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终于平安回来了,姐姐可担心死了。”
黄月英却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妹妹”,热情的迎了上去,双手牵住了蔡姝的手。
她这番态度,好似跟蔡姝之间,从未发生过那些芥蒂,俨然姐妹感情如初。
蔡姝心中一阵感动,介怀顿时少了几分,把黄月英的手牵的更紧,欣慰笑道:“能再见到姐姐,真好。”
看着她二人这般样子,苏哲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她们是出于真心还是假装,但至少表面上是和谐的,这就够了。
当下苏哲便道:“月英,姝儿我就先交给你照顾了,等我了结了这场战争,我们再好好说说话。”
“嗯,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黄月英点点头,表现的就像是个贤德的妻子似的。
苏哲如释重负,翻身上马,给了众女一个微笑,拨马转身,轻装上阵。
四位佳人跟上前几步,并排在那里,目送着苏哲策马远去,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几分担忧,眼神不舍。
……
大军北上,星夜兼程,直奔南阳北部而去。
数日后,苏哲率军抵达了北部的堵阳城,此刻细作传回消息,曹操已经提前两日攻克了最北端的叶县。
曹操兵马三万,六倍于苏哲之军。
他处于劣势一方,他当然不会选择进攻,而是就地驻军于堵阳,加固城防,坐等曹操来攻。
很快,细作传回的情报,却让苏哲窥察出了几分曹操的心思。
曹操大军攻克叶县已有数日,以曹操用兵神速的作风,其实完全有机会赶在苏哲率军抵达前,把堵阳城攻克,将战线向南再推进百余里。
曹操却没有,大军反而在叶县休整了整整两天,坐视苏哲的援军从容进驻堵阳。
而当苏哲率军抵达后,曹操也没有趁势袭卷而来,趁着他兵马方到,立足未稳之时,以优势兵力发动进攻。
相反,曹军从叶县南下后,是走走停停,进军缓慢,花了三天时间,方才推进至堵阳城北。
安营扎寨已毕,曹操命士卒砍伐树木,大造云梯等攻城器械,却又迟迟没有即刻发动攻城。
“那个曹操这是磨磨叽叽的还不攻城,老子等的都等烦了。”
中军大帐中,胡车儿不耐烦的发起了牢骚。
李严没他那么焦躁,脸上却也疑云密布,说道:“曹操明明有机会长驱直入,却故意拖延,多半是另有企图。”
苏哲微微点头,指尖击打着案几,就在寻思着,曹操心里边打的什么小算盘。
这时,帐外亲兵入内,将一道帛书奉上,声称是曹操的信使送来的亲趣÷阁书信。
曹操的书信?
帐中,众人神色一动,越发狐疑曹操的举动。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这个曹孟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拿过来吧。”苏哲脸上却掠起了浓厚的好奇之色。
书信呈上,苏哲拆开,看了半晌,却也不说话。
“主公,那姓曹的在信上说啥了?他不是会是想向咱乞降吧?”胡车儿迫不及待的问道。
“想的倒美。”苏哲白了他一眼,放下了书信,“曹操邀我明日在堵阳城前一会。”
会面?
一听此言,胡车儿立刻嚷嚷道:“主公,千万不能去啊,我听人说宦官没一个好东西,这个姓曹的是宦官之后,定也不是个好东西,他这是想诱你前去,好趁机谋害你啊。”
苏哲却道:“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宦官中也是有好有坏的,就比如这曹孟德的祖父曹腾,就是一个出了名的好宦官,口碑很好。”
“宦官里还有好东西?”胡车儿张大了嘴巴。
李严讽刺道:“废话,若非那曹腾口碑不好,曹操也不会在士人中有一席之地,但凡有些自尊的士人,绝不可能投靠他,他又岂能打出今日这兖州牧的名位。”
话锋一转,李严却又提醒道:“不过这听闻这曹操素来以奸诈著称,他这次相邀凶险难测,严以为主公还是慎重为好。”
他这意思,当然也是在委婉的建议苏哲不要去。
“去!曹操相邀,我当然要去!”苏哲却把书信往案几上一扔,斩钉截铁的做出决断。
“主公可要想好了啊!”李严语气凝重起来。
苏哲却淡淡一笑:“这世上,越是名声奸诈之人,未必就不是真英雄,越是声名仁厚之徒,说不定反倒是个伪君子。”
当下苏哲便大趣÷阁一挥,修书一道,回复曹操,明日一会。
一骑信使,离城而去,直奔曹军大营。
……
半个时辰之后,苏哲那封亲趣÷阁信,就被送入了曹操大帐。
“仲德,念出来吧,让大家伙听听,这个苏子明都说了点什么。”曹操摆手道。
程昱便从亲兵手中接过那道书信,不紧不慢的折开,同时还清了清嗓子,打算来一番长篇大论。
信展开时,程昱却是一愣,半晌没有吭声。
“仲德,你倒是念啊!”曹操催促道。
程昱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曹操,“主公,这信上只写了三个字。”
“三个字?”曹操脸色一奇,“哪三个字?”
“会就会。”
大帐中,上至曹操,下至曹仁,于禁等谋臣武将,个个都面露奇色。
“哪有回信只回三个字的,还回的这么嚣张,孟德,我看这个苏哲对你很不敬啊。”曹仁第一个表示不满。
众将们纷纷附合,对苏哲无不震怒,皆是叫嚣着即刻攻城,灭了苏哲。
啪!
曹操猛一拍案几,众将立刻鸦雀无声,皆以为曹操要拍案而起,怒下进攻的命令。
安静了一下,曹操却哈哈一笑:“干脆利落,简单霸气,这个苏哲的风格,很合我味口啊。”
众人愕然无语。
他们显然没料到,苏哲这一封回答颇为不敬的话,非但没惹恼曹操,反而是羸得了曹操的欣赏。
咱们这位主公,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有这样的反应,倒也不稀奇……
众将的脑海中,很快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同样的念头,情绪旋即平伏下来。
“主公,那这城前一会,主公还会吗?”程昱问道。
曹操毫不犹豫的一摆手,“当然要会了,这邀约是我提出来的,他苏哲答应了,我焉有失约之理。”
程昱沉默须臾,又问道:“主公,恕我直言,以我军现在的实力,以苏哲眼下所处的困境,主公要想攻灭他,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也绝不会太难,主公自攻下叶县后,却为何迟迟不长驱南下,非要等到苏哲前来,眼下还要跟他城前会面?”
“明日仲德就跟我一同前去会一会那苏哲,等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我的用意了。”曹操卖了个关子,嘴角掠起一丝诡色。
曹操决意已下,程昱和众将们自也不好多问,遂是各自退去,去做准备。
众人告退时,曹操却向侄儿曹安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下。
曹安民倒也伶俐,会意曹操的心思,假意慢吞吞的走在众人后边,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他又折返了回来。
“叔父叫侄儿留下,可有什么吩咐吗?”曹安民笑问道。
曹操眯眼一笑,向他召手,示意他凑上来。
曹安民知道曹操必有什么“私密”之事交待,便也不再拘礼,凑上近前。
曹操贴近他耳朵,笑眯眯道:“安民啊,听闻荆楚自古盛产美人,这附近可有什么美貌寡妇的,你就替叔父我去打听打听吧。”
曹安民立刻心领神会,忙一拱手,笑嘻嘻道:“叔父的意思安民明白了,安民这就去办。”
正待起身时,曹安民却又想到什么,便不解道:“叔父想要美人,侄儿去多寻些品相上好的少女来服侍叔父便,何必要那些妇女。”
曹操嘿嘿笑道:“叔父我就好妇人。”
“妇人有什么好的,怎及得少女含苞待放,水灵纯净。”曹安民愈发的糊涂。
“这你就不懂了。”曹操脸上掠起几分得意,捋着短须道:“男女那点事儿,关键在于是否快活,黄花闺女们虽然纯净,却未经人事,大多笨手笨脚,怎及得妇人那般熟练,有滋有味呢。”
“原来如此。”曹安民恍然大悟,竖着拇指吹捧道:“叔父果然是过来人,见解高明,侄儿受教了。”
曹操捋须而笑,一脸洋洋得意。
曹安民却又狐疑道:“可叔父就算喜好妇人,却为何偏偏要寡妇,不是寡妇就不行么?”
曹操笑脸一收,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正色道:“寡妇寡妇,自然是没了丈夫,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到为叔这里来又能久旱逢甘露,又能得赏赐,乃是你情我愿的好事。”
“若不是寡妇,你把人家弄来,为叔岂不是成了抢人家媳妇的恶棍,到时候做起事来,既不主动配合,又哭哭啼啼的大扫雅兴,能有什么味道。”
曹安民这才省悟,忙拱手赞叹道:“叔父不抢有夫之妇,真乃仁义之主,侄儿佩服佩服!”
“佩服个屁,少拍马屁,多做实事,还不快去!”曹操在他后脑壳抽了一巴掌,顺势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是是是,侄儿这就去为叔父寻寡妇去,叔父少安毋躁,侄儿去去就来,嘿嘿~~”
曹安民跌跌撞撞,故作狼狈之状,笑嘻嘻的逃离了大帐。
“臭小子!”
曹操骂了一声,笑着将案几上那杯未尽之举,端起来一饮而尽。
酒饮尽,杯放下,曹操焦黄的脸上,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苏哲,明日我倒要看看,你这传说中的卧龙,到底是条龙,还是条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