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雪!”一出检标出站口,秦棣站在火车站大门前,看着车来车往的大街上,吐出一口白气,身子微微感到一丝寒意,看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一片清冷寒气扑面而来,映照得一条条街道格外的明亮,似真似幻,令人感慨万千!
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落在秦棣身上,这座东南西北部的城市比起深海来,却是另有一番韵味,秦棣没有时间去欣赏,心里那种强烈的危机感越来越清晰,丹道强者太强大,真要较真起来,暴出的力量绝对惊人,只要道婴强者不出,几乎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秦棣能从深海幸运的逃出来,打的就是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旦等李家那八人回过神,哪怕秦棣再精于算计,逃跑的路线如何精心计划,也必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气息。
对丹道强者而言,一丝气息,足够他们找到他了。
只要沿途追来,确定秦棣大棣位置,神识横扫,方圆十多公里的一草一木,都难逃过他们的双眼。
幸好李家这八位丹道强者没有一点俗世经验,要是换着哪些社会经验丰富,与权贵往来密切的李家子弟,几个电话,便能借助国家机器的力量,通知各个省、市、县的警力军力,封锁所有的交通要道,各个车站,各个路口,瞬间就能洞悉到秦棣的踪迹,继而进行抓捕击杀。
不过饶是这样,李家那八个丹道强者几乎在秦棣抵达长.沙时,他们人已经快追了上来。
而李家那八位高手又接到主子李鑫的命令,不管秦棣跑到哪里,都要将他亲手击杀。就算逃到国外,一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李家那八位高手几乎没有休息,沿着秦棣留下的气息。一路追赶,从深海一路追到湘省长.沙。
而每一个古炼气士,对危机感都异常敏锐,所以秦棣一出检标出站口,就立刻去售票大厅买了一张火车票,坐上一列直达张家界的列车。
在车厢里焦急的等了十来分钟。秦棣恨不得列车立刻驶出站台,他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想要远离此地。
“希望我的预感错了……”秦棣在心里暗暗道,列车足足在火车站里呆了近二十分钟,才缓慢的驶离月台,秦棣终于松了口气。
漫天鹅毛大雪仍在肆虐。纷纷洒落,两旁白茫茫一片,狂风大作,寒气逼人,造成了许多地方交通堵塞,这也是为什么秦棣选择坐火车,不坐汽车。不坐飞机的原因,这种天候,就算是火车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在路上。
骤然,就在秦棣刚松一口气的时候,他敏锐的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神识,在五公里外横扫而过,像是惊雷划破长空,滚滚激荡而来。
“好险!”秦棣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火车晚几分钟驶离长.沙市,只这一下。自己必被对方现。
秦棣当机立断,收敛气息,将自己强大的生机压制最低,身体内血液的流动,心跳的节奏。降到和普通人一样。
唰唰唰!
一道接着一道的神识,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涌来,刚好是八道。
“真的追来了……”秦棣瞳孔一阵收缩,他心里一片冰冷,李家的丹道强者有多可怕,秦棣已经见识过,正面交锋,一个李寿山就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如果现在面对八个李家高手,他必死无疑。
片刻后,李家那八个强者的神识越逼越近,在这片区域里不断盘旋。
“他们紧追上来,锁定了这条铁轨,难道现了我?”秦棣气血降到最低,感到离死亡很近,心中的怒火也在腾腾燃烧,李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追杀他,几次险些将他逼入绝境,让他天下之大,无处容身。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秦棣恨不得立刻杀过去将这八个老杂毛给干掉。可此刻他却不敢过于激动,他一动不敢动,生机降到冰点,比普通人还低。
足足过去四个小时,那八道神识不时逼近,有几次仅在两三公里外,险之又险,直到火车驶入湘省常德地带,八道神识中的六道才才渐渐离开,只留下两道,穷追不舍,一路跟来,秦棣坐在位置上未敢动弹,有种生死一刹那的感觉。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火车驶入张家界地带,深入山林,穿棱在崎岖山野间,在一条条修建在绝壁悬崖上的铁轨上飞驰,两旁丛林密布,了无人烟,四处寂静,只有一条条的沟壑纵横交错。
终于进入了这地处云贵山脉与洞庭湖沉降区的大山中。
在那两道越逼越紧的神识下,秦棣不再迟疑,脱下外套,吐出几口鲜血洒在衣服上,留然对古炼气士而言气味极浓的气机,然后悄悄放在座位上,最后他突然拉开紧闭的窗户,在其他乘客没注意他时,他催动真气,整个人化着一道肉眼难见的残影,纵身一跃,好似一头灵鹤蹦起,瞬间跳出车厢,下面是一条深深的沟壑,足足有数十米高,普通人要是掉下去,必粉身碎骨不可。
秦棣在中空中,飞坠落,股股刺骨的寒气刮得他原本苍白的脸再无血色。
“起!”
秦棣运转九五真气,一个鹤行,人如灵鹤,双臂展开,如鹰在空飞行,从数十米的高度,飞出一公里多远,最后身体一阵符纹涌动,他整人轻飘飘的落在厚厚的积雪上。
卟哧!双腿踩在积雪上,出轻脆的声音。
噗噗!
两道无形的神识,似雷达一样,在四野里横推而来,空气中都起了一丝波纹。
秦棣眼睛一眯,人如精灵一般几下跃起,钻入沟壑左边的一片丛林里,在一颗大树下秦棣将自己的身体埋入积雪中,又在身上刻下一道道的阵符,然后压制气血,生机,使五脏六腑几乎停止所有的功能,最后他屏住呼吸,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几乎就在秦棣做完一切,闭上双眼挺尸一样躺下的时候,两道身影如青烟残云在铁轨上飞奔,强大的气机,肆无忌惮的四射,一道道无表的气波从两人身上射出,横扫四面八方,枯寂的山野立时鸡飞狗跳,一只只冬鸟从林海、绝壁中飞起,一声声野兽咆哮如雷,就连一些冬眠的动物,也被两人身上惊天动地的气息给惊醒。
埋在积雪深处的秦棣,清晰感受到那两股强大而骇人的力量,危险来临,能否逃过一劫,就在这一刻。
几乎在秦棣都快要忍不住时,死神与他擦肩而过。
唰!
铁轨是积存的雪花,在这两人一掠而过后,被一阵强大的气流卷起,形成一个酷似龙卷风的漩涡,肆虐大地。
秦棣躲在积雪中,指头都不敢动弹一下,浑身都被泥土和积雪包裹着,他闭住呼吸,静等李家那两个强者离开。
这一等,足足半刻钟,哇,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薄出来,他压制气血,降低生机,屏住吸气长达二十分钟,几乎将他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真气消耗一空,伤势恶化,乌黑色的血不断从他心肺间直冲喉咙,从他嘴里渗了出来。
这是精血,每吐一口,都在加重伤势!
“李家,我早晚要将你们一家满门杀得鸡犬不留。”秦棣咬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伤势太重,一路吐血,流血过多,如果不是他修炼的是《九五战神图》,体质有异于常人,肉身堪比丹道一重天的强者,不然恐怕他早就因伤重而倒在了半路上。
“必须得立开这里,留在火车上的那道气息,一旦被他们现,以李家那两位丹道强者的度,赶回也最多是一两个小时间,何况李家的另外六个丹道强者,随时都会杀到。”秦棣强压着伤势,没有办法,只能继续逃亡。
不能久留。
死亡威胁随时可能降临。
这是在与时间赛跑,与死亡争命,秦棣不断在山林,沟壑,绝壁上穿行与躲藏,四处留下他的气息,故布疑阵,想要迷惑李家高手,不过饶是这样,他有好几次险些被对方现,可以说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一追一逃,就是整整一天一夜,秦棣一次次跌跌撞撞,几次险些昏死在路上,几次把自己埋在雪地里,烂泥里,河中,湖里,一次次躲藏,一次次生死一瞬间。
“李家……”秦棣咬牙,恨到了极点,他现在实力不够,伤势越来越重,只有冒死一搏,深入云贵山脉最深处,才能摆脱李家那八个高手。
“正面对他们,九死一生,但继续这样跑下去,生机更加渺茫……”秦棣已经进入云贵山脉,出了张家界山林地带,靠近了黔北,此时他虚弱不堪,但却咬牙前行,摇摇晃晃走在大山里的丛林中,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全凭一股毅力在前行,在逃亡,所以每跨出一步,都十分的艰难,他必须要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伤势非常严重,再也不能奔跑了。
最后,他接连布下十几个疑阵,在靠近黔北一个苗族自治县的一座大山里,将丹田内的最后一丝真气化刀,在一面绝壁上开凿出一个仅可他一人容身的山洞,又用大石堵住洞口,刻下无数座掩饰气息的阵符。
“是生死是,就看天意!如果天要我亡,那就让他们来取吧!?”做完这一切,秦棣双眼一黑,倒在石洞里昏死过去。
黑暗,笼罩一切。
数十里外,八道气息强大的人影,在山脉中四处搜索。
死亡随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