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以嗓音沙哑:“可是什么?”
陈艾青很释然的笑了笑:“可是当右手已经可以恢复正常生活的时候,有一天我拿起笔,当时的状态真的让我挺崩溃的。”
她从容以的掌心,抽出了右手,然后五指张开,手掌面对着容以。
“你敢相信吗,它发抖,一拿起画笔,它就发抖。”
“明明已经不疼了,穿衣服,拿筷子都有劲了,可拿起笔的时候,还是会发抖。”
“一开始我以为还没有习惯,所以我每天都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练习握笔。”
“可是没用啊,我画不出来了,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水平了。”
“不过幸运的是,老天爷还没放弃我。”
说完这些话,陈艾青又笑了:“你看,又和以前一样了对不对,我还是那个才华横溢的神仙妹妹!”
这是一段很长也不算美好的回忆,但她全程都是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在讲述。
可事实上,在那段右手拿起画笔就颤抖的日子,每一天的每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陈艾青都仿佛在地狱中煎熬似的。
就好像一只凤凰,被人硬生生的拔去了灿烂夺目的羽毛。
疼吗?
疼,真疼。
连皮带肉的那种疼。
可是疼又怎么样,她只能一个人受着。
因为曾经说过要爱她一辈子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有过抱怨吗?
说实话有过的。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怨过,恨过,还哭过。
可转念一想,他都已经提分手了,而她也答应了。
从自己点头说“好”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恋恋
既然是陌生人了,他就没有理由在原地等着她了。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些年,最后却还是他。
可这些,她不想说。
有点卖惨的味道,不是她神仙妹妹的风格。
然而通过这几年的疼,陈艾青领悟到了一个事实。
那些心底里尽可能想要逃避的,恰巧就是一个人最真实的东西。
“对不起。”
安静了许久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容以的声音。
“嗯?”
容以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把将眼前的小姑娘搂进怀里:“我说,对不起。”
陈艾青耳朵靠在他胸口,在他说话的当下,结实的胸腔一阵一阵的。
她仰起脑袋,盯着他流畅的下巴线条:“干嘛呀,摔伤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又没关系。”
其实她知道他道歉是为了什么,可是她就是不说。
容以没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陈艾青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诶,对了,我右手受伤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的?”
容以垂下眸子,就在和她视线相撞的瞬间,唇角不自然的抿了一下。
陈艾青从他怀里挣脱开:“你老实说,是不是找人查我去了?”
容以即刻否认:“没有。”
他知道她不喜欢有人暗地里调查她的资料,所以怎么可能会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陈艾青拧着眉,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真没有?”
容以抬起手:“我发誓没有调查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