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薛卿候等人一路飞奔南下,横渡长江之时,看到船夫满脸堆笑,好不欢快,薛卿候问你缘由,那船夫说道“最近几日,朝廷那边来了援军,大胤军队几次出击,均取得了胜利,今日,朱将军有率领大军前去叫阵,想必又是一场大胜,哎,大胤王朝这几年什么时候取得过这般胜利,你说我们该不该高兴啊。”说着,敞开嗓子,唱起了渔歌。
“大哥可知道他们在何处交战。”薛卿候道。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北越大营在风麓谷那边,想来离那不会太远吧。”船夫道。
“多谢大哥,大师,你以为此举如何。”薛卿候道。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便去看看吧。”慈航方丈道。
“恩,也好,不过也不可都去,婉儿,你先去荆州城一探究竟,我们去风麓谷看看,万一有什么不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薛卿候道。
“我知道了,你们小心。”温玉婉道。
众人上了船之后,便兵分两路,温玉婉独自一人去荆州城,而薛卿候等人则来到了风麓谷,正好赶上杜工龄等人被围剿,方才有了这惊世一战。
而温玉婉飞奔回荆州城,却并未看到荆州城像之前那般防守森严,心中已经知道不妙,因此并未进城,便飞奔向风麓谷的方向,一路飞奔,在大陆之上,正好看到玄真子,碧霞宫主等人。
“温姑娘,如此匆忙,要去何处。”碧霞宫主一见到温玉婉之后,便道。
“是二位前辈,荆州城与北越大战于风麓谷,我去支援。”温玉婉道。
“真是胡闹,就凭荆州城那些守军,如何是北越大军的对手,如此不是自取灭亡嘛?”玄真子道。
“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注意,我和薛哥哥,还有慈航大师他们也是刚刚赶到,尚不知道情况如何。”温玉婉道。
“既然如此,我们同去,宫主以为如何。”玄真子道。
“这个自然,走。”碧霞宫主道。碧霞宫主,玄真子,温玉婉三人率领昆仑派和碧霞宫的二百来人,便向风麓谷进发而来。
众人来到风麓谷之后,看到薛卿候等人正在被北越大军包围,温玉婉便要冲上去救人,幸好玄真子及时组织,想出了这一招“草木皆兵”,这也得益于当时正好是大雨滂沱,看不清虚实,方才能够吓退北越大军。若非天时地利人和,就凭他们这些人,想要在万军从中救人,简直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爹爹。”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为刚刚脱险而兴奋不已的时候,突闻人群之中一人大呼,语气之中,带着莫大悲伤。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人群之中,南宫飞燕跪倒在地,怀中抱着南宫胜。原来南宫胜中了地藏冥王一掌,早已经伤及肺腑,不能再动用内力,但他见到燕云三雄,南宫胜等人拼死抗战,也不愿脱了众人后腿,因此拼着性命之危,又与北越大军一场大战,这一战,让他真正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今看到众人脱险,心中一高兴,竟然昏了过去。
“妹子莫慌,让我为南宫前辈疗伤。”薛卿候疾步走来说道。
“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啊。”南宫飞燕道,
“二妹不必担心,我定会尽力而为。”薛卿候道。抵住南宫胜前胸,为他运功疗伤。其他众人也不打扰,纷纷为身边的兄弟包扎处理伤口。而此时,天也已经放晴,阳光洒在风麓谷内,风麓谷内,尸横遍野。
而在众多尸体之中,金俊峰和熊岳跪倒在地,在他们面前,是孙侯的尸体,二人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孙侯,眼中平静,就像是再看着一具陌生人的尸体一般。
“阿弥陀佛,孙大侠为了家国大义而死,二位施主请节哀。”慈苦大师说道。
“结拜至今三十年,却不曾想,你会为此丧命。”熊岳道。
“大哥,二哥已死,但这仇不能不报,我们还是将二哥先行埋葬吧。”金俊峰说道。
“这江南,我们当初是不是不该来。”熊岳问道。
“当然该来,不来如何能够杀的这般痛快。”金俊峰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再去杀他个痛快。”熊岳道,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有摔倒在地,金俊峰赶紧上前扶住熊岳“大哥,稍安勿躁,二哥的仇,我们定然要报,但也要等我们养好了伤,这般过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同年同月同日死又何妨,扶我起来。”熊岳道。
“大哥。”金俊峰扶着熊岳站起,熊岳尚未走的两步,又既跌倒,金俊峰赶紧踉跄着跟上去。
“哎,二位施主还是歇歇吧。”慈苦大师道,上前点了二人穴道,交给少林弟子照看。
而此时,薛卿候那边也已经有了动静,南宫胜在薛卿候的帮助之下,缓缓睁开双眼。
“薛帮主,不必白费力气了,老夫是不成了,飞燕在那。”南宫胜道。
“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南宫飞燕就在南宫胜身边,听闻南宫胜如此说,顿时泪如雨下。
“你在这里就好了,为父不能再保护你了。”南宫胜道。
“爹,你不会有事的,大哥,你快想办法救救我爹啊。”南宫胜道。
“你就不要为难薛帮主了,阎王要我死,他又如何能够救得了我,你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南宫胜道。
“不会的,我不准你死,我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再也不调皮捣蛋了。”南宫飞燕道。
“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本来想把你托付给薛帮主,但他身边已经有了红颜知己,幸好,还有陆少侠,陆少侠,飞燕从小让我惯坏了,你可要多忍让她一点。”南宫胜转头对一旁的陆名臣说道。
“前辈放心就是,我定会加倍疼惜飞燕的,前辈还是安心养伤就是。”陆名臣道。
“那我就放心了,各位武林同道,南宫胜要先走一步了,这中原,就交给各位了。”南宫胜道,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一代英豪,便这样死去。
“爹。”南宫胜一死,南宫飞燕放声大哭,其他人也是十分悲痛,众人在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等人的带领下,将这一战战死的大胤士兵,武林同道,统统埋葬于此,直到暮色时分,方才返回荆州城。
此时荆州城内,尚不知道前方战事如何,蔡空明正端坐在城门之下,焦急等待,而在他身边的刘正明,吴师爷二人,脸色更是难看,二人早已经知道这一战必定是凶多吉少,若非蔡空明一再坚持,根本不会有这一战。二人心中也明白,若是这一战失败,那么整个荆州城也就完了,荆州城一失手,整个大胤王朝也就完了,到时候,是生是死,谁又知道呢?
刘正明来回躲着步子,时不时的看向城外,这样的动作,他这一天不知道了做了多少次。
“刘大人,何必着急,我大胤王朝的猛士,岂是他们那群无知的鞑虏所能抵抗,我想此时,朱将军他们应该正在清点战俘吧。”稳若泰山的蔡空明笑着说道。
“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失礼了。”刘正明道。
“幺,刘大人你看,他们回来了。”蔡空明看着天边红霞之下,飞奔而回的薛卿候等人说道。“我就说。”蔡空明道,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听到身边的刘正明说道“是薛帮主他们,太好了,他们来了,荆州城又有救了。”
“二位大人,看来还有杜将军他们,为何他们只有这么点人,朱将军他们人呢。”吴师爷道。
“难道说,他们全军覆没了。”刘正明道。而在一旁的蔡空明,听到这两人的谈话,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说话之间,薛卿候等人已经奔到荆州城下,蔡空明向城门下望去,只见城门之下,还剩两千来人,其中大多数都已经受伤,而自己从京城带来的士兵,包括朱将军在内,一个不见。
“杜将军,为何只有你独自归来,朱将军呢。”蔡空明道,语气之中颇有不满。
“回禀大人,我们中了北越的奸计,朱将军他们全军覆没。”杜工龄道。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蔡空明道。
“末将本来以为已无活路,幸好薛帮主及时赶到,末将这才能保住性命。”杜工龄道。
“你临阵退缩,问罪当斩,来人啊,将杜工龄拉下去斩了。”蔡空明道。
“蔡大人,杜将军一心为国,何罪之有。”薛卿候道。
“薛卿候,你勾结北越,本官尚未问罪,何敢出此言。”蔡空明道。
“哼哼,狗官,勾结北越的是你吧。”薛卿候道。
“诬陷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来人,将此人一并拿下。”蔡空明道。
“究竟是不是诬陷,你心知肚明,再说,不必你请,我自然会来。”薛卿候道,双脚一蹬马镫,身形一跃而起,如同一只鸿鹄一般,飞了上来。蔡空明一见,急忙躲到守卫身后。
“薛卿候,你想干什么。”蔡空明道。
“给你看一样东西。”薛卿候道,自怀中取出一柄匕首,此匕首正是魏青峰当日在洞庭湖边所赠之物,当日魏青峰为了此物,死在相思楼手中,而薛卿候也因此,与相思楼纠缠不清。
“此物你可是认识。”薛卿候道。
“一柄匕首而已,老夫见的多了,记不得了。”蔡空明道。
“好,好,就让我念给你听一听。”薛卿候道,用力一扭,将匕首的剑柄与剑刃分开,原来这匕首竟然是中空的,薛卿候自匕首内取出一团纸,抖了开了。朗声道“北越二皇子,今余已在临安城内,打点好一切,大军围困荆州之时,朝廷断然不会发一兵一卒。”云云,乃是一封书信,最后的署名,正是蔡空明三字。
“蔡大人,这封书信,你可知道。”薛卿候道。
“不知道,你随便拿出一封书信,便要诬陷于我,简直可笑。”蔡空明道。
“哼哼,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不过这也无妨,反正今日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薛卿候道。
“你想杀朝廷命官,来人呐,给我拿下。”蔡空明大声喊道,身边的三十几个侍卫,瞬间便将薛卿候围在原地。薛卿候嘿嘿冷笑,身形突然一闪,并指为剑,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接着便看到四五个人到了下去,这四五个人倒下的时候,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何曾见过这等身法。
其他人见状,大喝一声,一拥而上,齐向薛卿候攻来,或掌或拳,或腿或棍,真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薛卿候却如同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般,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来回穿梭,让众人的每一招都落空,而薛卿候则是招出如风,没一指点出,便有一个人倒下,顷刻之间,蔡空明的三十来个守卫,便被点倒在地。
“蔡空明,纳命来。”薛卿候道,足尖点地,指出如风,正是一招“星垂平野”,直指蔡空明而来。蔡空明此时早已经吓得两股战战,步步后退,脚下一个不稳,坐倒在地,而薛卿候此时也已经攻到,距离蔡空明的咽喉只有一寸之时,薛卿候突然顿住身形,接着身形便急急向后撤去,薛卿候一落地,便见刚才身形所站之处,叮叮当当的落下十几件暗器。
“何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薛卿候道。
刘正明和吴师爷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将此人拿下。”蔡空明坐在地上,大声喊道。随着喊声落下,城墙之下,顿时多了八个人的身影,当首一人正是陆中客。
“原来是陆大侠,想不到十二暮影还在蔡空明手下做事。”薛卿候道。
“薛帮主,陆中客也是有苦衷的,希望薛帮主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陆中客道。
“为何。”薛卿候道。
“不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信誉二字的重要性,陆中客既然当初做出了这个决定,便不能更改。”陆中客道。
“原来如此,薛卿候明白,不过薛某有一言要说,他的命只有这一次,等到下次,薛卿候便不会如此好说话了。”薛卿候道。
“多谢,下次你我便是一战。”陆中客道。“大人,走吧。”
“陆中客,你为何要放过他,给我杀了此人。”蔡空明道。
“大人,不是陆中客放过他,而是他放过我们,还请大人离开。”陆中客道。
“哼,走。”蔡空明道。众人退了下去。
“刘大人,快开城门,放他们进来。”薛卿候道。
“是,是是,吴师爷,快去。”刘正明道。
“我这就去。”吴师爷道,一路小跑着本下城们去。
“薛帮主,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不然这荆州城我看是守不下去了。”刘正明道。
“哼,蔡空明不过是一个卖国贼而已,他来此处,自然不是为了守住荆州城,是人都看得出来,此时出击,无异于自取灭亡,但他却还要杜将军倾巢而出,幸好四王爷此时未曾攻来,否则这荆州城早已经换了旗子。”薛卿候道。
“谁说不是呢,但我有怎能违抗他的命令。”刘正明道。
“这个在下自然明白,不过从此以后,有薛某在此,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涛,不说这些了,还是处理伤员要紧,刘大人,请你即刻休书一封,送到武当山,丐帮弟子现在都在武当山上,此时,我们还需要人力。”薛卿候道。
“下官明白,薛帮主请。”刘正明道,二人下了城墙,赶往杜工龄等人的休息处,刘正明则去办薛卿候交代的事情。
众人经过这一天的苦战,个个身心疲惫,回来之后,不多久便各自睡去。
第二日,众人不顾伤痛,继续苦守荆州城,加强巡逻,生怕四王爷此时进攻,可是说来也是奇怪,此时乃是攻下荆州城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北越大军却是毫无动静,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四天,紫云道长,紫霄道长,成大海,云归山等人率领丐帮、武当两派弟子赶来支援,荆州城内力量大增。当日晚间,众人在荆州城内把酒言欢,好不热闹。刘正明见到援军来到,心情大好,唯有蔡空明,沮丧这一张脸皮,坐在老远处,不与江湖群豪掺和。
其实这些日子一来,蔡空明基本不与江湖豪杰交往,只是由十二暮影陪着,整天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今日得见众多英雄,实在是三生有幸,蔡某在这里敬大家一杯。”正在众人喝得起性之时,蔡空明突然站起来说道。
“这只老狐狸,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温玉婉说道。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小心些。”薛卿候道。
“哼。”熊岳冷哼一声,低下头去。
“呵呵,老夫就先干为敬了。”蔡空明见众人并不理会自己,干笑两声,一饮而尽。刘正明等人见状,也是陪着喝了一杯。
“老匹夫,你向我们敬酒,究竟是何用意。”熊岳说道。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结交各位豪杰而已。”蔡空明道。
“我们这些草莽汉子,粗鲁的很,可不敢高攀。”熊岳说道,丝毫不给蔡空明面子,蔡空明闻言,干笑一声,坐了下去。
“我们喝,我们喝。”群豪见状,又开始大声呼和起来。
“刘大人。”蔡空明突然对刘正明喊道。
“大人,找下关何事。”刘正明忙不迭的跑到蔡空明面前。
“刘大人啊,你与这些江湖豪杰比较熟,可不可以问问他们,何时进攻北越,这般守下去,我看荆州城粮草都快没了,如何能够坚持的下去。”蔡空明道。
“这个,这个。”刘正明道。
“这么多武林豪杰在此,难道连个北越也害怕吗。”蔡空明道。
“大人,我方也就这些武林人士了,若是他们再一出事,荆州城可就真的无法再守了。”刘正明道。
“那这般耗下去,难道荆州城就守得住。”蔡空明道。
“蔡大人,荆州城能不能守得住,不劳您费心,但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这里的人不会干的,若是你想看着荆州城失守,这好办,我们走就是。”薛卿候道。其实在蔡空明招呼刘正明的时候,薛卿候便知道有诈,因此偷偷的溜了过来,当他听到蔡空明又要主动出击的时候,也只好厉声喝问了。
“薛帮主,薛帮主,荆州城全赖你几次三番相救,方才能够坚持到现在,你可不能放下荆州城百姓不管啊。”刘正明急道。
“哼,薛某不过是江湖草莽,没必要为谁守一座城,既然有人想拿我们当枪使,薛某可是会翻脸的。”薛卿候道。
“薛卿候,你如此说是什么意思。”蔡空明道。
“没什么意思,既然明日蔡大人叫我们出站,那就出战,但是这后果如何,薛某不负这个责任。”薛卿候道。
“只要你出战便是,剩下的事,不劳你费心。”蔡空明冷声说道。
“好,那我明日就率军出击。”薛卿候道。薛卿候说完,大袖一甩,又回到群豪之中,与群豪把酒言欢。
一直到深夜,众人方才散去。
“薛哥哥,你跟那个宰相大人,究竟说了什么。”众人散去之后,薛卿候与温玉婉二人依偎在一棵树下,看着满天繁星,静静的听着远去的涛声,若是此生这般过去,该是多好。
“他让我们明日出击。”薛卿候挽着温玉婉的手说道。
“啊,为什么,难道他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吗。”温玉婉道。
“蔡空明早就已经投靠了北越,若非如此,我父亲也不会被调回京城,也不会惨死居庸关,因此它的目的一定不会是守住荆州城。”薛卿候道。
“那你的意思呢。”温玉婉道。
“既然朝廷已经不想我们守住门户,我们又何必为此劳心,因此我答应他了,但不是真的出动出击。”薛卿候道。
“那你的意思呢。”温玉婉道。
“明日,我们出城之后,便各奔东西。”薛卿候道。
“你是决定放下这江湖了嘛?”温玉婉道。
“是啊,薛卿候啊薛卿候,如今朝廷都要没了,你又要做谁的王卿诸侯,不若叫薛轻候算了。”薛卿候道。
“轻王公慢诸侯,这名字不错。”温玉婉道。
“不过在明日之前,我还是要做一件事情。”薛卿候道。
“杀了蔡空明。”温玉婉道。
“不错,此人实乃千古祸害,不能留。”薛卿候道。
“我知道,只要你喜欢,我都陪着你。”温玉婉道。
“有你在,这个江湖才有色彩。”薛卿候道。
“讨厌。”温玉婉道,依偎在薛卿候怀中,薛卿候用双臂将温玉婉紧紧地抱住,时间仿佛也在此时停滞。
“走吧,我们去杀了那个狗官。”温玉婉道。
“走。”薛卿候道,拉起温玉婉的双手,向蔡空明的住处奔去。蔡空明此时正得意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碗,笑眯眯的看着窗外。
“薛卿候啊薛卿候,明日进了四王爷的包围圈,看你还能活命。”蔡空明一想到明日薛卿候无助的样子,便开心的想要跳起来。
但是他还没有跳起来,外面便响起了兵刃交击的声音,这声音让蔡空明大惊,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手中的茶碗也几乎跌落在地上。蔡空明赶紧站起来,疾步奔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但见昏黄灯光之下,十二暮影正在围攻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乃是一男一女,正是薛卿候和温玉婉。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蔡空明急得直跳脚,真正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而在外面,陆中客等人,也好不到哪去,在薛卿候的精妙剑法之下,陆中客等人虽然奋力抵抗,但无法抵抗薛卿候和温玉婉的进攻。薛卿候剑如飞鸿,温玉婉身如清风,掌似惊鸿,将十二暮影逼得步步后退。
“陆大侠,你本是正义之士,却为何要拼死围护一个祸国殃民的奸佞之人。”薛卿候道。
“哎,一言难尽,多说无益,要想取他性命,便要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陆中客道。
“哎,实在叫人为难。”薛卿候道。“他的性命,薛某决不能留,因此得罪了。”
薛卿候话音一落,出招之时,再无保留,剑起波涛,正是“十二恨剑”。“一恨才人无行;二恨红颜薄命;三恨江浪不息;四恨世态炎冷;五恨月台易漏;六恨兰叶多焦;七恨河豚甚毒;八恨架花生刺;九恨夏夜有蚊;十恨薜萝藏虺;十一恨未逢敌手;十二恨天下无敌!”薛卿候一边出招,一边高声唱道,每一招使出,都是一个人倒下,八招已过,已没有敌人,但是薛卿候还是将整套剑法使完,当最后一招使出之后,房门已经被打开,漆黑的房间内,看不见人影,温玉婉踱步入房中,点起灯光,整个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蔡空明不再,难道他已经走了。”温玉婉道。
“他没走。”薛卿候道。
“没走?你怎么知道。”温玉婉道。
“刚才在外面交手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他就在这房间内,是不是呢,蔡大人。”薛卿候道,快步走到床边,一掌拍下,咔擦一声,一掌木板床顿时四分五裂,在床的下面,蔡空明就像是一条狗一样,蜷缩在地。
“呵呵,这就是我们的当朝宰相,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实在可笑。”薛卿候道。
“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狗。”温玉婉道。
“丐帮就是来打狗的。”薛卿候道。
“不错不错。”温玉婉道“就用打狗棒法,教训教训他。”
“你们两个够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好歹也是当朝宰相。”蔡空明道,面对死亡,他竟然安静了下来,从床底爬出,做到桌子前,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薛卿候,你要杀我,为你父亲报仇,我无话可说。”蔡空明道。
“我父亲并非死在你的手中,而且慕成雪已经死了,我杀你,并不是为了报父仇。”薛卿候道。
“那是为了什么。”蔡空明道。
“你真的不明白,若非你害死我父亲,那么北越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南下,我中原百姓也不会落得如此水深火热的生活,我杀你,是为了他们。”薛卿候道。
“哈哈哈,说得好,你可知道我为何会这般做。”蔡空明道。
“正要请问。”薛卿候道。
“大胤王朝,气数已尽,这皇帝的宝座,谁见了不眼馋呢。”蔡空明道。
“你怎么就知道,你能坐上这个位置。”薛卿候道。
“我投靠北越,他们的条件便是,取得天下之后,这中原九州,就是我的,”蔡空明道。
“原来如此,可惜这辈子,你是没有这个福分了。”薛卿候道。
“呵呵,无妨,在奈何桥上,我会等着你,来吧。”蔡空明道。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薛卿候道。缓缓举起手中的打狗棒,一棒刺下,这一棒本来没有任何威胁,但在薛卿候手中,便成了杀人的利器,打狗棒刺下,溅起一股血剑,蔡空明微微一笑,低下头去,那皇帝的宝座,再也无法触摸。
“这个人简直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实在可怜。”温玉婉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走吧。”薛卿候道。二人携手走出房间,各自回房。
第二日,在刘正明,吴师爷的注视之下,薛卿候率领武林群豪倾巢出击,攻向北越大营。
“吴师爷,这荆州城是守不住了,你也回去吧。”刘正明道。
“大人为何如此说。”吴师爷道。
“蔡大人已经死了,是薛帮主杀的,薛帮主此次离开,是真的离开了,荆州城凭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能够守得住。”刘正明道。
“那大人呢。”吴师爷道。
“我生是大胤的人,死是大胤的魂,我守城不利,该当一死。”刘正明道。
“大人,这不是你的错,你跟我一起走吧。”吴师爷道。
“吴师爷,我是不会走的,为了荆州城,我连父母亲人都已经舍弃,我走了之后,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刘正明道。
“大人。”吴师爷道,此时已经落下泪来。
“今生能够与你同朝为官,已是我的荣幸,希望来生,你我还是兄弟,但就不要做官了。”刘大人道。
“大人能够看清生死,但在下不能,大人走好。”吴师爷道,跪倒在地,向刘正明拜了两拜,凄然而去。
“大风起兮尘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刘正明望着远去滔滔江水,纵声而歌,声音悲壮不已,听的人心情悲怆,歌声一停,刘正明纵身从荆州城上跃下,这一跃,便是与尘世再无瓜葛,落得一身清净。
而在另一边,薛卿候等人与四王爷狭路相逢,双方人马对峙与长江之边,北面便是滚滚长江水。
“四王爷,今日我并不想阻止你的去路,荆州城与大胤王朝与我再无瓜葛,这天下,究竟是谁坐在朝堂,薛卿候也管不着,但是,希望四王爷如前所言,善待我中原百姓。”薛卿候道。
“呵呵,这是自然,本王今日以项上人头担保,从此以后,天下一家。”四王爷道。
“如此多谢。”薛卿候道。
“薛帮主乃是人中龙凤,为何不想着为百姓做点事情。”四王爷道。
“呵呵,王卿诸侯,过眼云烟,薛卿候本是闲云野鹤一只,习惯了漂泊的生活,因此四王爷的盛情,在下只能心领了。”薛卿候道。
“好好,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强求,让路。”四王爷道,北越大军闻言,让开一条路来。
“冥王,可敢跟我来嘛。”薛卿候对地藏冥王说道,纵马疾奔而去。
“有何不敢。”地藏冥王道,拍马跟了过来。
两骑如风,直奔风麓谷而来,紫云道长,慈航方丈,温玉婉,陆名臣等人紧随而来,四王爷呵呵一笑,也抛下军队,打马疾奔而去,身后北越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蹄翻飞,狼烟四起,不多时便已经来到风麓谷之内,薛卿候勒住马匹,朗声说道“冥王乃是一代宗师,你我二人交手多次,却不曾真正分出胜负,薛卿候有个不情之请,冥王可是答应。”
“你想与老衲一较高下,老衲又何曾不想。”地藏冥王道。
“既然如此,你我今日便放下仇恨,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如何。”薛卿候道。
“你我本就没有仇恨,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既然今日你已经决定放手,一较高下,又有何不可。”地藏冥王道。
“冥王也是爽快之人,请出招。”薛卿候道。
“小心了。”地藏冥王话音一落,提掌便攻了上来。二人交手多次,对对方都是了如指掌,因此地藏冥王一出手便是凌厉招式,薛卿候脚踏“飞鸿踏雪”身法,纵身向左侧踏出两步,避过地藏冥王的一招“双龙出海”,地藏冥王不待招式用老,左右双掌向外外侧推出,正是一招“拨云见日”,薛卿候使一招“铁板桥”,地藏冥王的右掌擦着薛卿候的面颊略过,掌风带的薛卿候脸上生疼。地藏冥王右掌略过,薛卿候尚未起身,地藏冥王左掌又到,薛卿候足尖点地,一连向后退了三步,方才躲过地藏冥王的这一掌,身形刚一站起,地藏冥王双掌又到,薛卿候只能再次向后退去。
“薛卿候,三招已过,你让也让了,该出手了吧。”地藏冥王停招说道。
“得罪了。”薛卿候道,刷的一声,长剑出鞘,抖一个剑花,一招“随波逐流”,人随剑走,直逼地藏冥王,地藏冥王见状,也不出招抵抗,侧身避过,薛卿候接着又是一招“金花落地”,地藏冥王依旧是纵身一跃,避开薛卿候的攻势,薛卿候此时已经知道地藏冥王也有意让自己三招,因此长剑一挺,平平刺出一剑,这一剑根本对地藏冥王造不成什么威胁,因此地藏冥王连动也不动。
“二位都已经让了对方三招,就不要客气了。”四王爷说道,其实紫云道长,慈航方丈等人也是这般想法。
二人闻言,同时出手,地藏冥王掌运乾坤,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平平无奇,但却藏着莫大玄机,不论是威势还是变化,都是一代宗师风范。而薛卿候剑走轻灵,招式变幻无常,时而使用昆仑剑法,时而又是武当剑法,时而出剑快似闪电,时而又如同飘飘落雪,如飞花随微风而舞,剑法看似美丽,却是藏着无尽杀招。二人交手,看似轻描淡写,但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敢大意。在一旁看着的剑法大家,武林宗师,像紫云道长,玄真子,碧霞宫主,慈航方丈等人,自然能够看明白其中的凶险,无不为薛卿候捏了一般汗,一颗心随着场上的两人,而激动不已。而陆名臣,温玉婉,徐青崖等人,则看不出其中端倪,只感觉这两个人实在是自己不是能够比的,就算是再努力练功,也不可能赶上这两个人。
薛卿候,地藏冥王二人交手,斗到酣处,浑然忘我,仿佛整个人都已经与这天地相容,招式更是随心所欲,众人只见到飞沙走石,草木横飞,浑然不见二人身形,只看到道道残影,上下翻飞,纵横飞舞,与天地同色。
这一战,最后的胜负如何,已经没有人记得,只知道,最后的最后,二人戛然而止,相对而立,一抱拳,各自转身,地藏冥王从此回到藏边,终其一生,再未踏足中原,而薛卿候则与中原群豪一道策马向北,众人在长江边上分手。
紫云道长、慈航方丈、玄真子、碧霞宫主四人各自率领自己门下弟子回到各自的根据地。徐青崖和百里杜鹃二人,与众人告别之后,不知去向。
薛卿候将丐帮帮主之位,传给陆名臣之后,同温玉婉二人,则快意江湖,过得好不潇洒。
在荆州城破的第三年,北越入主中原,大胤王朝彻底覆灭,大胤最后一位皇帝,在北越边荒之地,替北越放马,成为了一个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