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让他说话了,焦勖当初敢和李州桥打架的胆子不知道去哪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恩师,那个那个徒儿不想研究什么配方。”
“恩师你看你看交给张白镴怎么样。”
在弟子期盼的眼神里,朱舜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确实是为师欠缺考虑了,京师大学堂的化工体系不像以前了全靠你一个人在那撑着,还有更多的人才。”
“不能凡事都让你大包大揽了,以后只需要进行战略性的前瞻研究,至于衍生品你自己做主交给谁。”
焦勖木讷的脸容出现了一股子惊喜,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的说服了恩师,还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
焦勖再怎么聪颖,没有怎么接触过人情世故的他在朱舜面前还是个孩子,只要是个孩子就希望长辈不把他当成孩子。
朱舜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在焦勖看来恩师已经不把他当小孩子看了,而是一个及冠。
朱舜看见三弟子木讷的脸上难得出现的笑容,心情也很不错,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这件事你自己斟酌。”
“为师还要去找来李州桥让他开始大规模修筑铅室,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几天后。
李州桥亲自带着一支基建队来到了硫酸厂,这是大明第一基建总局自从成立以来,第一次正式修筑生产高危化工产品的建筑,对于大明第一基建总局来说是一个很大挑战。
是个挑战的同时,也是个机遇,只要能把修筑硫酸厂的各种困难克服了,大明第一基建总局的基建能力又会提高一个更高的层次。
同时还能积累大量的经验,说不定还能载入京师大学堂学子们的书本里。
虽说不管是化工学子,还是基建学子们都没有资格进入东林党那些文人写的青史,但能够进入京师大学堂学子们的书本里,也算是另一种青史留名了。
不是可能,朱舜已经决定等大明第一家化工厂修筑成功,当做经典例子写进基建学子们的书本里。
毕竟这一次的挑战真的很大,朱舜都放下手头的事情,亲自过来盯着了。
地面硬化、排水系统、管道安装等等方面,大明第一基建总局通过修筑大凌河堡、工业之城、各种工厂已经积累的大量的经验,倒是不用担心。
当前需要克服的是高危害化学物质的泄露和爆炸,以及发生了爆炸,怎么把危险降到最低。
为了解决这些事情,李州桥带着基建署的学子们又开始每天只睡三炷香了,只为了尽快把图纸方案定下来。
朱舜在这过程中给他们提供了很多化学方面的专业知识:“硫酸不是易燃物,但是当硫酸与金属发生反应后会释放氢气。”
“当初在朝堂上坑东林党那件事你们也知道,就是因为稀硫酸和铁发生了置换反应。”
“释放的氢气达到一定浓度,很有可能发生爆炸,爆炸的威力还很大。”
朱舜为了更好的让基建署学子们理解威力有多大,想了想说道:“二十罐硫酸释放出来氢气如果产生爆炸,威力不亚于红夷大炮了。”
基建学子们有很多没去过大明军火公司的靶场,也不清楚红夷大炮的具体威力,但他们知道红夷大炮是大明最厉害的一种火器了,也是击败建奴的唯一依仗。
基建学子们为了准确确定仓库的高度,已经见过硫酸陶罐,二十个硫酸罐爆炸的威力就会像一门红夷大炮。
一个仓库里少说也会储存上千个硫酸罐,一起爆炸的威力
基建学子们全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虽然简陋的倒座房内烧着炉子,比刮着寒风的空旷工厂暖和很多。
这一次的图纸方案修改次数是最多的,比起大凌河堡的图纸还要多,毕竟硫酸厂一旦发生爆炸或者泄露,工厂里的工人基本上不会有人生还。
爆炸了还好,一死百了,要是泄露了就要遭罪了,郎中们可不会诊治受到高危化学品侵害的工人,只能等死了。
硫酸厂的建立也让朱舜对于医疗体系的建立更加迫切了,别的不说,先建立实验室把一些简单的抗生素研制出来。
不知不觉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到了立春时节。
就在立春时节的第二天,终于把图纸方案给敲定了。
首先是仓库一样要保持通风和阴凉,为了防止硫酸厂下风口的老百姓受到危害,朱舜找到黄掌案把方圆十里内的土地都给买了。
官僚乡绅们听说是工业侯要买田地,直接狮子大开口把一亩地一二两的劣田,涨到十五两银子,毕竟谁都知道工业派的工厂就是一座座宝源局。
工厂主们个个都是腰缠万贯,作为主导这一切的工业侯朱舜,肯定富可敌国了。
朱舜还没怎么样,着实把黄掌案气的不轻,这不是在说他黄掌案没有能力,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放在过去想要整治这些官僚乡绅们,还要耗费不少时间,如今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他们了。
黄掌案只是放出了一个消息,那些官僚乡绅们当天晚上就登门拜访,非得要把劣田以一两银子的价钱卖给工业侯。
黄家的蒸汽纺织厂有意招纳工人。
在工业化的冲击下,官僚乡绅们过去用不完的长工,最多招到七成,要不是工业之城能够容纳的工人有限,整个顺天府的官僚乡绅家里不会有一名长工。
每当县里建立一家蒸汽工厂,官僚乡绅们都是心惊胆颤,并且极力的阻挠蒸汽工厂的建立。
黄掌案一句有意,那些官僚乡绅哪里还能坐的住,赶紧跑去把劣田给卖了,给朱舜节省了大量银子。
朱舜有了地契,基建署围着方圆十里修筑了一圈低矮土墙,还不到老百姓的胸口高,用来阻挡老百姓进来也足够了。
目的只是为了划个边界,告诉老百姓里面是工业侯的庄子,一般人不能进去。
真要是有一些青手喇唬想去找死,翻进去受到高危化学物品的侵害,就随他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