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天雷劈在了寒锦身上,寒锦背上顿时皮开肉绽,冷汗直流。
眉心的印记忽明忽暗的闪烁,寒锦的神智也跟着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跪在周围的侍神身上也劈了几道天雷,旁边的神使几乎没受什么伤,但也吓的不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击中,毁了修行。
九道天雷之后,寒锦结结实实挨了两道天雷,跟度融的拳头比起来,这也就是个皮外伤吧。
天雷散去,立刻有侍神上前给寒锦披上了斗篷盖住了伤口。
寒锦摆了摆手,缓缓挪动步子转头看着跪着的神使,强忍着痛稳着声音道:“送各位神使下去休息养伤。
便有其他侍神上前,将神使都带下去。
整个大殿,也算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
寒锦推开了侍神要给她上药的手,对这些跟她一起挨了天雷的侍神道:“你们可知错了?”
“知错了!请国主速速疗伤。”
寒锦点了点头,“你们都是我华胥的神,是今后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你们跟着我,绝不会吃亏,但我眼里也容不得沙子。”
寒锦这番话也算语重心长,众侍神虔诚叩首,诚心悔改。
寒锦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交代了一句:“去把那些神使的名帖都收上来,没我的准许不准归还。”
一步一哆嗦的离开了大殿。
疼啊,真疼啊!
待到了没人看见的地方,寒锦伸着手对身后的侍神道:“快来,赶紧扶着我点,走不动了!”
侍神赶紧上前扶住她,心疼道:“国主,你何必非要跟他们一起受罚!”
“你不懂,我既让他们吃了苦,又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一个只会贪图享乐的国主,不论大风大浪,我都和他们在一起,今后他们也就不敢不听我的话了。”
“可真正对您不敬的分明是那些神使,可他们最后也没吃什么苦头。”
寒锦笑了笑:“他们是外人,各有各的主子,我也不好下手太重,吓唬吓唬就足够吓死他们了,而且我这还没完呢,沈清不是说了么,一切都有华胥给我兜着,那我还怕什么。”
侍神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行行别点头了,我知道沈清悄悄看着我呢,赶紧把她给我叫过来,我要她亲自给我上药!”
“是,那您等着,我这就去找清姑姑。”
“哎哎哎!你先把我送回去再走啊!”
“哦。”
寒锦默默望天,沈清为啥要给我分一个这么呆的侍神!
寒锦趴在榻上诶呦诶呦的哼哼,沈清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寒锦眼尖,一看沈清进来,干脆从哼哼变成喊。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沈清不紧不慢走进来,脸上却是紧张的神色,夸张的挤眼睛抹泪:“国主,小神救驾来迟,国主您还安好吗?”
寒锦翻了个白眼:“你看看我这样能好吗?”
沈清上前,手故意戳了寒锦后背一声。
顿时一声哀嚎。
“沈清你个恶女!”
沈清掩面而笑:“看来也没什么事,还兴师动众的劳烦我来给你上药,我还得照顾神母呢!”
“我婆婆还用得着你照顾!就我俩现在这样,你看谁比较惨!”
沈清认真想了想,“还是神母比较惨,她有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孙女,一上任就把各方的神使用天雷给劈了,你说神母惨不惨?”
寒锦摆了摆手:“行行行,就知道你跟婆婆暗中看着呢,这下高兴了吧,反正你说过有华胥给我兜着,我可天不怕地不怕,万一哪个神君天居的来找我兴师问罪我可要全都推到你头上。”
“哦?我何时说过这话?谁听见了?”沈清看了看四周的侍神,“你们听见了吗?”
几个侍神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寒锦气结,“你厉害,算你狠,最毒妇人心说的肯定就是你,赶紧来给我上药,我以国主之名命你赶紧给我上药!”
额头上的印记闪了闪,沈清不得不听,接过药瓶,呼啦一下掀开寒锦背上的衣衫,惊的寒锦忙呼:“慢点!”
“哼,还学会拿架子了,国主啊,你等着,我一定,好好给你上药!”
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寒锦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完了,完了啊!
准备好迎接疼痛的时候,却感到了一丝清亮,那药粉倒在伤口上,竟没什么感觉,火辣辣的伤口顿时便觉得舒爽,还有一丝痒,沈清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给她上药,生怕弄疼了她。
半晌,药上好了,沈清松了口气,手在伤口上方扫过,雨露灵气般的星星点点落在寒锦的背上,药性借着沈清的灵气渐渐起了作用,寒锦的伤慢慢愈合起来,很快便只有一丝浅浅的粉色的印记。
寒锦想背过手挠挠,被沈清打了一巴掌:“别挠,刚愈合,不能乱碰!”
寒锦哦了一声,问沈清:“我听说天雷劈在身上修为都会跟着减少,可我怎么好像没什么事?”
沈清拿着帕子擦拭着寒锦背后的血迹,慢条斯理答:“那是因为你弱的连天雷都不稀罕减去你那点法力。”
寒锦撇了撇嘴,“好好说话。”
“天雷这东西在华胥就是挠痒痒用的东西,也就只有小神仙才会在意天雷,咱们华胥的神仙神位比外面的高,法力比外面的强,苦自然也比外面吃的多,外界的神仙根本受不住华胥的惩罚,这自然也是外界羡慕不来的。”
“哦,那我还是沾了华胥的光。”
“那你以为呢,华胥血脉你知道有多难得吗,而且你还是华胥主神的血脉,昨晚也不知谁还想退位,你现在还这么想啊?”
寒锦点了点头:“我现在还是这么想的,若是婆婆同意,我现在就能退位。”
“诶,这可不是神母说的算的,你现在已经在华胥立了威,众神认可你,想退位,除非你有更重要的事,或者你已经为华胥贡献的足够多,否则啊,想退位,是不可能的。”
“啊?!我不过就是收拾了几个外面的神仙而已!”
“对啊,这几神仙是你收拾的,要是他们找上门讨说法,我们怎么交代啊,只能你上去顶着啊,这可是你自己干的事!”
寒锦转头哀怨的盯着沈清:“你不是说的什么事都有华胥兜着吗!”
“我说了吗?我没说啊!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啊,别给华胥抹黑。”
沈清一脸坏笑,寒锦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都像是上了贼船...
天色渐晚,眼看便入了夜,那些神使等的焦灼,这华胥国主也不是真让他们安生,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可哪里都不让去,这分明是软禁啊!
不论怎么认错,怎么请见主事神,只有有张笑脸回应:“请您稍等片刻,我们国主疗伤之后便会亲自前来。”
一听国主亲自前来,又是诚惶诚恐,不安了半晌,却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沈清看了看天色:“你也该去看看那些神使了吧,华胥的待客之道可不是这样的啊。”
寒锦一觉睡醒,揉了揉眼睛,“现在我是国主,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你别管了。”
前来催促的小仙打发走了一波又一波,寒锦才终于起身,换下方才的便装,换上国主的衣裙,终于有了些国主的样子,端正站在水镜前,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身便走,沈清抬腿跟上,寒锦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是你的侍神,不跟着你跟着谁啊?”
“哎呦你还知道你是我的侍神呐!赶紧走赶紧走,别耽误我的事,吧白天跟着我的小侍神叫过来,我就用她了,我可用不起你!”
沈清狠狠剜了寒锦一眼,甩脸离去。
寒锦翻了个白眼,向反方向走去。
走出很远,沈清回头看着寒锦的背影,旁边的房门打开,沈清问里面静坐的老者:“神母,您说这样真的可行吗,华胥千百国主传下来的基业...”
神母抬手,止住了沈清的话,“历代国主都有不同的治国之道,你不必太过担忧了,但凡玩大了自己就会想办法弥补了。”
“可是...”沈清还是不放心。
神母睁开眼,睿智的双眼中淡然清明。
“九河止神魔之乱,女娲补天造人,而我...我们几个都是为了华胥才付出了这么多,终究都有自己的方式,你看在眼中,便也知道无需多言,心中自由计较。”
沈清神色黯然,走进门去,伏在神母膝头,“神母,既然您决定将国主之位传给寒锦了就别再操心了,我会一心辅佐她,不会让华胥有任何闪失的,您也不要再如此费心了,您的身子也...”
神母抚摸着沈清的头发,视线看向远处:“寒锦,她还小,我还能动,待到她能独当一面,我自然就神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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