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给本王敷药!”自被风洛衣救出来,君湛心里的那股火儿就一直没消过。
“洛衣身上没有,如果想要,得去偷。”风洛衣觉得君湛太高看自己了,他是神偷,不是神医。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偷啊!”君湛语闭之时,风洛衣原地化石。
后来君湛意识到,其实续骨膏也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玩意,实在用不着让风洛衣冒险出手。眼下的问题是自己突然瘸了这件事若是让沈淸颜知道,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于是君湛与风洛衣研究了一个晚上,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
其实沈淸颜也是一夜没睡,回想彼时在将那杀千刀的绑完之后,怎么就没想着把他的面具摘下来呢,若是知道他的长相,说不定找他就容易多了,这一懊恼便是一夜的时间。
翌日清晨,沈淸颜脱着疲倦的身子任由月竹替她梳洗完毕,之后走去正厅用膳,却不想才入正厅,忽然觉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致她跌倒,未等沈淸颜站稳,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顿时从半空中乍响。
沈淸颜闻声望去,只见君湛的身影仿佛一只绝艳的红蝶,自房顶急速坠/落,最后跌到自己面前,扬起尘土无数。
“呃……爱妃,好痛!”未等沈淸颜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便见君湛面目扭曲的在自己脚下翻滚,起初沈淸颜只道君湛是想讹她,尔后仔细一看,君湛额头上竟渗出冷汗,当即命人将其扶起,之后去寻大夫。
让沈淸颜没有想到的是,君湛这一摔,竟将左脚踝骨摔个粉碎,需用宫中御药续骨膏才能痊愈,即便如此,也要养个把月才会恢复之前的状态。
“爱妃,你要负责!”在听到这样的诊断后,君湛一脸悲愤的看向沈淸颜,戚戚然开口。
“为什么?是淸颜让王爷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吗?”沈淸颜不以为然。
“如果不是爱妃绊到那根丝线,本王会被拽下来?像这种板上钉钉的事儿,爱妃也要耍赖不成?”君湛单手拽起仍绑在他腰间的丝线,瞪大了眼睛恨恨道。
“淸颜不是不能负责,但王爷必须要解释清楚,何以王爷要把正厅弄的跟个盘丝洞一样,缠满丝线也就罢了,居然还在丝线上挂了这么多铃铛,王爷想干什么?捉妖么?”沈淸颜对君湛非正常的举动表示怀疑。
“防贼!爱妃昨晚没听到有人尖叫么?那么大声,府上的那些个侍卫都听到了,可本王今早一问,那些饭桶居然没有逮到那个贼,你说这诡异不?本王就想啊,饶是一般的小贼是万万不敢进逍遥王府的,此贼定是不好对付,所以本王只有智取!这不,本王挂了一早上的成果就这么让爱妃你毁了,还白白搭上一条腿!”君湛哀声抱怨道。
沈淸颜无语,也找不到反驳之词,昨晚逍遥王府还真是招贼了,且是大贼,可这能跟君湛说么!
“行了,王爷想让淸颜怎么负责?”沈淸颜不想与之墨迹,爽快开口。
“很简单啊,本王走到哪里,爱妃扶到哪里就好了!”君湛闻声,顿时精神抖擞的提出要求。
“你想的真美!”沈淸颜蓦地抬眸,忽然觉得有必要让大夫再帮君湛检查一下脑袋,于是理也不理君湛,径自转身走出正厅。
“爱妃!你说你要负责的!等等本王!”可下有机会跟沈淸颜腻在一起,君湛断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起身,单脚迅速运动起来,朝着沈淸颜蹦了过去。沈淸颜原是想着君湛蹦几下累着了也就算了,却不想他这一蹦居然蹦到了兴华街上。
“小姐,姑爷这……这也不雅啊!”月竹实在看不过眼,急走两步走到沈淸颜身边,低声开口。沈淸颜深吁口气,不由的转身。
只见君湛身着逶迤拖地的红裳,头顶青丝如瀑的墨发,正一蹦一跳的跟过来,身上依旧缠着丝线,丝线上的铃铛时尔发出脆亮的声响。
分明那么好看的可人儿,偏生让人看出了惊悚的味道。此刻,兴华街上的路人甲们皆被君湛身残志坚的行径感动,不知不觉的让出路来,于是这道靓丽的风景就更加明显了。
沈淸颜终于折服在君湛坚强不屈的意志下,不得不回走两步扶住君湛。
“王爷不觉得丢人么?”沈淸颜一手扶着君湛,一手将君湛腰上的丝线解下来扔到一边。
“爱妃若不对本王负责,本王就一直跟下去,直到累死!”君湛用幽怨的眼神盯着沈淸颜,眸子一眨一眨的似要挤出泪来。
“好了好了,淸颜负责不就行了!”见君湛一副委屈模样,沈淸颜一时心软便应承下来,以致于在未来的一个月内,沈淸颜每每想到此时,都想一巴掌扇死自己。
君悦酒楼的柴房内,君飞扬薄唇紧抿,目色冰冷的看向对面女子。
“你最好别让本王失望!”
“淸瑶既然能约林峰出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王爷真舍得让自己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穆淸瑶美眸闪烁着淡淡的光,声音隐隐透着讥讽和鄙夷。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穆淸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失败,本王……”未等君飞扬说完,穆淸瑶的手指轻覆过来,一脸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王爷现在该说的,是祝淸瑶马到功成,因为只有淸瑶成功了,王爷才会得到雀翼佩,才会在皇上面前长脸,不是么……”此时的穆淸瑶,脸上还顶着一块淤青。之前在听到穆晴滑胎的消息后,君飞扬理所当然以为是穆淸瑶动的手脚,暴怒之余,狠揍了她一顿,穆淸瑶也真是大方,即便她没做过,却也认下了。
或许在穆淸瑶看来,不管是谁做的,都是中了她的心意,而且她就是要看君飞扬怒不可遏的模样,越看就越是解恨,疼算什么,心里痛快!
“你可以去了!”君飞扬嫌恶的推开穆淸瑶的手,冷声开口。
“呵,王爷莫忘了,在看到淸瑶锦帕自窗口飘出去时,一定要快点儿进来,不然……”穆淸瑶阴笑着走出柴房,迈出门槛的一刻,唇角的笑淡漠如霜,自这一刻开始,她与君飞扬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且说穆淸瑶自后门而入,径自上了君悦酒楼的二楼,还没到与林峰约好的雅间,便见月竹朝自己走了过来。
“摄侧妃留步,我家王妃有请。”月竹恭敬施礼,语气谦卑。
“你滚开!”穆淸瑶心情算不上好,应该说是极坏,被自己的夫君推出来当诱饵,她心情能好到哪儿去。
“我家王妃说了,摄侧妃若肯移步,能保万全,若不肯,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月竹欠了个身,扔下这句话后转尔进了左手边的房间。穆淸瑶冷瞥一眼,继续向前,却在行走几步后折返,进了房间。
让穆淸瑶没有想到的,雅间里除了沈淸颜,君湛居然也在。这也是让沈淸颜颇显无奈的地方,她原是想将君湛安排在隔壁雅间,可君湛死也不干,定要这么黏着她,好在有些事她与君湛之间冥冥中有了默契,所以沈淸颜此刻倒也没什么穆忌,想来君湛总不会帮着君飞扬就是了。
“你想说什么?”穆淸瑶睨了眼君湛,转尔看向沈淸颜。
“摄侧妃不是真的想拿自己当诱饵吧?”沈淸颜此话一出,穆淸瑶心下陡震,眸子顿时凛冽如冰。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穆淸瑶冷哼一声,心中懊恼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走进来。
“贞洁这玩意不光是对女人重要,对男人也是一样,君飞扬舍了你的清白之身,便是舍了你这个人,摄侧妃不会没想到这一点吧?”沈淸颜优雅踱步到了穆淸瑶身前,清亮如水的眸子带着几分深意的看过去。
穆淸瑶无语,眸子瞥向坐在那里,一副呆样的君湛。
“摄侧妃只当那是个花瓶就是了。”看出穆淸瑶的穆忌,沈淸颜浅笑嫣然,这也是她与君湛的君子之约,在她办正事的时候,君湛若敢出声,那么自有墨武会代替自己对他负责。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穆淸瑶收回视线,肃然看向沈淸颜。
“只要摄侧妃进了林峰的房间,不管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摄王都会以苟且的罪名押住林峰,介时再逼他交出雀翼佩保命,这是不是侧妃你与摄王的计划?”沈淸颜扬眸看向穆淸瑶,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穆淸瑶目露惊讶,这件事只有自己跟君飞扬两个人知道,即便是君飞扬带的那些侍卫都不知情。
“需要谁告诉么?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来啊!”沈淸颜耸了耸肩,说的云淡风轻。
一侧,君湛不由的送去两个白眼,他也是明眼人,怎么就没看出来!
“所以你是想到林峰那里告密?”穆淸瑶心中暗惊,一脸警觉的看向沈淸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