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长呼出一口气,心中担忧也一扫而空,他看了一眼崖洞深处,脸上浮现傲然神色,随即恢复如常,说道:“六合神印残余之力充足,诸位师弟师妹放心就是了。”
洪烈“哼”了一声,虽然此时心中最担忧的事已经放下,可是······
苏何面朝洞口,往神后侧视了一眼,却没有对江离说话,反倒是对着姜帆说道:“师兄真是好本事,如此大事,一人独揽,可曾把我等放在眼里,如此心机城府,师弟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说罢,还特意朝姜帆弯下身子,行了一礼。那话一半好听,一半难听,话里的意思谁也听的出来。姜帆脸色极为难看,此事也只有自己和掌门知晓,今日发生如此大事,再也瞒不住了,本来就极其尴尬,苏何还向他行了一礼,当今世上,怕是没有谁受的起了,讽刺之意十足,姜帆哪里能够镇定下来。
只是,这话虽然是对着自己说的,可是这话里“师兄”二字,就不是只是对着自己的了。姜帆看向掌门,脸色也是极为不自然,苏何虽说平日里只待在星天宫,很少管理门派事务,但是他以前为兮和所付出的,实在太多,他在兮和门的地位也是极高,就算是江离自己,对他也是另眼相看的。今日他拐弯抹角的指责自己,这事本就是自己的错,当下也只好忍着。
青芷看到无人说话,场面难堪,但是大事已定,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明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掌门师兄确有权力定夺此事,可是终归要与我们知会一声,师兄此番行事,确实不妥。”
江离一挥衣袖,不耐烦的说道:“此事我心中有数,既然无尽崖无事,就都散了吧。”
不料苏何又上前阻拦,说道:“当前无事,不代表日后就无事了,那名叫何青的弟子,应该如何安置?”
江离皱紧了眉头,这名弟子的隐患确实太大,如今的兮和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了,若是驱逐下山,被坏人利用,只怕危害更大,倘若留在兮和,不能教化,后患无穷,这该如何是好,祖上基业万万不能在自己手中断送,若是,若是······
江离惊出一身冷汗,自己乃当今正道之首,怎么会产生如此想法,再看其他宫主,全也是皱紧了眉头,脸色难看,面面相觑,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太阳完全沉了下去,只剩了些许残辉,让人勉强看得清四周道路,无尽崖的煞气悄无声息弥漫开来,五人安静的站在洞里,虽然煞气都近不了身,可是这里还真是冷啊,冷的让人心寒。
何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在自己的房间,胸口疼痛沉闷,浑身无力,他勉强双手撑住床沿,坐起身子,牵动伤势,咳嗽起来,然后他想起什么,摸了摸胸口,还好,玉佩还在,他握住胸口的玉佩,自己能活着,多半是因为它了,他从怀中取出玉佩,仔细端详,好像没什么不凡的。
此时,天色已晚,无尽崖上,驻立着五人,争执不断,最终江离还是决定把何青留下。随后江离想到什么,对姜帆问道:“六合神印乃是兮和祖师留下,威力绝伦,他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虽然有不同之处,可是煞气内敛,绝不可能从六合神印之下逃脱,他身上一定还有着什么秘密,又或者藏着什么盖世法宝,姜师弟可曾知道些什么?”
其余宫主人一听,不免有几分好奇,姜帆也是一怔,当时入门之时,自己仔细查探过,确没什么不妥之处,听到掌门这话,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的确不知,我所知的都告诉各位了,这等大事,我万不敢欺瞒的。”
苏何似有些倦意,不愿理会这些事,当先开口:“掌门师兄若是再无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星天宫里还有很多事要我处理。”
江离转过头,看了苏何一眼,对身边四人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回去吧!”
就在几人转身欲走之时,青芷却大声喝到:“诸位师兄,留步!”
江离也奇怪,这位平常温柔淑贤的师妹,今日是怎么了?其他人也一齐转过身去,看着这位师妹。
青芷看着这些师兄,极为认真,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激昂,还带着几分伤感,“师兄,我们几人多久没来这无尽崖上看风景了,昔日的师兄弟,也只剩我们几个了,当年的意气风发,高歌狂论的你们,如今都怎么了,你们到底都怎么了!”说到最后,基本都是大喊出来的。
几人听后,面色阴沉,不敢再去看无尽崖上迎风而立的女子了,突然想起一连串的“咯,咯”声,原来是江离拳头握的太过用力,手指骨发出来的,然后率先离去。之后响起一阵叹息之声,无尽崖上的几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散尽了。
就如当年一样。
白辰来到房间,发现何青在,但是看他脸色不太好,身上还缠着布条,赶紧上前问道:“何青,你怎么提前回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何青见到白辰,心中不免欢喜,这一激动,又扯动伤口,猛地捂住胸口,龇牙大喘,白辰见此,赶紧上前去探查何青的伤势,何青却摆了摆手,说道:“无尽崖环境艰苦,而且还有煞气在其中,我这些日子受其折磨,才以致于此的,白大哥不要担心,我修养几日就好了。”
白辰虽说天资过人,可是也想不到撼动整个山门的力量,竟是由何青引发的,只当是何青受其所害,不过听他所说无恙,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推开,居然是姜帆走了进来,深深看了何青一眼,之后才看了一眼白辰,发现其经脉内已有真气,心中一惊,只是真气却是絮乱不堪,这一月不到时间,就能如此,比起当年的掌门师兄,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操之过急,如此下去,就算天资再好,也是徒然,只是姜帆脸上却无什么表情。
何青正挣扎着起床给师父行礼,每个动作都牵动的伤口,他仍然倔强的起身下床,然后行礼。姜帆虽然看着白辰,但对何青那里的动作都已知晓,此刻他向姜帆行礼,姜帆也权当看不见一样,对着白辰说道:“我确实想不到你进步如此之快,可是修行最忌的就是操之过急,你经脉内的真气一片混乱,不但不能操纵,而且正侵蚀的你的经脉,我也知道你性子里骄傲,不愿麻烦二位师兄,不过这是生死修行之大事,千万慎重,这几天你就先别忙着修行了,先把真气炼化稳固下来,等下去找那两个不成器的师兄,他们会教你炼化之法,你先出去吧,我要和何青说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