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事?那他可真是看得开,年轻人热爱生活,精力还蛮过剩的嘛!我也是服了他了。”张谦让摸了摸下巴,笑得更有点坏。必须得承认,这种事,特别有点意思。
不过黄侃却道:“张侍郎,你想到哪里去了。”
张谦让被他这一说搞得有些懵,问道:“咋了?”
黄侃四处望望,不知在望个什么,而后道:“长老家的姑娘是个脸上被猛兽袭击咬过的受伤女子,还在将养。不过自幼喜欢我国诗文,闻得皇上身份特殊……”
“然后呢?说下文,然后就许下私定终身这回事,等她脸上疤痕好了就洞房?”说到这,张谦让又自呵呵一声笑。既然小黄大人喜欢瞎扯蛋,那就不妨都扯一扯。
“老张,思想要纯洁。不能想歪了!所以请去讨教一下文章学问方面的事啊!如此而已。”黄侃耸了耸肩道。
“呵呵,那不对啊!文章学问,理应讨教的是你才对。”张谦让一愣,对黄侃说的明显不信的神态表情。
“为何是我?”黄侃瞪大了眼睛问道。
“既然是讨教文章学问,当然得是你这个恩科开试的探花郎,我朝钦点御赐大学士,六岁读经八岁注疏十岁朝堂论道十一岁力压东齐国大学问家……”张谦让耸了耸肩大声道。
“姓张的,别扯蛋!你还有完没完!我怎么听着你的语言讥诮饱含暗讽,你这是拿我开涮呢,瞧不起我还是怎么的?”黄侃直盯着对方,看不出张谦让是个什么表情。
“不敢!大人文章天下知名,才华智慧冠绝古今,实是天下英才之楷模,朝中文士之偶像啊!”张谦让由衷赞叹竖起了大拇指道。
“我还是觉得这话经你之口说出来有点扯!我们去烤烤火去,这样在外面风大,冷得无法抵受。”黄侃抖身跺脚道。
他这么一说,条件反射,张谦让感觉更冷了些,于是赶紧道:“小黄大人快快带路!既然有这样好的部族长老人家,早点带我去沾沾光,享享福才是应该的嘛!”
不等黄侃回应,张谦让侍郎又道:“我年纪大了点,不比你们年轻人屁股后面三把火,完全不怕冷。”
闻言黄侃差点又飞起一脚,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但看着对方不由苦笑道:“张侍郎,我们这般被掳北来,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感觉老了,许多事力不从心?”
“那可不,黄大人!老张我才四十出头,年富力强,精力还好得很。愿紧随大人,筹谋重返故国,绝不要再过这等被掳奴役不得自由的日子。”张谦让反应机敏,立即揣摩到了小黄大人的言下之意。
他对自己的这个回答甚是满意,有时候一句话不慎就可以断送自己前程。如果自己在敌国之境表现懈怠,不肯努力作为,负弩前驱,那么,一旦回去后论功行赏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那这一起吃的苦受的罪可不就白吃百受了吗?
二人正要动身,这时草原上仿佛雷声轰隆传来,又有一股追兵往这边赶到。数百铁蹄奔驰踏动,草原大地震颤如雷。
张谦让瞪大了眼睛惊颤道:“必须得承认哪,小黄大人!”
“啥事?”黄侃正看着那些骑兵,他已知道张谦让要说什么,不过还是等着对方回答。
“这北境外的蛮族骑兵,气势真的是十分霸道威猛,我国之兵,原不善骑射,所以难敌。”张谦让直言不讳道。
闻言黄侃默然。
张谦让说的何尝不是?要不然大家也不会如此遭遇了。只是安国境内之民,本不是游牧为家,而专农耕生产,精轻武,虽人口庞大,实难敌北境外蛮族骑兵,不时遭其南下入寇,损伤惨重。
这一次尤其离谱,竟然被打破皇城,连君臣都被一齐掳走。如此奇耻大辱也算是前无古人,说出去直令人大跌眼镜。
“张侍郎,你是兵部侍郎,就没点应对之策和作战方略,来解决这个老大难问题吗?”黄侃心中之忧转化为微微皱眉说道。
“怎么搞法?小黄大人的意思,愿闻其详。”张侍郎试探着问道。
听其之言,似乎早有谋断,只是不得执行罢了,这时是故意那么说的,要抛砖引玉的意思还是什么打算。总之不愿强出头,怕日后在朝堂中招惹麻烦以明哲保身。
对方这样就没意思了,官不是这么做的。
黄侃装作不知,缓缓说道:“只要愿意想,办法总是有的。”
“哦?”张谦让装着一愣后请教的样子道:“比如?愿闻其详,请大人明示。”
这家伙也真够圆滑的,凡事皆往别人身上推,自己是保住了没事,但如此在官场上却于国不利,大大有损了。
黄侃必须得拿出点东西来,癞蛤蟆掀门帘露一小手给他瞧瞧,否则他不会信服于己。当下不客气了,道:“比如重金雇佣胡骑,或在我安国境内培养善战骑兵。”
“而后呢?”张侍郎继续不动声色,进一步显得格外好奇的样子问道。
瞧他这装的!黄侃止不住在心里直摇头叹气。
“而后大宽转迂回,抄底敌后路啊!千里奔袭杀敌贼酋首脑之类。战法因地制宜,因敌施展……”黄侃说出具体战术打法,再看着对方道:“如此必定靠谱有效,张侍郎以为如何?”
张侍郎闻言精神一振,两眼明亮闪光起来道:“啊哈!听起来不错,小黄大人!能得回去以后,我立即照你的意思上奏一本,看看皇上意思如何。”
听其言意思,黄侃说的是高招,得上达天听帝闻。张侍郎不说自己也早有如此想法,也是个人精。总之认为这种事情,总不能抢功,显得比小黄大人还聪明。
但凡事顺着小黄大人意思去做就是,是不是自己老早谋断策划又有什么呢?自己就多吃碗饭还是多长斤肉?
如今他张谦让一直看好黄侃,把宝都押在他身上,完全撇开了林宰辅,认定跟着小黄大人努力作为便是大好前程。赌赢了,回去以后就是个兵部尚书,从二把手升为一把手。
毕竟自身在侍郎这个位置也有了些年头,而侍郎终究是个副职,许多事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做没什么意思。一旦升任兵部尚书,呵呵,这人面也就大了。
毕竟三省六部,做了正职,兵部的一把手,实权如锤啊!
如今黄侃踩到了林宰辅脑壳头上,已经跟他彻底闹翻,需要人站队帮衬,而皇上又是支持的他。这么看来,未来前途就全在小黄大人手上了,张谦让是看得清事向的人。
黄侃研究着张谦让的脸色,知道这家伙善于琢磨人,心思多在这上面。这可不行,不能这样继续给他在今后坏了朝堂风气,当下道:“什么照我意思看皇上意思,别扯犊子蛋什么事都推给上面,该你做的要积极行动起来。”
黄侃这一记实锤,一下子突然打得张谦让有些懵。张谦让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道:“大人的意思,老张我有些不明白……”
“记住!这个事情你好好琢磨琢磨,回去以后就立即动手去做,我给你在后面使劲推。”黄侃的意思,不允许他继续这推那推的,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黄侃倒也不是只给他干打雷不下雨,这给了对方一个方向不算,还承诺给对方帮忙,如此功劳是对方的,自己上手不沾手,已经很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