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祁远洲嘴上答应着,他手里捏着苹果,认真地削了。这状况,完全是简南在看电视,他在看简南。
简南看了一阵,因为没有在追这个剧,她切换了好几个网站找了一遍,也许是因为烦心,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致。“远洲,你这几天就不用来的,我反正没事。”
“好,我的课表发你一份。”祁远洲是学理科的,他将苹果等量分割,切在水晶盘子里,然后又开始往里面倒酸奶。“我也想准备一下论文了,是凝聚态理论与统计物理方向的。”
“……”简南一愣,她根本就是听不懂。甚至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祁远洲是学物理学的,又想了想,他经常整一些黑科技,还在做无人机之类的,真好。他学的就是他的兴趣所在,为了理想一步步地前进,这感觉,充满了力量和斗志。“好厉害。我还不太了解,但是听起来就是很高端的。”
“也没有,这方面实用性不强,而且……容易秃顶。”祁远洲笑起来,他在学校里很受女生欢迎,曾经一度还是秦可暗恋的男神。
当然,这事儿可不能让祁远瀚知道。毕竟……在每个少女的心目中,都有个高高帅帅的学长男神啊!
“哈哈哈,你的发量还行,不用担心的。”简南与他聊起来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只要不涉及到感情,其他都好。
两个人正闲聊着,秦可从浴室里出来,穿着厚睡裙,俩小腿儿露在外面,蹦蹦跳跳地过来,跳上大圆垫子。她喜欢席地而坐,所以祁远瀚就买了这个类似懒人沙发的东西,她张着嘴揉着头发。“简南,喂我吃苹果。”
这一看就是被惯坏了小丫头,简南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儿。“秦可,莞尔还没有好之前,恐怕只能暂住你这边。不过,你跟远洲一样。你们都正常上课,对了,你在电台的活儿怎么样?”
“还好,我实习的那个节目被砍掉了。”秦可又张嘴,她差不多习惯在擦头发的时候被祁远瀚喂点什么水果的,正好简南吃不下,喂给她。“电台不景气,收听人数少。要想听众多,必须得推层出新,要考虑时间点还有受众。”
“不错嘛,虽然你不是决策层,但是这些建议你都可以提的。再说了,你这实习工作,看来工资没赚多少,倒是涨了不少见识的。”简南夸赞道,她跟秦可不相同,她是理论派,还从没接过采访任务播报过什么新闻的。
说起来,往后的路要怎么走,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或许骆怀岫帮她请的病假休学一年,简南正好可以调整下思路,好好想一想,毕竟此后的人生还有很长。
“是啦,说起这样老套的东西,谁不知道呢。”秦可头发算是擦的半干,要是祁远瀚在,是不允许她在房间里梳头发的。掉的头发什么的,祁远瀚看着都难受。所以,每次都是按着她在洗手间里,帮她吹干头发,才放她出来。
跟对待小孩子一样!
呃……秦可忽然想到,这么多次,她带着刚刚沐浴的清香,然后衣衫半解,祁远瀚都能把持住,一点都不擦枪走火!柳下惠么!呜呜!
简南哪里知道秦可还在想着她家的大叔,她转过身去看莞尔的情况,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侧身睡着。“咦,莞尔是不是醒了?”
“啊,你说翻身啊。莞尔是清醒的,就是时间不太长。她现在很虚弱,没什么力气,输液都是营养,慢慢就好啦。医生说看她的心情,如果她自己觉得可以起来,就扶她走走也好。”秦可也跟过来看看,揉了揉莞尔的手指。“帮她活动活动,她自己也可以动的。”
“哦。”简南点点头,学着秦可的动作揉起来。
又是闲聊了一阵,秦可抱着手机询问她家大叔有没有到家,有没有淋到雨之类的,总之是各种关怀备至秀着恩爱。
“听说老爷子生病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祁远洲见简南被冷落下来,问道。
“嗯,我也好几天没有去看了。我想,还是应该去看看爷爷。”简南想到,她如今跟祁远洲在一起,算是断了跟骆怀岫之间的瓜葛。
他们不再是恋人了,但还可以是亲人,是朋友。
简南看向祁远洲,细看之下,他也是俊朗帅气不输给骆怀岫。“要不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爷爷。”
“行啊,我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孝顺嘛,要顺着老人家的心意才好。”祁远洲知道这是简南在努力地做到与他同步伐前进,他有信心,也有决心。
让简南变得更好,至少脱离苦境,能快乐生活。
简南点点头,她对祁远洲的感激要怎么描述呢?就是有这样的一个人,他在你难受的时候危急的时候,不离不弃。见过你所有的难堪,却还守在这里。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简南或许会逃离开。她没有办法独自面对,但是如果有祁远洲在,可能要好一些。简南想道谢,可是又说不出口。如果要说谢,他会觉得两个人之间生分了,客气是没有必要的。
“喂,你俩,有猫腻哦!”
正在他们二人对视时,发着短信的秦可突然凑到俩人跟前儿,用那种眼神上下打量着。“你俩,老实交代!”
“什么交代不交代的,你好奇心要不要这样重!”简南率先脸红了,她不好意思,推着秦可不让她这样。
“小学妹,改天请你吃糖。”祁远洲倒是没什么,他甚至想向全世界宣布他跟简南在一起了!一点也不想藏着掖着!怎么,男未婚女未嫁,不行吗!
“什么小学妹的,如果真的要论称呼的话,你该叫我嫂子呢!”秦可嘿嘿笑起来,论资排辈儿是吗?找一个帅大叔当男票真好!还能欺负祁远洲!
祁远洲瞬间就吃了瘪,他一时兴奋过头,没有想到自己哥哥那么不厚道。尽吃自己的窝边草!
见他俩人又要开始撕关于排辈分的问题,简南头都大了。“好啦,你们俩啊。远洲,你去睡,天太晚了,你明天还要写论文的。”
“行,那我去沙发。你们俩也别说悄悄话说的太晚,明早叫我哥来给咱们做早饭,谁让他这么多年隐藏实力不告诉我!”祁远洲标准的大男孩模样,他抱着秦可拿到的枕头和被子就往外走去。
秦可扑过来抱住简南,挠着她的咯吱窝。“快承认,我看学长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是不是你答应他了?”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简南轻声叹了口气,虽然她此刻是不适合再与人谈恋爱,但是祁远洲长久以来的等待又得不到回报,她愧疚自责。
夹杂着感动,还有一些难以明说的纠结,简南不能否认,她是答应了。
秦可是知情人士,她感觉到简南的伤感,拉着她一起在大圆垫子上躺下。“其实学长挺好的,你不要有压力。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往后,你跟他好好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嗯。”简南应了一声,她耳边是偶像剧里感天动地的表白,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空洞一片。
未来,她不敢想。
“你……会的?”秦可不确定一样地撑起手臂,她看着简南,问。
这个问题谁能给出答案,现实每每事与愿违。简南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秦可身上好闻的花果沐浴露香味,她抿着唇,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有个人说过。我是灾星。在我身边的人,都会遭殃。”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相信迷信。要我说啊,你早就该跟学长在一起的。”秦可拉着她的胳膊,两个女孩子手牵着手并排躺下。“我在学长的房间里,见到过你小时候的照片。”
“小时候?”简南回想了一下,自己小的时候照相还挺少的。主要是她有些心理阴影,小的时候一问起父母,小叔叔就会带她去看那冰冷的黑白照片,久而久之,她便对这毫无温度的相片抵触。
“是啊,我都认不出来。”秦可歪着头,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觉得,学长喜欢你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还要久远。每一次你遇到危险,找他准没错,他就像是……”
“别说了,秦可,我……困了。”简南心里像是压下几块大石,祁远洲越是对她好,她就越难受。因为她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建立在不平等上,她在努力适应,但是太快她做不到!
秦可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情,牵着她的手指用力握了握。“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个丫头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直到两个人都真的困了,窝在厚厚的被窝里,均匀呼吸着。
莞尔一直清醒着,她睡不着,她等到她们二人都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缓缓地坐起身。她的浑身都在疼,也许是那毒的后遗症,但也可能是躺的太久。她看着手腕上置入的静脉输液管,差不多到整个手背都泛出青。真疼啊,身体的疼,哪有心里的半点?
简南,终于还是跟祁远洲在一起了。她想笑着祝福,可是又怕自己强撑失败,会哭出来。
祁远洲是她见过的最美好的人,她配不上,可是在她的心里,简南同样也配不上。
莞尔扶着墙站起来,她想去洗手间。躺了一整天,输液三四瓶子,她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走了一身大汗才出房间,莞尔真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太差了,就这么点路,走的她都乏力。
客厅的灯亮着,祁远洲早就抱着被子睡得香甜。他似乎在做什么美梦,秦可远远地看着他,还是带着笑的。
他……很开心很幸福么?莞尔放轻脚步,她走到沙发旁边,蹲下来的时候头晕的不行,她伸手扶住茶几,才勉强缓解眼花的症状。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居然问了自己一个傻问题。“莞尔,你才这样年轻,应该还在念?如果有困难可以告诉我,我借钱给你。”
哪里有这样天真的人呢?果然是生养在豪门里的富家公子,他以为自己是能普度众生的慈善家吗?
第一次被他发现自己出台的时候,祁远洲眼里是心痛的。“莞尔,我允许你从外面带酒来酒卖,不管你提成多少,不要做那种事。”
他哪里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况且出台也不是第一次。他想的太简单了,他以为所有的事,都能受自己控制吗?
第一次对他表白,他羞涩的满脸通红。莞尔一步步紧逼着,就恨不得把衣服全部除掉。“我卖给别人也是卖,又不收你钱,我也没病,你怕什么?就一次。”
方式大概是不对的?莞尔知道男人需要什么,但是确实不懂男孩子需要什么。她曼妙的身材,可以让无数人为之倾倒。
可是祁远洲,他拿着大浴巾伸长了手臂递给莞尔。“莞尔,你在我心目中是个好女孩。不管你做过什么,你都是个好女孩。所以,不要侮辱了自己,也不要侮辱了我。”
莞尔一想到这里,心里就痛到泪流满面。她好久好久没有哭过,祁远洲对她的肯定,能真心实意地拿她当朋友,她向来是被人唾骂的,哪里会有这样的尊重!
那次在酒打架过后,他们二人就约定,明年,不管莞尔欠的钱有多少,她都要金盆洗手不再做这种买卖。
莞尔答应了,她就差一点点,都不能活着到明年。
“远洲。”莞尔用极为轻的声音自言自语,她想伸手触摸,可是害怕玷污,又讪讪地缩回手。“下一辈子,好不好?下一辈子,我干干净净,你喜欢我,好吗?”
简南睡觉极轻,她醒过来之后看到莞尔不在床上,紧张地连忙起身,看到客厅发生的一幕,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响。快速地折回到大垫子上,她假装睡着,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直跳。
莞尔竟然是喜欢祁远洲的,她……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会这样!
第二天大清早,秦可和祁远洲一起乘了地铁去学校上课,简南叫了外卖守在莞尔旁边。等到快中午时。莞尔醒过来,跟简南说了几句话,简南麻烦了医生过来检查,说是恢复状况挺好的,再继续卧床,再有两周时间就能将体内的毒素全部排除干净。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简南也就放心了。“这些天你都不能正常的饮食,先想好要吃什么,然后好了咱们就一一去扫货!”
“嘴里没味儿,就想吃点火锅什么的。姐们,你那火锅店,工程可别落下。”莞尔靠坐在床边。她的唇惨白,但是语气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没忘呢,今天早上我还给建筑系的学长打了电话。大家都是同学,说起来也都认识,所以交给他们我都不担心的。”简南几乎都没有出过什么力气,好像开这个店,是很轻松的事情。也难怪,脏活累活,全叫祁远洲给做了。
“得,那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啊。到时候,我做挂名店长,甩手掌柜的就好。”莞尔咳嗽了两声。简南赶紧给她递过去水杯。
那水还没喝下去半杯,祁远洲就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买了大堆的滋补品要去探望老爷子。
“不着急的,莞尔好一些了,我陪她说说话。”简南有些不自在,她走到洗手间,将门锁上才好跟祁远洲讲电话。
“她应该不要紧的,我哥刚说叫了医生过去的,咱们很快看完老爷子就一起回了。”祁远洲两手不闲地将礼物放到后备箱里,然后不小心按了耳机的挂断键。
简南以为他时间很紧张,于是走出去看莞尔正在摸索着遥控器。“莞尔,我有点事。想要出去一下。”
“啊,行啊。你帮我把遥控器拿过来。还有我的手机,唉。”莞尔大概能猜到是祁远洲,昨天他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看简南的爷爷么。“给我f,我都可以宅上一个月。”
“水果洗好就放在这里了,你稍微吃上一些。”简南洗的葡萄还有草莓提子,都是比较小的。
“得了,赶紧走,别打扰我边看电视边刷微博。”莞尔大大咧咧地,虽然还是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没有什么精神,但是她的气势不减。
简南见她好像自己真的没事。就换好衣服出去。
莞尔磨磨蹭蹭地走到窗口,看到祁远洲的车停在楼下,他们门当户对,什么都好。
“啊,你下来了啊?我还准备上去看看的。”祁远洲在电梯口碰上简南,笑的阳光灿烂。
“呃我们还是快去快回,有人陪陪莞尔,她的病会快些好的。”简南快步上车,知道了莞尔对祁远洲的感情,她后悔了。
祁远洲讲着学校里发生的小事,见简南似乎有话要说,他便问道。“是不是莞尔怎么了?”
“你觉得,莞尔怎么样?”简南试探性地说着。
祁远洲空出一只手来,捏着简南的脸蛋。“不要多想,我不是什么人都能凑合的。有的人适合当朋友,如果不是你,那我一个人就过得很好。”
简南轻声叹了口气,看着祁远洲还想要再说什么,连忙拦住他的话头。“好了,我明白。你好好开车,不要闹了。”
祁远洲收回手,简南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小雅事件的进展,果然是如同苏欣苒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人去认尸。简南如果去了,也没有用。除了会将警方的视线错误地引导到骆怀岫的身上,她根本不能提供其他信息。
甚至,简南还不知道小雅的真实身份,她是哪里人,年龄多少。恐怕唯一与她相识的莞尔,也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简南关了网页,看到娱乐版的头条,念给祁远洲听。“你看,现在真是个娱乐至上的社会。不管人的价值有多少,对人类有什么贡献,能红能当大明星,拿到的报酬比科学家还要多很多倍呢。”
“是啊。你怎么突然感慨起这个来。”祁远洲打了个转向灯,医院就在眼前了。
“最近对钱财这些,看的较为重了。”简南回答着,确实,她是借骆怀岫的钱,说好了会连本带息地还过去。这算是创业,当然得考虑要盈利的问题了。
“我有个朋友啊,最近成立了个影视公司,想挖角呢。签约了几个正在红火的艺人,这样的钱,应该好挣。”祁远洲将车停好,自动下去拿礼物去。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既然这么赚钱,总比莞尔做其他事来的快!莞尔身材好,长得又好看,试试又何妨呢!要是真的能红,她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祁远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简南眼睛放光地看着自己。“做什么?有话直说,你这样看我,我觉得后背有风。”
“你觉得莞尔怎么样?引荐一个?!”简南帮祁远洲提着几个,充满期待地说着。
“能行吗?那乌烟瘴气的地方,莞尔要进去吗?”祁远洲也说不上这算好事还是坏事,一来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令莞尔往这方面发展,另一来是跟这些纨绔子弟们也不是那么有共同的话题。
“这样。咱们下午回去之后,我对莞尔提,如果她有兴趣,你就联系你的朋友,怎么样?让他看一看啊,很多大明星不都是在街头被星探发现的吗!”简南想想觉得是可行的,心情稍微好了。
“好,我都听你的。”也许疼老婆是他们祁家的家训,祁远洲就差没在脑门上贴一个向哥哥看齐这样的字条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病房,意料之中地,苏欣苒也在。“呀,正好简南也在,你看看我跟你小叔叔的婚纱照拍的怎么样?”
苏欣苒着急着要刺激简南,她根本就没想到,简南身后还跟着祁远洲。她看到时,老爷子也自然地发现了!一下“婚可餐”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