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以牙还牙(1 / 1)

众人拭目以待之下,被狠敲竹杠的贵人女子拨开护卫,款步走近老两口。“大娘,你瞧见那边的商号没?我便将它过给你,抵了银钱可好?”

胖大妈站起身细细眺望一番,陡地沉下脸,哎哟道:“这位贵人,百八十两金银对您来说可不算什么。您说这种笑话,不是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吗?”

赵明月奇怪道:“这话从何说起?”

“谁不知道那是两位千岁爷的产业。你拿它作买卖,可不是要人命嘛!”

“大娘,你既晓得它是千岁爷的产业,怎么不知道我乃千岁爷的家眷呢?再者这也不是买卖,而是我白白给你的。有了那家商号,老人家再不用往马车底下躺---哦不,是独自一人出门溜步了。如此美事,你竟不愿接受么?”

胖大妈一愣,只颤动着嘴唇,却没能再发出一声猾赖之音,神色纠结得厉害。

这丫头年纪轻轻就这样沉着自若,自己先才躲在一旁时就觉得不好对付,可戏已布好,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且盼她就像头前那许多个有钱人家似的,好面子怕纠缠,破财免乱呢。然而据眼下瞧来,这丫头面上是一派理直气壮,那双眼睛里偏偏又闪着几分狡诈,说的话就显得半真不假,叫她渐渐迷糊起来了。

赵明月可不给她琢磨明白的时间,很有些惋惜地勾了勾唇:“既然你不要,我便走了。”说话间已迈出了三四步。

胖大妈自然不甘心丢掉到嘴的肥肉,下意识抬手去拉赵明月。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将大略组织好的语言吐出,便听到“嗵”的一声闷响,前一秒还俏生生立着的贵人女子这会儿已经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面色如土手脚抽搐,正痛苦地捂着小腹:“孩子,我的孩子!”

清漪愣愣地盯着自小姐身下慢慢溢出的红色液体,惊恐地大叫出声,踉跄着扑过去:“主子,主子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啊!来人,快来人去找医官啊!你们哪位帮帮忙,快来瞧瞧我家主子啊!”

她控制不住地胡乱嘶喊。泪汪汪的双眸中,一半是对自家主子的担忧,另一半却似对自己性命的警惧。

那边厢,胖大妈早教两名护卫制住,一面几欲晕厥地撇着架在脖子上的冷刀,一面比清漪还慌乱地急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刚才只是轻轻拉了她一下,并没有用力,她怎么就摔得这么厉害呢?!她,她是装的,她定是要讹诈我!”

围观群众的自然反应本当是幸灾乐祸、为恶有恶报叫好的,然而此刻却都噤若寒蝉地随着一干卫侍跪倒在地,半点鄙夷之色、讥谑之音也无心思作出。因他们已从这一众扈从仆婢的神色中领悟到:地上境况不明的姑娘确真是隆隆皇眷,深受恩宠。若她无法平安,那他们便不再是事不关己的看客,而是…谋害皇嗣的共犯。

有民间游医试着靠近,想替那名姑娘瞧瞧,却被蓦然迸发的晴天滚雷震得腿脚一软,就此瘫趴在地,难以动弹。

他诧异地抬起头才发现,那雷声并非来自天上,而是前方滚滚烟尘里的数百铁骑。那骑队风驰电掣、声威赫赫。御雪驹而当先者金冠蟒服、蓝眸绽冰,教人的心肝前一刹被慑得扑腾乱跳,下一瞬复被冻僵成石。

赤冽轩等不及雪驹靠近停住,在目光触及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儿时便凌空旋起,暴风骤雨般落在赵明月面前,将赵明月扶起靠在身前,颤抖着两指搭上她的脉搏,俊庞登时煞白:“你,你…”

赵明月此时已是唇青眼乌,遍身虚汗和血流,气息微弱得看着便要昏过去,却硬撑着抬起手臂,拼力朝那张峻酷容颜抓去:“你个天杀的!怎么来得这样晚?!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抖如筛糠的胖大妈一语不发地便噗通翻倒过去,余下众人大脑轰地一声,混沌的混沌,空白的空白,俱是争先恐后地高呼千岁,告起饶来。

赤冽轩给赵明月喂下一粒丸药调息,暂封了她的神门穴止血,眼风扫过众人,嗓音毫无温度:“谋害皇嗣,罪当凌迟。全部押回府,本宫要亲自审问。”

言罢便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上马车迅疾离去,对身后呼天抢地的叩首声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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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垣的战宇邸俨然是青城定疆邸的放大款、金钻擎政邸的顶配版,大得吓人,贵气得能闪醒沉睡的大汉,遑论装睡的美娇娘。

厚重的赤北红松大门缓缓阖上的瞬间,疾步行进的战宇某爷怀里的姑娘霎时睁开双眼,口中直呼又饿又累。

可惜某爷不为所动,大步流星地将人抱进正殿后的主屋,安置在卧榻上,伸手就探往她的腿部。

“你干什么?!”赵明月立刻拍开他的狼爪。

赤冽轩觑着她笑了笑:“你果然有先见之明,这血囊先前没在路上糊弄成马匪,如今镇住了一帮刁民,倒也用得其所。”

“不是血囊,”赵明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粉颊微微晕红。“是那个,女人不足为外人道的…还是叫清漪来帮我吧。”

“是吗?”赤冽轩倾身过来,笑里透寒:“算起来,清漪是外人,我是你的亲师兄。既然不足为外人道,还是由我来帮你更为妥帖。”

言罢便去扯赵明月的下裳。待她反应过来时,只余堪堪遮住臀部的软绸短衬。

赤冽轩将她晶莹玉嫩的右腿掩进裘衾里,盯着血迹斑斑的左腿,面上已笼了比此时的北疆大地上更厚的严霜。

“你厉害你厉害,医生神马的最了不起了。”

赵明月识时务地举起爪子:“我前几日修习永生录至第六层,须得自伤排滞,方可顺利渡至第七层。今日天时地利人和,我怎么舍得放过这大好良机呢?”

她坦白从宽的功夫,赤冽轩已经麻利给她包扎好了伤口。指尖刃所致的创破虽小却深,出血量不小,赤冽轩拿温湿的棉绒巾替她擦着腿,忽地将巾帕一扔,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腰肢:“段玉珣,再让我发现你随意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别怪我狠心罚你。”

赵明月眼儿一瞪:“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还没有支配权了?我才到朱垣便碰上这倒霉事,一番周折助你一劳永逸,你不奖赏就罢了,凭什么罚我?罚我什么?”

赤冽轩愠悦难定,只莫测地盯着她道:“想知道,再犯一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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