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轰！”
战火连绵，空气中都是硝烟味。
顾笙如一只手抱着暖宝，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跟着赵鐩，飞快的在沙漠中穿梭。
赵鐩将她安置在一个沙丘后面，这里还有几个伤兵。
“嫂子，我得回去了，你和老张他们呆着，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可以会和。”
顾笙如点头，赵鐩朝着几个伤兵敬了个军礼，飞快离去。
老张胳膊上中了弹，身上都是血。
顾笙如从楚长邱的帐篷里翻出了一些伤药，全都背在包里头了，她从包里把东西都摸出来，“先清洗一下吧。”
她看到伤口都溃烂了。
老张沉默的看着她摆弄自己的胳膊，哑声道，“楚长邱是个好人。”
顾笙如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继续。
“我是从他进部队的时候，就跟着他的。”
“那个臭小子刚进来的时候，嚣张的不得了，被按着揍了几顿才乖了。”
顾笙如已经在替老张上药了。
她能想象得到，楚长邱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可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是个纨绔的事实。
“不过，这小子打仗从来不怕。”老张笑了一声，“好几次，我都有点怂了，觉得活不了了，这小子硬是一个人，将大家全带了回来。”
“这次要是能回去，估计楚哥要升官了。”后面一个小战士笑嘻嘻的凑过来说了一句。
他的腿以诡异的弧度弯曲着，顾笙如不敢看。
老张看了那个小战士一眼，正想说话，忽然……
“砰！”
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从老张的额头射出，老张双目圆睁，神色不可置信。
他缓缓地倒了下去。
顾笙如半张脸上都是血。
她想要尖叫，但是她忍住了！
牙齿死死的咬着舌尖，迫使自己冷静。
不能喊，不能喊。
她蹲下身体，手抖的慌。
暖宝和恒宝吓得脸色惨白，顾笙如扑过去，紧紧的捂住他们的嘴。
不能哭。
这个时候，任何的声音都不行。
刚才还笑着的小战士趴在地上，眼眶泛红，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万籁俱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泛白，顾笙如才试探着探头往外看。
对面什么都没有。
开枪的人不见了。
她跌坐在地上，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
暖宝和恒宝都吓坏了，嚎啕大哭。
顾笙如也想哭，她甚至不敢去看旁边的老张的尸体！
战争的残酷超出想象，但是绝对让她一辈子忘不了。
远方吹响了号角。
小战士爬起来，拖着老张的尸体往回走。
他走了两步，看向顾笙如，声音哽咽，“嫂子，你能起来吗？”
“我们得回去。”他擦了一把脸，“仗打完了，我们赢了。”
顾笙如眼眶发热。
她摇摇晃晃的起身，牵着两个孩子缓缓往回走。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抱不动两个孩子。
身后还有几个，伤的更重的战士，互相搀扶着，一起往回走。
远方，营地里的篝火已经熄灭，三三两两的战士靠着坐在一起歇息。更多的人在打扫战场。
李军官和楚长邱并肩站在一起，低声道，“这一次，你媳妇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