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源郡三十里外,渐渐现出一支蜿蜒若长龙般的骑队。前导五百铁骑,人人皆持铁枪,披紫金战甲,举紫色军旗。中军一千骑,黑甲镶金边,背心处贴一朵赤金牡丹,持长铖,铖柄上绑明黄旗。殿军三千骑,披白银战甲,饰红纹,持盾扶弓,马侧挂斩马长刀。
骑队正中和后队分别行着十几辆马车,奢华不一,大小不等。
中军一辆十六匹骏马拖动的巨大马车极为醒目,车顶为云盖,琉金披苏,深红梨木为壁,金箔贴花,驾车的乃是两个身穿紫金战甲的男子,生得极是端庄秀丽,直是把大多数世间所谓美人给比了下去。
他们皓腕纤纤,然而却十分有力,又深通驾车之道,手腕微微一抖,黑绦长鞭已笔直地伸了出去,将十六匹烈马驾驭得服服帖帖。
车队中另有一车也颇为引人注目,此车方方正正,较那十六乘车驾还要宽上少许,车身半黑半白,遥遥望去四面似都有一个巨大的阴阳鱼。
车厢底座八角,分指八方方位,车顶为紫金华盖,四角分踞一头奇兽,车顶正中为一座七层玲珑宝塔,周圈护栏上插三十六支天罡旗。
此车就似一座法坛,乃是由两头巨大青牛拉动,车身虽大虽重,但两头青牛力大无穷,轻轻松松地行在队伍之中,丝毫不见吃力,显然是两头异兽。
这巨龙一般的骑队缓缓向真源郡行去。
一位周身散着杀气的紫金战甲骑士从队首如飞奔来,然后在那如法坛一样的车旁骤然定住,战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原地转了个圈,与此车同向而行,他骑术可非是一般的精湛。
那骑士在马上躬身,沉声道:“秉国相,此刻离真源郡已不到三十里,但仍不见谭将军前来迎接的人。末将已遣飞骑前往真源郡报讯。只是此际天现异相,真源郡莲火隐隐,恐非吉兆。为女帝安危计,是否就在此地扎营,等候谭将军的军马来接?”
刷的一声,檀木描金车窗打开,现出一张十分英俊儒雅的面孔来,正是当朝国相邱元清。
他向真源郡遥遥望了一眼,又看了看仍有些淡淡黑雾笼罩的天,关上了车窗,淡淡地道:“就这么一点天地异变,又何惧之有?吩咐下去,不必等谭镇远那粗汉迎接了,直行真源郡!”
那骑将领命,旋即离去,将邱元清的吩咐传了下去,大队毫不停留的向着真源郡开进。
此时在湟水大坝上,葛玄带着谭镇远,雷风,太子长琴,道化,还有六大门派的掌门,正站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
六天大魔被灭的消息已经传开,众人方知这些日子,一直是这个大魔在作怪,一个个唏嘘不已。
道化闻此,一张老脸说不出来的兴奋,踮着脚尖望着那渐行渐近的銮驾,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
青竹见各大门派都出了道德宫,偷偷的推开启玄殿的门,然后关上,走到一个书架旁边,转动了书架上了的一个瓷瓶,只听一声轻响,那书架自动打开,出现了一个暗门。
那青竹找了一展宫灯,轻轻的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小声喊道:“青兰,青兰,青兰!”
青竹沿着石板一路向下,进了一个房间,只见那房间里面供奉着一张画像,那画像上的人,与道化长得颇有些相像,那画像下面一张桌子上面,摆了慢慢的牌子,其中正中间一个,乃是写道:父华山掌门华英雄之灵位!
青竹正自疑惑这里面怎么摆了这么多陌生人的灵位,陡然感觉这里面阴森森的,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陡然碰到了什么东西,青竹一愣,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雕塑站在那里,一只手指着前方,目中无神,正是青兰。
青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伸手抱向了已经焦黑的青兰。
青竹一接触到那躯体,那躯体瞬间化成飞灰,一道蓝光钻到了青竹身上,青竹只感觉心脏传来钻心的痛,然后发觉自己动不了了,他眼光向下望去,发现那黑色的物体正在慢慢的向上蔓延,直到到了脖子上,他失去了知觉。
“处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皇家行辕里面的一处别院里,邱元清朝着一个中年道士问道。
“大师兄放心,我从天道教中选出来的五百精英,已经全部混迹在南下的百姓之中,只要六大门派广开山门,在百姓中收徒,凭他们的资质,一定会被选中!”中年道士回答道。
“嗯,他们的修为都处理妥当了?”邱元清问道。
“全部用上了镇气符,应该没有问题!”刘处玄道。
“记得随时关注他们,根据他们的修为进境,适时的更换合适的镇气符,这项工作精细而繁杂,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怀疑,你要多加留心!”邱元清道。
“这个大师兄尽管放心,我做事情,向来精细!”刘处玄道。
“嗯,这一点我倒是相信的,对了,我天道教那几千教众也都安插好了?”邱元清问道。
“除了皇城禁卫军里面安插了一部分,其他的,全部安插在流民里面了!”刘处玄道。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是没有二师弟的消息吗?”邱元清问道。
“根据我们在六大门派里面安插的弟子禀报,二师兄怕是凶多吉少了!”那中年道士言道。
邱元清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葛玄还有一名神秘的女子!”刘处玄言道。
“小师弟呢?他来真源郡已经有些时日了,怎么没有在湟水大坝那里见到他?”邱元清问道。
“小师弟怕是也一起遇难了!”刘处玄道。
“什么?”邱元清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刘处玄。
“这葛玄满口仁义道德,没想到动起手来如此狠辣!”邱元清怒道。
“当年葛玄挂印仙去,并且将太极宫下面三代以下教众并入天道教,师父还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知道他老人家听到此事,会作何感想?”刘处玄道。
“此事先莫要告诉师父!”邱元清皱了皱眉头,然后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