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我还真说不出口。”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从大门口传来,这边的两人同时抬眼看过去,一个欣喜,一个惊愕。
从大门口走来的正是云诗,她的手里牵着一根捆仙绳,绳子的另一头,绑的却是一个男人。
墨之妄一见自家媳妇来了,顿时就忘了眼前的这个俘虏,简直欢快地就向着大门那边迎了过去。但是墨之妄这一走,廖云锦却依然不敢动,因为墨之妄人虽走了,刀却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刀锋依然是紧紧地贴着她颈部的皮肤,略微嵌入肉中,磨出一点鲜血。
“还好吗?”墨之妄拉过云诗的收,十分关心地打量了一下她。
云诗只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按住他的手,侧身让他能够看清身后的男人,说:“我当然没事,还给你找了个弟弟回来。”
墨之妄看向云诗拉着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虽然现在长得是人不人,鬼不鬼,但是这个样子,他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是墨之期,他的堂弟。不过他对这个堂弟到底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只看了他一眼就又将目光收回到了云诗的身边,只随口说了一句:“没欺负你嫂子吧?”
墨之期现在被捆仙索困住了,还被云诗给封了哑穴,他本就对墨之妄是恨之入骨,现在墨之妄还这么说他,简直是侮辱他,是个有正常眼睛的都知道是谁欺负谁啊!但是他现在不能说话,便只能面目狰狞地瞪着墨之妄,像是期望着眼神能够把墨之妄千刀万剐似的。
墨之妄温柔地看着云诗,这次是真得温柔,直入眼底的温柔,温和地问:“真没怎么样吧?”
“没事的,我还担心你有没有事。”云诗微微笑着说,一边把手中的捆仙索交给墨之妄,一边看了一下石棺旁边的廖云锦,眼中带笑,“现在看来,期中考试算是及格了。”
“这还只是期中考啊?”墨之妄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一手拉着云诗的手,一手拖着墨之期往石棺旁边走,“这个布置幻阵的人的确是很厉害的,什么都装的很像,可是装得终归是装的,一眼就能识破了。”
“倒不是上面的人布的幻阵,而是这里原本就有幻阵,”云诗说,“只不过上面的人借着这个幻阵又安插了两个戏码进来,不过的确是很好的引路人。”
“这倒是。”墨之妄微微笑着点头,这边放开了云诗,另一边却用力将手中的绳索扯了一下,把墨之期给扯了进来,然后直接拽紧了墨之期的衣领,把他给压到了石棺前面,让他的眼睛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石棺上的那一行字。
“东华、大将军王、太尉、氏康郡守、墨……冷……垠……永镇于此?!”墨之期惊讶地念出这几个字,突然之间就愣住了,看来他虽然知道这锦蓉城下面埋着不得了的东西,却不知道就埋得是他们墨家的这一位老祖先。
然后墨之期的双膝突然就软了下去,直接就跪在了石棺的前面。
墨之期的这一举动倒是让墨之妄微微吃惊,他不由地笑了起来:“怎么,要对老祖宗痛哭流涕吗?”
墨之期抬头瞪向墨之妄,满脸气得涨红,眼里都布满了血丝。
墨之妄这才想起墨之期不能说话,于是抬手在墨之期的脖子上一点,解了他的哑穴。哑穴初通,血脉不畅,墨之期猛咳了一阵,这才能够开口说话,对着墨之妄大吼起来:“墨之妄,你还是不是墨家子孙?!依照家规,先祖墓前,必行三跪九叩大礼,你还不跪?!”
墨之妄疑惑了一下,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并不相信墨之期,所以直接问向云诗:“有这规矩?”
云诗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并不肯定,也不否定,只说:“你们家的规矩,怎么问我?”
“对啊,”地上的墨之期冷笑起来,“你从来就没在墨家待过,哪里知道墨家的事?你甚至都不知道墨家已经没有了!”
墨之妄看着墨之期现在这个样子,知道,这个小子,从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就有些偏激,现在这个样子是更加偏激了,所以才会被人利用。于是他蹲下来看着墨之期说:“我知道你恨我,那你就恨我吧。”
墨之期愣了一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刚要发作,便听墨之妄继续说:“我不是在世家大族里长大的世家子,我对于家族也没有你那么重的执念,但是如果说墨家这件事情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那里毕竟是我父母曾经待过的地方。
不过,我上次也说了,那个地方我送你们了。这送出手的东西,现在也不是毁在我的手里,你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跑来怪我,这是什么鬼道理?”
墨之期再次愣了愣,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墨之妄。他当然记得,就在一年前,就在他准备要接受墨家的荣耀的时候,这个本该死去的男人突然出现了,轻描淡写地便将他所有的荣耀给剥夺了,最后也只轻描淡写地用一个“送”字,让他们父子俩就像是演戏丑角一样趴在祖庙前,成为了整个家族的笑话。
但是,墨家终于是到了他的手里了,不再是属于他们大房的了。对呀,是他,是他自己没有力气保护墨家!
这个想法一起,墨之期赶紧是将这种愧疚给否决了,他再次瞪向墨之妄,声嘶力竭地大吼:“歪理,全是歪理!不是你,墨家怎么可能受到牵连?你以为凭借一句话就能够轻飘飘地逃离罪则,哪里那么容易?当着老祖宗的面,你敢说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性命和你无关?”
墨之妄轻巧地笑了一下,还真看了一眼石棺,说:“当然和我没关系,我都不认识他们。”
墨之期只能又愣了,他没想到墨之妄真的会说话这么绝,然后他的衣领就再次被墨之妄给揪住了,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