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贤站在远处,微微弯着嘴角,“什么?”
伏夏抿着嘴‘唇’,笑了笑,“我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谢少贤眸光微闪,轻轻点了点头,“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说完,男人转身走向‘门’口,伸手想要为她重新将灯关掉,想了想,又收回了手,背对着伏夏,“你应该喜欢一个爱你的人,你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
伏夏盯着谢少贤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也只是说好像嘛,你不用那么当真的,早些休息。”
谢少贤微微颔首,为她将‘门’关好。
房间中的伏夏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许久,“我知道,可是你对喻言不也是一样么?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说服别人呢。”
夜晚的天空繁星闪烁,伏夏坐在‘床’头抱着被子,望着天上那一道浅浅的银河,一丝困意都没有,“爸爸妈妈,夏夏终于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他不喜欢我。”
直到东方升起了启明星,她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抖了抖肩膀,躺下来沉沉睡去。
早晨谢少贤见她还没有起来,没有打扰她,直接去了公司。
伏夏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一切收拾妥当,她直接去了医院。
从医院病房里出来,她转过拐角,刚想要进电梯,却没想到老郑媳‘妇’的声音突然传来,“哎呀,你慢点,还疼不疼?”
伏夏心里一沉,侧身一躲,看着老郑媳‘妇’和鼻青脸肿的郑家起走了过来。
郑家起疼得直咧嘴,捂着半边脸,“妈,那张十万块钱的支票你拿了没?”
老郑媳‘妇’拍了拍自己紧贴着大‘腿’的裙子口袋,“十万块呢,我能不拿嘛,我看谢少贤那样,咱们想再讹钱是不成了,让你爸快点出院吧,住院费贵死个人。”
郑家起一听,嘴里立即破口大骂,“谢少贤那个王八蛋,居然敢打老子,也不打听打听我郑家起是干什么的,看我不‘弄’死他。”
老郑媳‘妇’一推他,“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不怕惹了事,这话也就跟我说说,你可别真‘乱’来啊,谢家咱们可惹不起。”
郑家起不以为然,“我就‘乱’来怎么了,他们凭什么就说是我干的?长这么大,我还没受过这份窝囊气!实话说了吧,我已经找了几个兄弟去了,这会估计不死也残废了。”
伏夏和老郑媳‘妇’的脸‘色’同时刷地变了。
老郑媳‘妇’在儿子的胳膊上捏了一把,“你们爷俩怎么就这么不然我省心啊,你不要命了?你到底都干什么了?”
郑家起捂着被掐的地方,“妈,我都已经够疼的了,你还掐我,没错,我就是不要命了,我找人在谢少贤的车里做了点手脚,在北湾路刹车失灵,够他喝一壶的,就算到时候他还没死,我那几个兄弟也把他打个半死。”
伏夏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来,北湾路,素来被人称作魔鬼坡道,是‘交’通事故频发的路段,即便是多年的老司机驾驶没有问题的车,也很容易出事故。
老郑媳‘妇’一把拉住儿子,“这样的事情你也能干出来?不行,你赶快跟我去看看。”
郑家起一甩她的手,“妈,你想害死我?现在估计人都已经出事了,我再去不是找死吗?”
老郑媳‘妇’打了个‘激’灵,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推儿子,“那你快跑,别留在这了。”
此时的伏夏,却早已经趁两个人不注意,一路跑出了医院,坐上车子,一脚油‘门’向北湾路的方向开去。
北湾路的转弯处,谢少贤的那辆迈巴赫映入眼帘,伏夏的心里一紧,看到车子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交’警正在处理事故现场。
她下了车,“我是当事人的家属,请问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交’警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车子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子上,人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人,目前正在附近搜查。(.)”
伏夏倒吸一口冷气,受伤了谢少贤恐怕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她转身钻进了周围的小巷子里,郑家起的人想要动手,必然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
果然,在一条巷子口,她见到了几个衣着打扮和郑家起类似的年轻人,满口脏话地从她身边经过,见到她的时候,最里面还挑逗地说了几句污言秽语。
伏夏没有心思理他们,一头扎进了巷子,最后在小巷的尽头看到了上半身靠着墙壁的谢少贤。
男人脸‘色’苍白,将头抵在墙上,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伏夏两步跑到他的面前,看到谢少贤的洁白的衬衫上沾染了点点血迹,连忙扶住他,“少贤,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谢少贤虚
弱一笑,“我没事,扶我起来。”
伏夏的心就像被人猛地戳了一下,吸了吸鼻子,“好,我带你走,你不许有事。”
普仁医院的病房里,谢少贤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那里。
罗佩琪这些日子已经为谢东平的事情心力‘交’瘁,伏夏没有将谢少贤的情况告诉她,只是自己一个人守在病房里,心里就像刚刚下过一场大雨。
司空轩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谢少贤,“伏小姐,麻烦您跟我来一趟。”
伏夏的目光不放心地从谢少贤身上移开,跟着司空轩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司空医生,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司空轩抿了抿嘴‘唇’,从‘抽’屉里找出一份报告,“少贤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些日子就没事了。”
伏夏看着司空轩有些沉重的表情,心里没有丝毫轻松,“你的意思是少贤还有别的事情?”
司空轩将报告递给伏夏,“我们在救治少贤的时候,发现他的造血干细胞存在问题,经过确诊,是血癌。”
伏夏拿着报告的手抖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司空轩,“你有办法是不是?”
司空轩眉心微蹙,“这不算是什么罕见的病,临‘床’上治愈的病例也不少,关键就是能够找到和他配型的人,做骨髓移植手术,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伏夏静静地听着,手里的报告被她捏出了好几道指甲印子。
司空轩的目光落到那几道印子上,“少贤不是谢伯父的亲生儿子,所以谢伯父和伯母都基本不可能配型成功,不过医院也会尽量帮他找到,然后安排手术。不过少贤的情况还有些特殊,手术需要尽快才行。”
伏夏抿着嘴‘唇’,“我知道了,请医生先安排手术的事情吧,合适的骨髓我会想办法。”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挪到‘门’口,“对了医生,我想让您帮我查个人,昨天有个‘腿’骨受伤的姓郑的人住了进来,他是我一个朋友的亲人,不知道他有没有出院,我想去看看他。”
司空轩点点头,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吩咐了一阵,放下电话,他冲伏夏微微颔首,“他还在1705。”
伏夏道了声谢谢,直奔向了1705。
站在病房‘门’口,伏夏长长吐出一口气,敲了敲房‘门’。
里面立即传来了老郑媳‘妇’的声音,“哎呀敲什么敲,进来进来。”
伏夏推‘门’而入,看到郑家起也还在这里,围着老郑媳‘妇’商量着,“妈,你既然让我跑,总不能让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啊,就把那张支票给我吧。”
老郑媳‘妇’一扭,刚要开口,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伏夏的时候,脸‘色’立即一变,有些心虚,“你来干什么?”
郑家起清了清嗓子,“就算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你也没有证据。”
伏夏咬着嘴‘唇’,紧紧攥了攥拳头,“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们做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郑家起哪里也不用躲。只要你们答应一件事情。”
老郑媳‘妇’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别想来套我们的话,什么叫我们做的事情?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也没什么可答应你的。”
伏夏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意,“少贤的事情,你真的以为谢家查不出来吗?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
老郑媳‘妇’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呼噜打得震天响的老郑,“你说吧,要我们答应什么?”
伏夏略有迟疑,“少贤刚刚被诊断出患了血癌,需要做骨髓移植手术,既然你们说自己是少贤的父母,就请尽你们为人父母的责任吧。”
老郑媳‘妇’眼珠子一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态度突然转变,笑了起来,“哎哟,我还当是什么事呢,我可不是少贤的亲妈,这事可找不着我,老郑倒是谢少贤的亲爸,不过还得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伏夏看着老郑媳‘妇’快要翻到天上的白眼,拳头又紧了紧,“别忘了,你们的儿子还惹了事情。”
郑家起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我就是惹了事情怎么样?我们穷人命贱,比不得你的谢少贤,我好不了,谢少贤也别想活。”
伏夏咬了咬牙,“一百万,够不够?”
老郑媳‘妇’冷笑一声,“谢少贤的命就值一百万吗?至少也得这个数。”说着,她伸出五个手指头。
伏夏垂着眼睑皱了皱眉,“好,这笔钱会从伏家的账户里打给你。”
老郑媳‘妇’摆了摆手,“慢着,你们先前那样欺负我们,现在有事求着我们了,以为用两个钱就能摆平了?”
“你们还想怎么样?”
老郑媳‘妇’和儿子互看一眼,嘬了嘬牙‘花’子,“道歉,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