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王钰在一旁插上蜡烛,点起火,打着拍子唱着生日歌。先前被她教过的几人也一起跟唱着,尤其是柳宁开心地高唱,围在蛋糕周围已迫不及待。
宇文钧被抱在吴子实手上,听着众人的祝福也跟着拍手笑起来。
“祝钧儿每天都能开心,茁壮成长,以后又高又帅~”王钰双手合十在蜡烛前许下愿望,吴子实也接着道:“希望钧儿以后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一定全力支持!”
“希望阿钧以后都可以与我们一起玩。”柳宁在一旁笑着,随即接道。
“当然可以呀。”王钰柔声回应着,“钧儿还不会说太多话,还有谁一起帮他许愿?”
她的目光落在忘忧与宇文渊身上,忘忧看了看宇文渊,他开口道:“希望我们,每年都能这样给钧儿过生日。”
忘忧心下一沉,这样的愿望……她怕是做不到。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展露笑颜:“希望我们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这个愿望好!”吴子实笑着,将蜡烛吹灭:“那就说好了,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要一起给钧儿过生日!”
忘忧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笑脸心中却是沉沉的苦涩,可还是应和着。宇文渊似乎看出她的不悦,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王钰从一旁拿出一个小玩意儿,只轻轻一吹便发出声音,一端卷起的纸条长长被吹出去,惹得柳宁又想讨来玩。
众人见状,不由感慨王钰童心未泯。
“切蛋糕咯!”她举起刀小心切分着奶油蛋糕,一旁的盘子里还歪着方才点燃的蜡烛,“可惜我不会做和老家那边一样的蜡烛。我和你们说,我老家那边的蜡烛五颜六色,有各种各样的形状,还可以插在蛋糕上可好看了。我记得我小时候那会儿,还有菡萏形状的蜡烛,只要点燃中间,它就能一边弹开花瓣变成盛开的荷花一边唱着生日歌。”
“哇,那一定很好看吧?”柳宁小心从她手中接过蛋糕也不着急吃,似乎还想让王钰说更多趣事。
“永州还有这样的蜡烛?”吴子实听着她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忘忧却知道,王钰口中的“老家”并不是永州。
“好看的东西多着,你不知道的东西也多着呢。”王钰将蛋糕分给众人,特意留了块切得最完整最干净的给颜怀,“快尝尝吧。诶,不过先说好了,要是太难吃也不可以表现出来,好吃一定要使劲夸我!”
“懂!”
众人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尝了,没想到却是格外的香甜!
王钰品尝到第一口也有一瞬晃神,天呐这口感,是幸福的味道!
只挑一口蛋糕放入口中,根本不用嚼,含在口中一会儿就化了,唇齿间留下淡淡清香。细细回味,奶油浓浓的气息回旋在口中,是先前从未尝过的滋味。
“王姐姐,这蛋糕真好吃!”柳宁仰头对着王钰笑着,露出正换牙缺了几颗的一排牙齿。
“小孩子都不能多吃啊。”王钰屈膝抹去柳宁嘴巴的奶油,“真是个小馋猫~”
“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甜食!”吴子实也赞不绝口,“你都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新奇的玩意儿,我敢肯定永州没有这些东西!”
“因为我是仙女,某日上头托梦,我就会啦。”王钰又向他的碗中添了一勺奶油,“好吃就多吃点,这么多还堵不是你问东问西的嘴呀。”
众人被二人的言语逗乐了,一整个下午都在陪孩子们玩耍的欢快气氛里度过。
忘忧暂时忘却了烦恼,她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停留在童真的美好……
一直到了晚上,柳瑛加入厨房亲自动手做起面条。长寿面,这亦是生辰必备,何况王钰选的这家酒楼面食乃是京都一绝,盛名在外又怎能不让人垂涎三尺呢。
忘忧在外头吹着晚风,随着天色渐渐阴沉,街道上还残存着零星几盏灯笼,也就酒楼附近依旧灯火通明。
她回过头看着与孩子们嬉闹着的宇文渊不由得一笑,他一定很喜欢孩子吧。
也不知在外吹了多久,她的右肩忽而被人轻拍一下,向右边望去,承沄不知何时站到身侧:“夫人,我想与你谈谈。”
忘忧低垂眼睫:“为的是吴王妃和摄政王妃?”
“也不全是。”承沄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并未惊动屋内任何人,“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总觉得大家都变了。”
“夫人莫怪我说话难听。”承沄微微一顿,见忘忧没有异议后接着道,“我听说吴王妃疯了就去偷偷看了一眼,着实动了恻隐之心。先前好端端一人,如今却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去问了赵孟星,他这个五大三粗的人没有任何想法也就罢了,怎么就连裴大人这样儒雅心思细腻的人也丝毫不觉得她可怜。”
“如今又见了夫人。我觉得您似乎也没有太多感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您根本没有去过隔离营,这只是给吴王妃下的圈套罢了。”承沄声音小下去,这话确实难听,可她不吐不快,“先前夫人叫我莫插手此事,我也听了。可我又想着,若是事事都听之任之,那是不是会有更多人因为我的冷漠付出代价。”
“入朝之前我总觉得人人怀揣着一颗报效朝廷,为天下黎明着想的心,可如今看来却是大变模样。”
“裴大人也畏手畏脚,我们在枢密院也不得不听从老将军们的指令,即使他们是错的。”
“夫人,请你告诉我,这对吗?”
“到底是他们本性如此,还是被这官场逼成了这样?”
承沄说到最后显然有些激动。官场、同僚与她想象中的不同,正如美好的幻境破灭了一般。
忘忧明白她的心意,一面又羡慕着郑国公将她保护得很好,还未曾见识过人心险恶。
“用一人之命保下百人和用百人之命保下一人,你选哪个?”忘忧轻轻侧过身看着承沄义愤填膺的模样,十分淡然地问出这个问题。
承沄吐了口气:“自然是用一人之命保下百人。”
“若我告诉你,这一人是良善,而百人是奸邪呢?”
承沄被问得有些发懵:“这……还请夫人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