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头片子杀狼,苟伟怎么想都是送菜。他本想躺在火圈中展现一下自己的大无畏精神,奈何火恰在这一刻感受到压迫胆怯地熄灭。
“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被狼吃!”
苟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对付狼,一只或许他能对付得了,两只,抓一爪咬一口不死也得狂犬病,最终还是个死。
“要死也得有尊严地死,老子不能等着你来撕咬,门都没有!”
苟伟抄起木头片子插在外腰带上,端起一根一头尖尖的木棍举着根火把摆开冲锋的架势就冲了上去,“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嗷——汪汪汪!”
野狼站在黑暗里闪着蓝色如星星一般的眼睛,低声咆哮不断怒吼。苟伟心说,“作贱的畜牲,知道怕了吗?还学狗叫!”
苟伟猛冲几步,狼还是不走,呲呲地叫着,汪汪汪地学着狗叫,慢慢地没了声音。
“呜——汪汪汪!”
最后连呜呜的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下汪汪小狗的叫声,那蓝色如星星一般的眼睛似乎也闭上了。苟伟谨慎地向前走了几步,举起火把小心地划着8字型,让自己显得像是一堆火而不是一个火把。
终于,苟伟看清了,一只肥头的狼倒在地上,一只小狼依偎在狼的后腿中间,见苟伟举着火把过来,用嘴撬着大狼的后腿往里边钻,不时小声呜咽着,汪汪地叫。
苟伟终于放下心来,“原来是一只狗啊?吓死老子了!”
他很怀疑,为什么狗会突然死了呢?举起火把前前后后地看了一圈,哀叹一声,“还是老子作的孽啊!”
苟伟在大狗的嘴边看到那条只青青的蛇头,正好咬在大狗的嘴上。苟伟忍不住叹一声,“作孽哦!斩草不除根害狗误终身!”
以后苟伟只要是逮蛇都一定会将蛇头砸得稀烂,免得害了别的花花草草小动物什么的。
转移目光,苟伟将火把轻轻移到小奶狗身边。可怜的小奶狗还没有断奶,想要挤开妈妈的后腿喝上一口。狗妈妈使劲用后腿夹住不让小狗吃,苟伟眼泪喷涌而出。
“这就是母爱,伟大的母爱。临死知道中毒,还怕崽子喝奶中毒夹住不让喝。”
苟伟轻轻地轻轻地弯下腰将小奶狗捧起来放在手掌上仔细看着,“呜,汪汪汪!”小奶狗很凶,狂叫着用没有牙齿的嘴使劲撕咬苟伟的手。让他好一阵伤心。
“小家伙,你老子娘转世投胎去了,或许下一辈子就变成了人了。你这辈子就跟着老子吧,老子养你,谁叫老子造的孽呢!”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苟伟说的话,疯狂的撕咬变成舔砥,轻轻的,带着点毛刷的感觉,苟伟一瞬间酥软了。
“你就是一个充满灵性的小家伙!”
苟伟将小奶狗抱回火圈中间,重新生起火,将老鼠肉咬成碎沫沫放在石头片上让小奶狗轻轻舔食。或许肉中带着咸味特别吸引人,小奶狗吃得很欢实,不停呜呜回应它的兴奋。直到苟伟咬碎整只老鼠喂饱小家伙,小奶狗冲苟伟叫两声蹲起后腿往苟伟身上一蹿咬着衔着苟伟的裤子往地上一倒呼呼睡着了,梦里不时呜呜两声,一滴眼泪顺着眼框流下去。
“谁说世间无情。小家伙你还是蛮有人性的嘛,知道打个靠山。老子又到哪里找个肩膀靠一下呢?”
苟伟将流着泪睡得香的小奶苟装进自己大口袋里,抱起根木片走到大狗身边费力地刨个坑将大狗埋了。覆上最后一捧土的时候,小奶狗使劲钻出口袋,“哇哦嗷——”
悲鸣阵阵,铁石心肠的苟伟突然眼泪哗地掉下来,将小狗放在地上。小奶狗蹿出去趴在土堆上呜呜地叫着,用前腿刨用后腿弹,想要再见狗妈妈最后一眼。
苟伟狠心地将小奶狗抱起来放进口袋里,小奶狗凶狠地在口袋里挠着咬着。以后每次苟伟经过这里的时候小奶狗总会跑到这个小土丘边嗷嗷长啸,那一刻苟伟的话再也不灵了,甚至要咬人,直到很久以后才能平静。
过眼前这片原始森林得一天的时间,而且还容易迷路。苟伟现在只能大概地判断自己所处的地方,山谷中队所处的方位,除此以外就是一片茫茫的大森林。
森林里坚决不能走夜路,哪怕你是迎着晨光也不能走夜路。夜里迷失方向会死人的,苟伟从小在大松林里混太清楚这一点了。
他又一次坐进火圈中间,使劲地吃多一点点,要把吃东西的时间都消耗在森林外,有时候一点食物都能吸引一群饿狼,能不露白就不露。
只到塞不进,时间已经到了四点多,还有两个小时天将露出第一缕晨光,苟伟点亮火光将小奶狗放在怀中背靠着行军包把背包打开躺了下去。他知道现在这时刻猎食者将归巢,白天行动的猛兽这时候还没有起床,正是睡觉的好时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掠过雪山洒在无边无际青翠的林海上,也掀开苟伟不愿醒来的双眼,小奶狗发出长长嗷叫在苟伟烂棉袄里折腾,苟伟慵懒地将小奶狗甩到旁边。小奶狗弹了弹泥沙拉屎撒尿,又用泥将狗屎盖上。
一边的苟伟早就看呆了,一个劲地流口水:“好狗,真是好狗!”
小奶狗汪汪叫着跳到苟伟身上用小舌头舔着苟伟的脸,苟伟一阵酥麻后给自己最大的勇气爬起来卷好背包,认真地将几块老鼠肉嚼碎放在石头上。
“出发了,小奶狗!”
再回头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世间本有路,没人走了也就没了路。世间本无路,你走一遍那也不是路,只能是经过而已。
苟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这片大森林最终到达山谷中队,但他知道他一定要趟过这片森林。那里才是自己的目的地。
小奶狗使劲地在口袋里挠抓,苟伟将它放在地上,崴着小粗腿跑到立了根小木棍的狗妈妈坟前呜呜地哭着。苟伟很不忍心将小奶狗抱起放进口袋里,它依然呜呜的哭着。
“小家伙,过阵子等你大点了老子带你过来看你妈!”
小奶狗似乎听懂了,将小脑袋挤出口袋发出一声长长的“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