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正犹豫着,那小辣椒护士见了,便说:“你还不进去看你老婆吗?还要你搭把手的,快点。”
李鸿便进去了。
要将伊翠花从推车病床上移到病房的床上,两个护士叫他抱她身子,她们抱她脚的。
他也只好照办了。
一会,伊翠花醒了,见他在床边,愣了好一会,终于问:“你是?”
“我是帮你打120报警电话的人呀,然后送你过来,还帮你垫医药费……”他笑着解释。
“啊!”她记起来了,“对,是他帮忙的!”
“我不知怎么感谢你好!你是恩人呀!”她说着动了下身子,显然是想坐起来,但哪里能够?
“别别别,别动”他急了,又问:“你丈夫呢?”
“他……他不是我丈夫,我没有丈夫!”她说。
病房四张床位都躺着产妇,她的话引来不少异样的眼神,她觉得似乎不宜往下说,便沉默了。
他有些尴尬,想她为什么这样说呢?
“你亲人呢?现在有办法联系到吗?”他问。
“我现在只有我和孩子,身边没有亲人了,也联系不到亲人。”她忧伤地说。
“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还能走吗?不行呀,她得有人照顾呀!”他又想:“我一个大男人这样留下来,她愿意吗?”
“大哥,你的恩情我一定报答!你给我找到嫂子了吗?”她问。
“没有,我还是单身——我这种人,谁会看上呀!”
“不!会有姑娘看上的,一定有的,我替你保证!”她认真地说,脸变红了。
护士来给她挂瓶了,叫他看好了,快滴完了叫一声。还交待说她现在不能吃东西,只能挂瓶的。要求她六七个小时内只能平躺,不能乱动的。还可以用“小沙袋”压一压腹部……
她睡着了,她的孩子也在静静地睡。
她让他将医院尿盆递给她,她自己在被内解决的,他很自然地就帮她倒了。他很希望她能成为他的老婆,当然,现在他只希望能够服侍好她。
“哥,我想逃走……”她终于鼓足勇气将自己的遭罪从头说了一遍。
他越听越生气,可是能怎么办呢?报警?警方会不会信她的话呢?会不会立案呢?毕竟孩子都生下来了……
“出院后,我带你逃,你愿意吗?”他低声问。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想去广东制衣厂打工,有朋友邀请我,他在宏发厂打工,我比他干得好,可他工资快是我的双倍。”他讲。
夜里他没有地方睡,只能坐在床边伏着睡。护士来换瓶了,她问有没有单人间?护士说有,但每天得多加一百五十元。她换下的衣服里的二千多元还在的,便叫护士连夜换单人间了。
第二天,她试着给孩子喂奶,可是没有什么奶水。第三天,奶水多了起来,孩子不再哭闹了。
她也能进食了,他给她买好吃的,在别人看来,他便是她的丈夫,而且夫妻相敬如宾,挺恩爱的。
队长来电话了,问了位置,讲记下了,明天去看嫂子的。
第四天中午,孩子在睡,坐在床边的他将一根香蕉剥好,喂坐靠在床头的她,她要吃第三口时,忽然变了脸色,变得发白!
他便转头,见三个男人进来了!
是的,进来的是周伟轩、金毛和纹蛇!
他也吓得站了起来。
周伟轩跨了进来,铁青着脸,骂一句妈的,扬手就是一巴掌,他身子歪了一下,紧接着另一边的右脸又挨了一巴掌,他跌坐凳子上了!鼻血流了出来!
“妈的!你喂得挺好的!我也喂喂你!”周伟轩说着将那半根掉地上的香蕉捡起,连着皮往他嘴里塞,边塞边用另一只手捏着他脸颊,讲:“你他妈的给我张嘴呀!……”
“住手!”一声暴喝,队长出现在门口!
周伟轩一见到队长,怂了!他曾经带四五个小弟去围攻队长,结果冲前边的小弟被他一拳一个撂倒,他和剩下的小弟目瞪口呆,最后他“识趣”了,以“大哥,不好意思,一场误会!”收场的。
“怎么回事?”队长冷冷地问,他运一下劲,虽穿着夹克,仍能见到凸起的胸大肌开始如兔子一般上下跃动。
“他勾引我老婆!”他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队长看李鸿。
“不是的,是……”李鸿结结巴巴地大致讲了经过。
“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是勾引你老婆吗?”队长问。
“……开始是不是,可后来他喂香蕉了就是!”周伟轩还嘴硬,他知道不给自己找足理由,怕是不好收场的。
“天大的笑话!他救了你老婆孩子,你不感谢,见他给你老婆喂口香蕉,你就介意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还把他打成这样?如何交待?!”
“这……”周伟轩硬气不了,那两个小弟则似焉了的狗尾巴草,垂头丧气,连喘气都小心了。
“说话呀,兄弟!”岳自峰笑着将右手搭上他左肩头,呈虎爪一抓,周伟轩便感觉肩膀要被捏碎了似的钻心疼,脸色大变,忙叫:“大哥,大哥手下留情!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岳自峰放手了,又笑了一下,讲:“你说。”
“我……我给钱!”他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往外掏钱,共有四五千元。
“没有了,全掏出来了。”他赔笑脸。
“是吗?”岳自峰将目光落在他裤兜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这里……”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钱包,里面是二万元现金。
他一叠一叠往外掏,一边掏一边看他脸色,最后说:“大哥,总得给我留点生活费吧?”
“是吗?那现金我们都不要,你那卡里的钱都归我们,行不?”岳自峰笑问。
“这……”周伟轩吓了一跳,银行卡里有上百万呢,都是敲诈勒索等不法行为的非法收入。
“大哥,说笑呢!这些我全孝敬大哥了。”周伟轩将钱包里的都掏出来了。
“不是孝敬我,是给他的医药费和救你妻子和孩子的酬谢!”
“那是那是!应当的应当的!”他不住地点头哈腰。
“那我代我兄弟谢了!”岳自峰将桌上的钱都收了。
“走吧,兄弟,该去上班了。”岳自峰队长对李鸿说。
李鸿回头望一眼女人,见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泪水要掉落了,他也快哭了,可是,他能不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