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不已的瞪圆了一双杏眸,火如歌看向慕容珩,却发现他仍旧是那副面不改‘色’淡定模样,像是早就对此司空见惯般,全然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
抿抿‘唇’将目光收回,她不禁对自己方才无意间的行为暗暗腹诽了一番。
对于慕容珩,她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生任何事,她都会有意无意的想起他那总是噙着抹疏离却隐含着狂纵的黑眸,想起他那时而温柔如丝,时而喜怒无常的怪癖‘性’格。心念所及,火如歌不由得将视线重新转移到慕容珩身上,却不曾想,几乎是与此同时,后者也朝着她看了过来。
被慕容珩那双始终如一的冷冽黑眸撞了个正着,火如歌别过头不自觉的朝后挪了挪脚后跟,却被面前之人拉起了手腕。
“你……”盯着火如歌看了半晌,慕容珩眉心轻皱,口中溢出的言语也显得有些令人难以揣度。
“我?我什么?”被他简单一个字将目光吸引了回来,火如歌略显困‘惑’的看向他。
“你的脸……”说着,慕容珩便要伸出手指去触碰火如歌略微有些泛红的脸颊,却被后者生生朝旁边躲了开来。
“咳,两位。”不轻不重的清了清喉咙,方才一瞬变作俊秀青年的老者像是再也看不下去般,及时出口,却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
仿佛全然没有听到老者提示‘性’的轻咳般,慕容珩那双凛冽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火如歌微微有些瞪圆的杏眸中,却是许久都没有开口。
“抱歉。”忽而掀‘唇’一笑,慕容珩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俊秀青年身上,只是那只牵住火如歌的手却并未松开。
“不。”轻描淡写的一挥手中的拂尘,俊秀青年面无表情的看向火如歌。继而正‘欲’开口时,却被后者抢先了台词。
“式神……莫非方才那两个小童是道长你的式神?”
闻言,变作俊秀青年的凌虚子目光闪烁了一下,继而看向火如歌的神情生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
“有趣。”‘唇’锋翕动的一瞬,眨眼之间,凌虚子顿时变作一道残影闪身至火如歌面前,下一秒,两人所站之处被生生炸出了一个长宽深足有两丈的土坑。
见状,慕容珩面不改‘色’的退到了圆形空地的与竹林的‘交’界处,眯起双眸看着眼前一片高高扬起的尘埃。
可就在他刚刚站定,便赫然听到了火如歌愤怒的咆哮:“慕容珩!你这个龟孙子!”
闻声,慕容珩勾勾‘唇’,索‘性’靠在了一根粗壮的竹子上,对火如歌的吼声充耳不闻。
而就在此时,飞扬漫天的尘土赫然由中心处被一道强劲的漩涡生生卷了进去,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空气再次变得通透起来。
“果然有趣。”一甩手中的拂尘,凌虚子面‘色’淡淡,语气中却带着股不着痕迹的笃定。
“我看你是有病!”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不假思索的反‘唇’相讥,火如歌是越看那凌虚子越不顺眼,话不多说先打一架,这难道是他们的传统见面礼么?!
听到她那咬牙切齿的反驳,凌虚子不怒反笑,甚至还有逐级增加的趋势。
见状,火如歌眉心皱起了一个能夹死各种飞虫的褶皱,随即背过身,懒得再做理会。
蓦地,只觉耳后突然传来了一股热气。她猛的一个‘激’灵,就在刚要向前躲开的时候,腰肢却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给强行捞住。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差很差很差……”背对着慕容珩,火如歌索‘性’将整个身子都耷拉在他那条手臂上,语气干巴巴的。
“王爷口中所言的‘女’子,就是她?”走上前来,凌虚子看着火如歌的双眼中含着股明显的笑意,却显得十分意味深长。
闻言,慕容珩收紧手臂,将火如歌的身子扶正,继而点头道:“正是。”
“不错。”看着面无表情的火如歌,凌虚子微微颔首,眼中的笑意正逐渐转变成了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满意。
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火如歌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目光从对面的凌虚子转移到慕容珩,继而又转了回去,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恍然大悟道:“你!你就是在靖王府布下降魔阵的人!”
听罢,凌虚子满意的点点头,正‘色’道:“不错,正是老夫。”
“别,你千万别这么说……”猛地将指向凌虚子的食指弯曲成拳,火如歌皱起了两道秀眉。
被她这么一提,凌虚子挑起眉梢,短暂的顿了顿之后,发出一声轻笑。
“王爷,在下只能带你去见族长,至于是否能令她满意,全凭造化。”语毕,凌虚子朝慕容珩稍稍一抱拳,紧接着在竹林面前张开双手十指,分别朝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向外划出了半个圆弧。只听一连串枝叶摩擦的声音过后,竹林赫然依随着凌虚子双手所指的方向朝左右两旁挪开,巨大的圆形场地前方俨然出现了一条两人宽的笔直道路。
“不过在此之前,在下有件事想问王妃。”上前一步背对着笔直道路站在两人面前,凌虚子将目光落到火如歌身上,稍稍向内收了收下颚。
“王妃是如何知道我族秘术的?”
“秘术?”瞅着凌虚子那双清澈的眸子,火如歌先是一愣,继而在转动了一圈眼珠后方才明白他的意思。
“有一个国家,在他们国内有一群供奉神明、指引世人的通灵者,这群通灵者一部分被称为‘‘阴’阳师’,一部分被称为‘巫‘女’’,这些人所使用的法术与道长你使用的类似。至于‘式神’的叫法,那不过是我一时口快而说的。”耸耸肩,火如歌不以为意的解释着,却并没有发现,凌虚子那两颗原本颇有些清明的浓黑眼珠在一瞬间闪过了一道耐人寻味的光芒。
与此同时,慕容珩漆黑如夜的眸子也朝火如歌的方向看了过去。可他那两道幽深的目光仅仅如羽‘毛’般在她身上拂过,一刻也未曾停留。
“王爷,请。”身形一偏,凌虚子朝旁边让开,将两人引入了身后笔直的大道。而就在火如歌从他身前走过的一瞬,他突然轻声道了句:“老夫并非道长。”
略显惊怔的瞥向凌虚子那张变作俊秀青年的脸,火如歌双‘唇’微张,却是半天也没能吐出半个字。
快走几步追上慕容珩,她正‘欲’开口,前者却像是一早便料到般忽然停下了脚步偏转向她挑眉一笑:“本王何时说过,他是道士?”
“你!……”双目瞪圆,火如歌只觉脑中“轰”得一声,又一拨怒火顶上了心肺。而她身前,慕容珩早已迈开长‘腿’朝前走去,与凌虚子一同将她远远落在了后面。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待火如歌第十次从后面追上来,三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完全由粗大树藤编制而成的树屋群面前。
看着眼前仿若鸟巢一般的树屋群,火如歌下意识张了张双‘唇’,继而又缓缓的闭上了嘴。
倘若将世界八大奇迹之一的古巴比伦空中‘花’园与之相对比,那此处简直可以称之为神迹!树屋群从下至上呈螺旋状盘旋上升,每一层均有无数个由树藤编织而成的树屋,每个树屋以笔直的树干为基底,由中心向四周辐‘射’开去,看上去既与蜂巢有异曲同工之妙,又利用了鸟巢本身的致密‘性’,总而言之,非一个巧夺天工了得。
“再看下去,你的口水就要留下来了。”火如歌正看着,慕容珩那似笑非笑的声音遽然传来。扬起下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刚向前跨出一大步,脚尖前方立即“噌噌噌”落下了一排羽箭,紧接着方才火如歌所站之处登时在一股亮紫‘色’的烟雾中向下塌陷了一大片。
“好危险!”惊跳起来跑到慕容珩身后,火如歌睨向一旁的凌虚子,撇‘唇’道:“喂!这什么情况?!”
“诸位,他二位是族长的朋友。”说着,凌虚子抱拳朝天空沉声道。
话音刚落,顿时有三名身穿赭石‘色’劲装,身上绑着皮革护‘胸’,头戴动物颅骨头盔的青年男子从巨大的树屋群中站起身。
“原来是九代长老。”三人正中处的为首之人率先抱拳开口,紧接着纵身一跃便由高大的树屋上跳了下来。
眼瞅着那人从将近三丈高的地方跳下,火如歌先是心头一紧,继而很快便将这种念头从脑中摒除了出去。
原来那三人身后尽皆绑着由轻薄兽皮制成的滑翔翼,大大减轻了三人从高处跳下的冲击力。
那三人落地后径直朝着凌虚子走了过来,待走到他面前时一同单膝下跪道:“羽林卫见过九代长老。”
“起来。”双手向下虚按,凌虚子问道:“伊步现在何处?”闻言,为首的羽林卫扫了慕容珩与火如歌一眼,继而上前凑到凌虚子耳边轻声耳语了半晌。
“这两位是本长老的朋友,恳请羽林卫给个方便。”
闻言,三名羽林卫先是面面相觑了一阵,继而为首的那人上前道:“既然是长老的朋友,那我们放行便是……”顿了顿,那人继续道:“不过,进去前,要将身上的兵器等一切利器解除。”
听罢,凌虚子眉梢微挑,而慕容珩那慢条斯理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不碍,既然是布佬族的规矩,那本王照做便是。”
听到“布佬”二字,火如歌顿时一愣,目光下意识间飘到了凌虚子身上。
“布佬族”?莫非是“不老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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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嬷嬷我又回来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