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沉重的眼皮,浓浓的刺痛感袭来,一圈圈的醉意还盘踞在脑中,熟悉的红木琉璃塌,雪色天蚕丝纱幔,这是云舒院,我什么时候回来的,究竟睡了多久。
蓦然发现青陵被上伏着一抹蓝色的影子,清绝正疲倦的靠在那里,远山般的眉纠结的凝在一起,纤长卷曲的睫毛轻轻自清风下一点点的颤抖,精致的玉鼻,失去血色的樱唇,风华绝代的脸此刻浸在愁绪中,素手还紧紧握住我的手。
心中狠狠一痛,微微挣脱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扳不开。
我的动作惊醒了他,他缓缓睁开双眸,水雾般的眸字凝满血丝,眼圈蒙上一层灰,发丝有些凌乱,竟是这般憔悴。
"娘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他的手匆匆抚上我的脸颊,动作那么轻柔,似是怕弄疼我一般。
"我没事!"赶紧别过脑袋,冷言冷语的说道。
"娘子!"他咬着毫无血色的唇,手指攒的发白,脸上无一丝生气。
心中一颤,丝丝苦涩浸透而来,不忍看他的表情。
"你!没有什么可说的吗?"紧紧握住他的手,满脸希冀的望着他。
夫君!我只要你的一个解释,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好吗?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
"我!我、、今天是我们进京的日子,娘子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吗?"他欲言又止,话锋急转,半晌才抬首望我,眸中是浓浓的黯色。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这些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泪不受控制的簌落,我扯着他的袖子喊叫着。
"娘子!对不起!"他垂着睫,眸中是柔肠百结,浓浓的哀伤袭来。
"够了!我累了!哪都不想去!你们走吧!"忍住满腹泪水,匆匆躺下身子,留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牙齿紧紧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哭出声。
"娘子!不要闹了!留你一个人怎么行!"他轻轻触碰着我的身子,手指瑟瑟颤抖着。
"不要你管!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撕心裂肺的冲他哭喊着,匆匆起身将他推到门外,紧紧关上门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子顺着木门无力的划了下来。
"娘子!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你身子还未好!何苦折腾自己!随我走吧!"他自木门另一端急急的拍打着,声音里是溢满的苦涩与怜惜。
"你走!你走!"我紧紧捂住耳朵,思绪被伤心与愤怒填满,根本听不进一句话。
终于外面安静了,死气沉沉一片,毫无生气的拿开手指,我知道他还没走,一定如我一般傻傻的站着,因为我能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药草香如游丝般穿过木门,沁如鼻中。
阳光将他清秀绝伦的身影题在门扉上,调皮的发带随风轻轻舞蹈,美如水墨山水画,心中的痛意一波波袭来,我有多爱他便有多心痛。
手指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影子,一点点的勾画着他的轮廓,这是我心中挚爱的人儿!
"侯爷!该启程了!时候不早了!"一道声音打破我们的平静,毕恭毕敬道。
"知道了!"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开口,声音破碎沙哑,说不出的狼狈,蓦然他的身影猛的向前倒去,心中一个抽气,手指抚上门栅,正欲打开。
"大哥!你没事吧?"是风磊溢满急色的询问。
"没事!我们走吧!"清绝绝望痛苦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抚在门栅上的手僵硬一片,好想打开却怎么也动不了。
心中的无助与悲伤逆流而来,感觉到那清浅的脚步声一点点消逝。
再也忍不住了,匆匆打开门,院中空荡荡一片,只有几片残花凄苦的坠落,春天什么时候过了,前些日子山花不是正烂漫吗?原来幸福的日子竟消逝的如此之快。
"夫君!你走了!"无力的坐在门槛上,任凭凄寒的风肆虐着,自言自语道。
感觉身子被一道温暖牵起,心头一颤,紧紧抱住来人的身子。
"夫君!你回来了吗?"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前,止不住抽泣道。
"大嫂!是我!"风磊脸一红,涩然开口道。
"对不起!"匆匆放开他,一阵失落袭来。
"没事!大哥让我留在你身边!其实他、、!"他满脸纠结的凝着我,似是欲言又止。
"他走了吗?"我忍住哭泣问道。
"恩!已经走了很远!您若是想追现在还、、!"他满脸希冀的望着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匆匆打断他的话语,我摆了摆手。
踏着满院的残花,一阵风飘浮过,卷起落红层层,馥郁的暗香袭来,绝美而凄苦,翠绿的药草柔顺的翻滚着,这些都是他心爱的宝贝,如今都遗弃在这里,留给我一个人怀念。
四四方方的院子挤满了我们的回忆,心中愈想愈痛,不行,我再呆下去了,匆匆跑出院子,漫无目的的自西苑散步。
累了,自抄手游廊的青石凳上端坐着,丝丝温柔的风袭来,疲倦的闭上眼睛,困意点点袭来。
做了一个美丽的梦,繁花簇簇中,蝴蝶翩跹,我与清绝躺在花间幸福拥吻,唇边溢出一丝璨若月华的笑意。
感觉脸颊被人抚摸着,湿漉漉的感觉落在颈窝,那般真实竟不似梦境,匆匆睁开眸子,眼前的一切吓的我瑟瑟后退。
"你在干什么?给我滚!"羞愤满面的给了眼前这个亵渎我的男人一个大耳光。
"干什么?表哥又不在!怎么样,寂寞难耐了吧?瞧我刚刚摸你几下,你那享受的表情,表哥那破败身子,是不是委屈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了?不如让我来满足你?"秦荣摸着红肿的脸颊,一脸猥琐的笑容,欲扑到我的身上。
"你这畜生!给我滚!你不想活了吗?你那苏雨凝不会打死你?"凌空一个闪身,匆匆避开他的**,我倒真是没想到,平日里窃窃诺诺跟在苏雨凝屁股后边的男子,这般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起我来。
"那贱女人!她知道又能如何?如今嫁给了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美人儿,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苦?每日看的到却吃不到,如今表哥走了,机会来了!"他色迷迷的追逐着我,火辣辣的盯着我的身子。
"秦荣!你真的以为我软弱到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那你可是大错特错!"我冷冷一笑,故意僵在原地不动。
"美人儿别跑!总算抓住你了!我可想死你了!"他一把紧紧抱住我。
唇角冷冷一勾,正好姑奶奶心情不好,撞在枪口上找死。
"来人啊!非礼啊!"对着他的肩膀轻轻一点,故意保持这个动作,对着远处的人影大声呼救,秦荣顿时发觉不妙,却不能动弹。
他这色胚本性,若我不让别人看见就惩罚他,想必没人会信的,连我都看不出他会这样,何况众人。
围着的下人越来越多,风磊与铁卫们一脸怒色而来,我不着痕迹的自他肩头一点,故意哭泣着奔往人群。
"贱女人!你敢阴我!"他暴跳如雷的欲过来打我。
"秦荣!事到如今你还敢嚣张,今天你**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还想抵赖吗?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冷冷挑眉,对着他怒吼道。
"要不是你使诈,我怎会动弹不得!无耻卑鄙!"他自铁卫的手中挣扎,愤怒道。
"我使诈?难到你抱着我,是我搞的鬼?"冷冷扫了他一眼道。
"你!贱女人!"他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恶狠狠的瞪着我。
"秦荣,你轻薄**表嫂在先,辱没漫骂在后,简直没把风家长辈放在眼里,风雷,给我打,打五十杖!"朗朗的拂袖,厉声呵斥着他。
"是!"风雷执起刑杖走向他。
"你!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一个卑贱的丫头,爷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爷我定不饶你!"他看着风雷有了丝畏惧,恶狠狠的道。
"什么资格?好!今天所有人都给我听清楚,虽然我出身卑贱,但是我是风家八台大轿娶进门的正房,是风家当家主母,这个身份够不够?今天我还就打你了,风雷打一百仗,一仗都不能少,若敢偷偷放水,与他同罪!"我被气的七窍生烟,看来我的与世不争被他们当作是懦弱胆怯,不得不立威了。
"是!"风雷的声音微微一颤,赶紧执起刑杖狠狠打在他的背上。
"啊!贱女人!"秦荣痛的闷哼一声,骂骂咧咧道。
"风雷!没吃饭吗?他都有力气骂人了!"我懒懒挑眉,勾了勾唇角道。
风雷身子一僵,铆足力气的击打着秦荣,秦荣痛苦的挣扎着,奈何四肢被人束缚,只一会儿锦缎绣袍就被打烂了,嫣红鲜血一点点渗出。
"表嫂!我错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秦荣吐出一口鲜血,强行挤出一丝力气道,风雷疑惑的望了我一眼。
"打!"我不以为然的冷笑着。
周围的人看的倒抽冷气,怎么也想不到我居然这么狠心。
"少夫人!他晕了!"风雷抬起眸子道。
"拿水把他泼醒,继续打,还差二十下!"我缱绻一笑,冷冷道。
"少夫人!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风雷纠结的望着我。
"打!我说了一下都不能少,你想替他挨吗?"冷冷的望着他道。
"是、是!"他赶紧照做,一盆冷水浇在秦荣的身上。
"啊!"刺儿的尖叫声四溢,他痛苦的抽搐着。
"大嫂!教训教训就可以了!闹出人命姨母那边不好交代,而且大哥也难做!"风磊自我耳畔低声提醒着,一听到清绝我的眼都直了,反正我要的效果有了,人也教训了,威也立了,犯不着因为**真的打死他。
"好了!我乏了!今日就到这里!把他带下去吧!"懒懒的冲着风雷说道,他赶紧停手,匆匆扶起奄奄一息的秦荣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