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凡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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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明,你做得很好,为兄甚是欣慰!”
白子画的六识之力对着偌大白家匆匆一扫,十八年间白家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跑马灯一般,在自己的识海中一一闪过,六识之力恐怖如斯,仅仅凭借白家发生的改变和众人的情绪,就能推演发生的故事,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大哥,欢迎你回来!”
白正明这句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但是确实真心,虽然白子画不喜欢自己,但他从来没有厌恶过自己。
“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带我去见父亲吧!”
白子画很少有在意的东西,除了他的宿命中的过客之外,也就白家那些可爱的人了。
十一年的历练给他的不只是《太上忘情真经》第一重的完成,也让他明白了确实需要在意的一些东西,
譬如说亲情,尽管他可能并不在乎,但是爱他的人却会应为自己的冷漠而痛苦,这何尝不是大错特错。
今生相遇便是有缘,既然缘分未尽,为何要给人空留遗憾。
“父亲他已经神志不清,可能、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白正明对白公胜心中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小时候就想将父亲从白子画处夺走。白子画走后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永远住不进白公胜的心房,那里的位子早已被占满。
他也曾怨恨过,也曾迷茫过,但是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无法原谅他的绝情,连一点点爱都不愿施舍,可是他依旧是自己的生身父亲。
多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并没有抹去他的情感,使他变得冷血,反而勾起了他对温暖亲情的渴望。他受够在阴暗处孤独****伤口的寂寥。
“放心,我不会轻易让父亲离开的。”
白子画的医术如今已是出神入化的地步,凡间已无他不能医治的疾病。
“真的吗?”
“正明啊!子画如今已是长留中人!长生不老仙!”
白公举看到他们兄弟和睦,心中甚是欣慰,他可不想看到当初大哥和二哥反目成仇的那幕,虽然因为二哥实在做得太过,使他最终帮了大哥,但是他到现在也无法忘记当初二哥眼神中的绝望,这已是他没有机会弥补的心结了。
想到白子画仙人的身份,白正明就充满了希望。
白正明将三叔和白子画,迎接进白家,径直通向白公胜修养的小院。
远远望去,园中的躺椅上有一人在酣睡,身边服侍的不是婢女,而是身着华服的美妇。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杨霞月心中陡然一惊,亲生儿子平时都是叫自己娘,白公胜的其他子女,也向来称呼自己大娘,唯一会这么喊自己的,唯有那个常常出现在自己睡梦中的梦魇。
“你……居然回……回来了……”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紧张得她牙齿和舌头都在激烈地打颤。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绝美脸庞,在她眼中就是青面獠牙的魑魅魍魉。
“看到您身体健康,我就放心了!”
白子画语气冰冷却能听出一丝和善,他并不讨厌这个一直对自己不是很友好的后妈,何况在白子画眼中她也是可怜人。
她是爱着白公胜的,可是她一身都没有得到爱。
“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我都明明已经忘记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夺走他。”
丈夫病危的悲伤,和二十多年内心的孤寂,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
她瘫软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她花了十八年才丈夫看她一眼,如今看到白子画的一瞬,她就明白一切努力皆成空。
“正明带母亲回去休息吧!”
白正明立刻扶着杨霞月离开,他知道白公胜需要白子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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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明,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夺走我们的一切了,他回来和你抢家主的位子了……”
杨霞月回到房间,死死掐住儿子的胳膊哭号着。
“娘,大哥,他不会和我争家主的位子,他不需要!”
白正明奋力地解释,而此刻的杨霞月根本听不见去,只是一根筋地嚎哭。扭曲的脸庞,很难想象她平时端庄、严肃的模样,白家大夫人如此失态,应该可以让白家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吧。
他这么奋力的争夺家主的位子,就是为了让母亲满意,这些年,其实他都有些看不惯杨霞月对其他弟弟妹妹的打压,
执着于权利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不过看到这么伤心的母亲,白正明也没有埋怨的想法了,
…………
白公胜和十八年前的模样,差点太多了,一头的长发雪白竟然找不到一根黑丝,一双原本炯炯有神的威严的双眼,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双露在衣服外的粗糙双手上,除了厚厚的老茧,还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整个人骨瘦如柴,饱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
这般苍老虚弱的模样,并不像终年习武的硬朗将军。看到白公胜这幅样子,波澜不惊的白子画心中多了一丝莫名,只不过现在的他还没有察觉到。
白子画握住白公胜的脉门,一丝丝法力注入他疏通他萎靡的经络,补充他亏损的气血,白公胜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皮下的血肉丰满起来,脸庞也圆润起来,无数皱纹也因为肌肉的凸显,而消失不见,白公胜整个人像是年轻了二十几岁。
不过这只能满足他一时之需,如果不能治愈白公胜的病症,他还是会继续消瘦下去,到时候就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白子画知道白公胜是抑郁成疾,属于心病,心病难医,但是自己却是那份心药。只要病愈以白公胜的寿元,再活几十年也是没有问题。
“是……是谁啊?”
白公胜沉重得如挂了两个铅球般的眼皮中,终于射入一缕光辉,他声音中,还透着虚弱无力,这就需要之后靠补药调理了。
“父亲,是我,我从长留回来了。”
白子画话那种掠夺一切温度的口气,像是九天惊雷般在白公胜耳边炸响。过去一直想要去改变的声音,在这十八年让他昼夜思念。
疲惫的身体中瞬间爆发出一股力量,
“霜儿!霜儿!”白公胜猛地跳了起来,虎目紧盯白子画的脸,“你真是我的霜儿!”
十八年未见,白子画那份卓越超群的气质未变,反而染上了一丝缥缈不定。
“父亲,是我!不过如今我是白子画!望父亲不要称呼错了!”
白子画微微一笑,这些年他也学会一件是笑容对于家人还是不应该吝啬,不管是不是真心。
“是你,是你,是你霜儿!这种语气果然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这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执着,只有他,白公胜喜极而泣,像个小孩吊在白子画身上,不松手。
“父亲,你大病初愈!不宜大悲大喜!来我扶你躺下!”白子画没有再纠正称呼的问题,而是温柔地将白公胜报到里屋的床榻之上,为他盖上被子。
“霜儿,不要走,我再也不放你走了,我要一直陪着你!”白公胜躺在床上,一把抓住白子画的胳膊。
“放心,父亲,我这次不走了,我会陪着你的!”
白子画右手凝聚法力,在白公胜额头眉心一抚,他就立刻沉睡了,他情绪波动太大,伤心伤肺,于是白子画让他美美地睡了一觉。
白公胜睡着后,白子画没有悄悄离去,而是从墟鼎中拿出古琴,弹奏起来,悠扬婉转的琴声回荡在白家上空,给人带去一份心灵的平静。
此刻,就是闹了许久的杨月霞也不知是因为琴声还是累了,也在白正明的怀中进入梦乡,脸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看来这次白子画没有在她的梦中出现。
…………
白公胜痊愈之后,白子画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白家陪父亲颐养天年,回到自己那件十八年依旧未变的却一尘不染的小院,后来它才知道是白公胜亲自打扫的。
岁月从来不会为人停留,这些年白正明终于像父亲那般找到挚爱,也成亲了有了孩子。杨霞月也没有因为白子画回来失去了白公胜,反而也一直和白公胜相濡以沫,这么多年不是爱人也是亲人了,白公胜对这个妻子的爱也不是无动于衷。
凡人终有生老病死,白公胜以人瑞之数,结束了他的一生,他是幸福的,最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最爱的儿子一直陪在身旁,
“霜儿!我不想死后孤独,不要再管什么规矩,我死后就把我葬在你娘身旁,这寒宫我可没有告诉过你弟弟,白家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寒宫的存在,就当做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吧!老爹累了,是时候去见你娘了,不能让她再等下去了……”
白公胜在白子画耳边轻声说完这句话,在白家众人的目光中结束了他无悔的一生,一时间哭声一片,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大哥,父亲的遗言说了什么?”
白正明如今也有四十几岁了,长相也越发粗犷,比起白子画,他更像白公胜。
十年前,白公胜就把家主的位子传给了他,作为白家的主人,他就是悲痛也仅仅是眼眶泛红,白公胜一死,他还要撑起白家。
“正明,对不起了,我要将父亲带走!”
尽管父亲去世,白子画依旧面色冰冷如常。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接受!!!”
杨霞月扑到白公胜冰冷的身躯之上,死死地搂住他。
“母亲,这是父亲的遗愿,我一定要完成……”
白子画的白袖一挥,轻轻将杨霞月抚到一旁,一股寒气从指间射出,笼罩在白公胜尸身身之上,顿时将他冰封在寒冰之中。
“哇……”假哭中的人纷纷大叫,白子画回白家二十多年,除了容颜不改之外,就像是凡人一般生活,从未见他试过仙法,他们都差点忘了他仙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