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虽然不算大都市,却是全国有名的花城。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这儿盛产名花,而是因为这儿盛产美女。据说安城历史上,曾出过好几位,祸国殃民级的美女。而安大,又是全安城美女最多的地方。
这就注定了安大的情人节,永远都是安城最热闹的地方。
富少们开着好车,扎堆的往安大涌。那热情,一点都不比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们差啊!
此时下午两节课刚刚上完,大堆年轻的男女学子们,带着满脸的自信走出大门。看到这一群群穿着靓丽的女孩们走出来,这些富少们顿时像饿狼看到了猎物,眼睛纷纷亮了起来。
那些大二大三的学生们对于这一幕,早已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显然这些富少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出现在安大门口了。而刚到安大半年,才第一次经历这样情人节的大一新生们,则带着惊艳、好奇、还有小小期待的复杂心情,打量着这些开着好车、捧着鲜花的富少们。
乐善站在马路对面,尽量与这些富少们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看着从安大大门里涌出的这些同龄人,乐善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原本,他此时也应该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可惜,命运有时总是会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意外。
乐善想到那场意外,嘴上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这时,几个年轻人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还有人故意大声的议论着。“看见没,这年头,可不单单是土豪哥们想到咱们安大找美女;有些土鳖也想来咱们安大碰碰运气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怎知,就没有哪个龙姐、鼠姐的看上他了呢!你看他那身民工服,配这一束蓝色妖姬,多拉风!可不比那边开着跑车的富少们‘帅’多了吗!”
听到同伴这幽默的嘲讽,几人顿时笑的直不起腰。说话那人更加得意。
几个男生在乐善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嘲笑着。
乐善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一身邋遢的民工服。顿时感觉手里这束鲜花像是突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心里不由的暗暗埋怨起小宝来。
要不是这家伙,他也不会急匆匆的穿着工地上的脏衣服便往这儿赶。
眼看人流越来越多,乐善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三十多了。“这小子办事可真是不靠谱。”乐善忍不住在嘴里嘀咕了一句。
见几乎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要投来一眼诧异的目光,乐善实在有些架不住了。退到了路边最角落的地方,乐善赶紧给郑小宝打电话。
“我说宝二爷,您老人家到哪儿了?孙铃她们可下课十几分钟了。你要再不到,可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郑小宝着急的声音。“乐哥,乐哥。你好人做到底,帮人帮到家;先帮我想办法稳住她。我保证马上就到。马上!”
“好吧!谁让我叫乐善呢!”乐善说完,叹了口气。“你快着点啊!我暂时还没看到孙铃出来。”
乐善挂了电话,又向后退了几步。可惜这一片地方光秃秃的,连棵树都不见,乐善想藏都找不着地方。而且他还要帮小宝盯着孙铃,又不能背过身,也只好就这样一次次的接受着周围学生的目光洗礼。
这时候,乐善最怕的便是遇着熟人。安大可有好几位他高中时的同学呢!自己这个样子与他们碰上,得有多尴尬!
可是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乐善还没退到围墙边,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走过来,正是他高中的同班同学崔元奇。这家伙当初,可是他的死敌。
乐善想转过身去,崔元奇却显然已经看到他了,正快步向他走过来。人未到,便先大声叫起来。“哟,这不是我们的湿大官人嘛!怎么着,大班长,今儿个是到我们安大来看小弟的吗?”
乐善听到崔元奇喊他“湿大官人”,倒也没生气,他早习惯了。不过,这绰号确实有些奇怪。
说到乐善这奇怪的绰号,还得从他新得的一种怪病说起。从大二开始,乐善便得了一种怪病。每月阴历的十五这天,他便不能见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否则,他的手就会自动失控抽筋。
第一次,他双手失控,差点当众摸了新来的美女老师,被人当成色魔围殴。好在他机灵,假装被绊摔倒,这才避免了沦为色魔的恶运。
第二次,的情况就更要严重许多。那一次,他的手完全失控,差点闯出大祸。最后,此事虽然成功被乐善忽悠过去,但却也为他赚了个“湿大官人”的光荣称号。
那天也是阴历十五,但乐善那时因为怪病才只发作过一次,对这个日子还并不太警惕。他像往常一样在学校上课。
午休时天突然下起大雨,乐善站在食堂门口正要准备撑伞走人,便看见一个戴着眼睛的斯文女生向他走过来。这女生长相清秀、身材略显瘦弱,手里捧着本英语书,一面走一面口里还念念有词,应该是在背单词。
看到这个女生,乐善的心轻轻跳了一下。因为这女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斯文瘦弱。据说她哥是收保护费的,而她自己从七岁便开始拿刀砍人了。所以,别人背后,都管这个斯文而瘦弱的女生叫大姐头。
这大姐头就在乐善隔壁班,乐善对她的事情倒也多少知道一些。她刚来这儿上高一时,曾将一名给她送情书的男生打断了两根肋骨。在那之前,别人都还只把她当成一名普通的斯文女孩。而此事后,“大姐头”之名快速传遍校园。
这是乐善亲眼所见的事情。
所以,当他看到这个略显瘦弱的女生,斯斯文文的站到他旁边时,乐善赶紧便要走人。这样的女生,跟她站一起,乐善觉得心头发毛。怕自己一不小心惹着她,然后便被她打断了肋骨。
可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发生。
一股寒气,毫无征兆的突然从他的脖子下方传出。然后,他的右手便失控了。
“又是那块石头!”乐善心中惊叫着。虽然明知问题出来哪儿,但这块石头关乎母亲的平安,莫说只是这么点麻烦,就是有再大的危险,他也要继续戴着它。
而此时,从石片上传来的那股神秘力量,正控制着他的右手,悄无声息的向清秀女生的背后伸去。
“不要啊!”乐善在心中大喊。有过了第一次差点摸上美女老师的经验,乐善已经能清楚的够猜到,这只失控的魔手想要摸向哪里。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只手的渴望。
乐善当然知道这样做的下场。高一时,那个男生仅仅只是向她递了封情书,便被她打断了两根肋骨,要是自己的这只手真的碰到她那儿。乐善相信,自己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那可是女生最敏感的地方啊!乐善即便没交过女朋友,也知道女生的香臀是万万不能随便碰的。何况是这位大姐头的。这真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啊——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所以,他努力的将身子向后靠着,就像是有一个隐形的人,正在与他比赛拔河。
可乐善的这种努力根本没用。这一次的寒气远比上次巨大许多,他的身子因为那股寒气而越来越僵硬,他甚至连让自己摔倒都做不到了。寒气挟裹着他的右手,正一步步的向老虎的屁股——哦不,是大姐头的香臀,靠近。
乐善悲哀的闭上了眼,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这位大姐头揍的肋骨尽断、面目全非的样子了。
就在乐善的右手将要碰到时,大姐头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异常。她退开一步,诧异的看向乐善。
此时,乐善右手前伸,还拿着伞,左手抓在右手手腕上,似乎是在努力的向后拔着。乐善的这个姿势,无论谁看到了,都会觉得奇怪。
“你、在、干、嘛?”大姐头终于发现他的异常,转过身来。低沉的声音,隐隐有些不善。
乐善看到女孩略带杀气的目光,心中涌起一丝寒意。
“伞,送给你。”
关键时刻,乐善总算是为自己找到了理由,心里却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当初那男生送她一封情书,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如今自己送她伞,又不知将会得到怎样的“回报”。
好在女生只是意外的又认真看了乐善一眼,眼中的杀气也随之散去。
“谢谢!”。
在面无表情的看了乐善两秒后,女生生硬的吐出两个字。在乐善听来,这却无异于天籁之音。
大姐头终于接伞走了。
门外的雨,越下越大。乐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长长的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惜乐善高兴的还是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