:“哪有感冒喝可乐的,会病上加病的。”
她尽量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但是人家就想喝可乐嘛。”
病怏怏的样子,加上她的倦容,杨戬心神一动,他又赶紧收心:“喝可乐是不可能的了,”他放下杯子,“那我把茶放在这,一会你口干想喝了,我再拿去加热。”
施雯不乐地嘟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眼神闪烁,“你要不要出门走走?”
他奇道:“为什么要我出门?”
她急忙解释道:“你想想,这几天这么多的妖怪,你是不是要出去巡视一番,看看哪还有妖怪,才好保卫大家。”
“也有道理,那你好好休息。”杨戬说着掩门走出。
施雯装作躺好,斜眼看到杨戬出去,随机悄悄下床,蹑手蹑脚换好衣物,把耳朵紧贴门上,听了半天,不见客厅有什么动静,她觉得杨戬已走,这才开门出去。
不想,一开门,却见杨戬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人正好照面,都是看着对方。
“你要去哪?”杨戬问。
施雯被撞破,恼羞成怒:“我去哪有什么所谓,倒是你!”
她气愤道:“一个神仙,成天懒懒散散地躺着,不出去斩妖除魔,你有意思吗?”
他懵了,完全不知她在生什么气,只好道:“这附近已感觉不到妖气,我也没办法啊。”
“没办法,你不会想办法吗?”她边说边向大门走去,想要用言语掩盖自己的小意图。
“你去哪?”他问道,“病了还不好好休息?”
她加紧扯开话题:“就你这懒散样子,难怪当年西游记的时候打不赢孙悟空了?”
杨戬瞬间怒道:“岂有此理,当年我追着那猴子到处跑,他的七十二般变化尽数被我识破,最后还被我所擒,谁说我打不赢他的!”
施雯已走到门口,见这句话果然有效,说道:“唉,那西游记都是说猴子有多厉害,可没怎么说你呢……”说着话,她已穿好鞋子,回头看杨戬,他还兀自在客厅生气,来回踱步:“那可恶的猴子,不就取经一会,居然被人说得本事比我还大……”施雯心中偷乐,轻咳两声,小心地开门溜了出去。
“上仙,”闪电的声音,“施雯走了。”
杨戬平静道:“我知道……”
闪电:“她病得这么重,会去哪里?”
杨戬:“兴许是去买可乐了吧……”
天气炎热,施雯怕冷,她穿得厚厚的,出了门,汗水就不停地开始淌。她似乎听说过,感冒的时候出点汗是好事,也就没太在意。
走几步,咳嗽几步,全身虚弱,就像随时会垮掉一样,但这丝毫不能动摇她的意志,好不容易得来的病假,她早就想好了要去那个地方。
公交车上人挤人,密密麻麻,她的汗水越流越快,她敢随意减少衣物,据说这样更容易感冒,所以她一直硬抗到下车。
索性下了车,她的目的地就在眼前。
这里,是个寺庙,每年过年的时候,她和爸爸都会来这里游玩。
她还记得,在寺庙里面,有个求平安符的地方。
跌跌撞撞地,她终于找到平安符前,老和尚见她这样,赶忙扶着她:“女施主,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施雯想笑,可是虚弱得打不起笑容,只能说道:“大师,我想求个符。”
施主想求什么符?
平安,身体健康的符。
的确,看施主应该是身体有恙……
不是为我求的……
那是……
为别人求的,希望他今后都平平安安的,不再受伤……
离开了寺庙,施雯脚步虚浮,她靠着墙喘着粗气,手中紧紧攥着平安符,想着送给他的情景,心中激动无比。
今天的阳光,怎么额外刺眼,她抬头,烈日正明晃晃地灼烧着万物,太热了,她坐倒在墙根下,没力了,但她想见他,想着存存力气才好回去……
在她瘫下晕倒那一刻,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她。
杨戬叹道:“这姑娘,真不让人省心。”
施雯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把自己抱了起来,把她送回了家里床上,还为自己盖上了被子。床边坐的,是杨戬,他凝视着她的脸庞,不知不觉,一滴眼泪落在了施雯额头,然后溜进了她眼角,跟着滑到了舌根,那是苦涩的味道。
那深深的,久远的苦涩,朦朦胧胧之间,把她带回到了那春秋末年……
在一个茅屋内,一个老人家抱着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躲在了破旧的桌子底下。
两人不知在害怕什么,一直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怕什么?”施雯上前问道,这才发现两人根本看不到她。
哐啷一声巨响,把施雯和躲在桌下的两人吓了一跳,茅屋的屋顶竟被整个掀开,灰尘伴着杂物七零八落,一块木头掉向施雯,她吓得抱头受砸,不想木块居然穿过了她身体,一直落在地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着一切的发生,却又不仿佛不在此间。
施雯定定神,发现掀开屋顶的,是一个类似猩猩般的巨猿怪物,浑身棕毛,足足有十几米高。
怪物就如孩童抛耍玩具一般,随手把屋顶一扔,那木制的屋顶被甩开了去,紧接着是一声巨声怪叫,竟是砸到了另一个巨猿的屁股。原来在这个村庄里面,正有着三只巨猿怪物大肆破坏,伤害人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