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着曾帆装模作样的把拳头捏的咔吧响,吐了吐舌头:“切,哥哥你真的是没有幽默感呐。是暴风藤啦,那些不会飞的动物飞上天的秘密就在于暴风藤啦!”
曾帆听得莫名其妙,琉璃窃笑着解释道:“我也是问过克里斯汀娜才知道的,原来我们长城区森林是暴风藤的主要产地,虽然其他地方也有种植暴风藤但是都不像这边种得这么密集……”在琉璃的解释之下曾帆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秘密。
原来暴风藤是一种原产于风暴地带的藤蔓类植物。由于需要在暴风中生存,它除了根系深植和枝干坚固强韧以外,暴风藤还进化出了两项绝技:一是全身上下包括枝干叶花都生长有气流易于流动的导风结构,据说有的品种甚至连内部都演变成天然的导风管;二是散布种子的蓄气喷射构造。
天气最热的时候正是暴风藤种子成熟的季节,包着种子的附属结构进化成气囊状,可以像气球一样膨胀开来收集和储存空气。当加热的空气充满了“气囊”以后,进气“阀门”因为牵拉作用就会封闭进气口,形成一团团胀鼓鼓的气囊。当傍晚气温下降的时候,经过暴晒的“气囊”表皮就会干枯收缩并压迫内部,喷出高速气流将种子散布到高空中,种子再通过气流送到其他地方。这也是暴风藤的“喷风树”、“放屁管”等等别称的由来。
这个森林的暴风藤生长的年份很长,气囊自然长得又大又坚韧,喷射力度十足,加上种植的数量又多又密,就算平时也会自然形成一片片气流上升的区域。如果是在散布种子的季节,剧烈的空气对流再加上堪比喷气引擎的气流喷射,将几百斤重的大型动物送上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曾帆听得啧啧称奇,陆行动物居然懂得利用暴风藤飞上天来捕猎,看来不论是哪里,大自然都会产生令人难以想象的奇景呀。
夕阳西沉,天空开始暗淡了下来。森林上空的屠戮盛宴基本上都结束了,只剩下一些小型的或者有滑翔能力的动物在享受最后的甜点。大型的动物早早就回到了地面,因为此刻虚弱的上升气流和稀疏的喷发都不足以支撑它们的体重。气温的下降令大气的对流发生了变化,一阵阵带着古怪味道的血腥气在空气中盘绕,令人非常地不舒服。
琉璃似乎对这种味道相当敏感,脸色有点发白,眉头轻皱。曾帆倒是没多大感觉,前生训练和作战的时候都经历过很多,加上他神经本来就有点大条,对此也只是呸呸两下就过去了。
把脑袋伸到琉璃身边,曾帆刚想趁机闻闻琉璃身上还有没有那种味道。小丫头不着痕迹地闪开两步,捂着鼻子嘟起了嘴:“怎么了啦哥哥,这个又不是我的味道!”
“呵呵,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色而已呀。”曾帆讪讪地强辩道。“觉得不舒服么,难道……你是在害怕?”他调侃了一句。
琉璃瞥了曾帆一眼,轻哼一声就把后脑勺对准了他。
这丫头,突然就心情不好了?曾帆无奈地笑了笑,算了,现在这空气到处是奇怪的血腥味,就算再闻到那种气味也分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拉起琉璃的手说道:“好啦,不要生气了,我们回去吧。”
“我没有生气呀!”
“是,是,你没有生气。”
“我真的没有生气啦!”
“是,是。琉璃,今晚不要再练小刀术了知道吗,看你下午都要累坏了。”
“嗯。”……
当晚,琉璃说是天气太热早早就爬到了自己的床上,眨眼间就睡了过去。曾帆疑惑地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跟以前一样略微有点温,其余倒没什么异常;也是因为体温略高,这个小丫头常常怕热而不畏寒。这里夜晚上下半夜温差将近十度,说实话经常跟琉璃挤在一张床上,曾帆觉得深夜里这样子还是挺舒服的,就像抱着个小暖炉一样。
今晚琉璃的表现就很不正常了。如果真的觉得天气热,要在平时她早就爬到曾帆的床上死活不挪窝了,因为据她所说哥哥的身体凉凉的比竹床还舒服,拜这所赐这阵子曾帆每晚前半夜都热得满身大汗。他隐隐觉得小丫头可能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惜她性子有点好强,有时候甚至比石头还要倔,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撬开她的嘴巴也不会说出来。希望没啥事吧,他担忧地想到。
往后的几天曾帆没有再去小镇那边溜达,一些物资材料的收集工作也暂时让艾可代劳准备,他实在是不太放心琉璃的身体状况。这几天小丫头虽然疲劳但是身体还算正常,休息过后的恢复也很明显。即便如此曾帆还是把训练计划做了大幅度的调整,现在主要以领会为主,只要动作到位了就可以了,节奏强度什么的都放在了一边。
几天以后,琉璃的疲劳表现越来越明显了。
她在训练中犯错越来越多,休息间隙越来越短,训练用时也越来越长,出现有这样的状况表明她越来越逼近自己身体的极限了。这个时间点出现得如此之早出乎了曾帆的意料,他也越发的小心和担忧了。
这也让曾帆明白了“想象训练法”的另外一个缺点:对身体的消耗太大了。这其实也是正常的,大脑本来就是身体的耗能大户,平常状态就会消耗大约1/5到1/4的身体能量;人在运动时出现大脑的“放空”状态,其实就是身体对能量重新分配后大脑降低能耗的半休息或者待机状态的体现。琉璃的条件特殊,虽然很适合这个训练方法,但是毕竟身子本来就不是太好,体能差年纪也小,身体和大脑的同时运动消耗就是普通方法的双倍以上,疲劳期的提早到来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第五天的傍晚,残阳如血,空气中带着古怪味道的腥气如期而至。
“啊~嘁!”曾帆打了个大喷嚏,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琉璃正蹲在曾帆面前,笑嘻嘻地扔掉了手中的草叶,脸蛋儿红扑扑的:“哥哥,晚饭吃什么呀?”
这臭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曾帆擦了擦鼻子,上面还带着点草籽。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快就睡醒了?明明今天练习了很久吧。”
“睡不着嘛,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睡不着,这可真少……喂,你向那个方向走干什么?不是要回去吗?”
“什么?”琉璃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身体却仿佛不受控制地继续走向平台侧面,那里可没有栏杆遮挡,和地面有将近一米的高差!
曾帆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琉璃一脚踩空脑袋朝下之际一把将她捞了回来。看着平台外一米的高差和坚硬的夯实地面,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大声责怪道:“你怎么这么不……”。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发现琉璃的身体很热,心里一沉:这丫头在发烧!心中始终放不下的担忧不幸的变成了现实!
曾帆着急地把琉璃抱了起来,小丫头正眨巴着大眼睛、脸上一阵的茫然,身体软软的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他摇了摇琉璃问道:“琉璃,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没有呀,只是……好像有点晕晕……飘飘的……感觉好奇怪呀。”琉璃不以为意地答到,她的眼神有点发直,脸色粉嫩红润,看上去“健康”得吓人。
怎么好像喝醉酒似得,曾帆哭笑不得,琉璃的反应实在是奇怪。摸了摸她的额头,也很热,他估计有38、9度了;又探探颈上的脉搏,心跳有点快。“琉璃,嘴巴张开让我看看舌头。”克里斯汀娜昨天就跟着车队出去了明天才回来,他现在也只能凭着以前学过的知识冒充一下赤脚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