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罗星从长廊的凳子上差点滚了下来,他揉了揉眼睛,脸色发青。
“啊……”罗星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凳子上睡着了,他慌忙抖落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爬起来,来到病室里。
“刘经理!”罗星生怕出了什么岔子,火急火燎闯进了病室里,正正对上一名年轻的小护士,两人都是一脸懵逼。
罗星好说歹说,解释了半天,年轻的护士才总算弄清楚了两人的关系。
“抱歉抱歉,我太急了。”罗星老老实实给这小护士道了歉,看了看一旁安稳入睡的刘意远,罗星打听起来。
“小姐,你知道许医生到哪去了?”
“许医生?”护士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就是昨晚给我这朋友看病的那个医生。”罗星急忙解释起来:“我刚才不留神给睡着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得感谢感谢他。”
小护士想了会,恍然大悟似的说道:“许医生看见你们都睡着了,就先下班了,他今天白天都休息的。”
“这,这可怎么办?”罗星急了。“您,您知道他办公室在哪么,我还得感谢感谢他。”
一方面,罗星真的挺想谢谢这个“名医”的,刘意远这些天压根就没有好好睡上一觉,病症也越来越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罗星是打心底里感激。
另一方面,莫总交给自己的任务也还没完成,手里的“意思”也还没交给这位许医生。
护士一看罗星真着急了,捂着嘴笑了半天,才不慌不忙地说道:“别担心,许医生说了,今晚还要来看刘先生的,他说这个患者要重点关照呢。”
“多谢多谢!”罗星一听,连忙道谢,顺道又拽住了小护士,低声问道:
“敢问一句,这位许医生经常值夜班吗?”
这件事说来的确是罗星好奇,因为通常医院里,专家问诊是不做夜班的,像许医生这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护士的眼睛眨了眨,也装模作样压低了声音,凑到罗星耳边,神秘地说道:“他不一样。许医生虽然是专家门诊,但他只上夜班。”
只上夜班?这样古怪的医生还真挺少见。罗星倒没有细想,这时候更重要的显然就是刘意远。他放开了小护士,赶紧回到病室,一推开门,屋子里一阵冰冷冷的风穿过房间,从窗户上刮了过来。
罗星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嘟哝着“为什么不关窗户”,来到窗边,把窗户关上,这时候才注意到,窗台上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蚊香盘一样的东西,上面落满了点点灰尘。
“这什么时代了,还有人点什么蚊香?”罗星忍不住摇了摇头,回到床边。
窗户一关,屋子里就有一股怪味弥散开来,有点像檀香,又有点像空气清新剂。不过刚
才的冷风带走了一些气味,现下屋子里也没那么多味道了。
罗星的动静似乎惊醒了刘意远,他刚回到床边,刘意远的两只眼睛就已经睁开,盯着罗星的眼神有些古怪。
罗星这时候才注意到,刘意远的眼眶边上再没有黑眼圈,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不同了。
“刘经理,你醒了。”罗星赶紧给刘意远倒了杯水,扶着刘意远起身,关切地说道:“你怎么不再歇会。”
刘意远咳嗽着直起身,靠在床背上,接过罗星端来的水杯,望了一眼,咕嘟一声尽数灌进了嘴里,擦了擦嘴,说道:
“多谢你了,罗星。”
罗星看着刘意远的状态,在许医生治疗前,刘意远几乎已经没法逻辑正常地交流,更是在通江山上做出那种事情,对此罗星仍忌惮有余。
但是一晚上的治疗过后,刘意远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你没事就好。”罗星感慨。“许医生真有本事,你这毛病,其他大夫都一点办法没有,多亏了这位大夫,真是神医!”
刘意远也点点头,他双手捏着被喝干了水的空杯,低着脑袋说道:
“其实……其实我知道,自己就好像是被困进一个水潭里一样。我知道……这段时间,刘意远的声音很是低落,听起来有些惆怅。
罗星安慰道:“别说这些了,刘经理,你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赶紧把病养好,这才是对咱莫总最有帮助的事。”
罗星安慰道:“别说这些了,刘经理,你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赶紧把病养好,这才是对咱莫总最有帮助的事。”
刘意远也点点头,很是认同。
“如果没有莫总,现在我就是个浪荡街头的孤儿,更不会有什么人生价值可言。这一点我是知道的,罗星,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天我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
刘意远看着罗星,质问道。
罗星犹豫了片刻才回答:“这件事不能怪你,刘经理。莫总这个人,你是了解的,他不查清楚真相,誓不罢休的。你就放心好了,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虽然罗星自知自己在这件事上的确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他还是抓住了刘意远的手,鼓舞他道。
刘意远这才安安稳稳地放下心来。
“别忘了,一定要请这个许医生来。”刘意远说道。“没他在,我连觉都睡不好。”
接连两天治疗下来,罗星惊喜地发现,刘意远的病症就好像痊愈了一样,不知道许医生用了什么办法,刘意远不仅情绪没那么起伏波动,就连身体也恢复如常。
这天夜里,罗星整装出行,眼看许医生又在诊室里给刘意远治疗,他静静等在走廊里。就跟小护士说的一样,这个许医生只
有晚上夜班坐诊,的确有点古怪。
不过能看好病就好。罗星点点头,拿定了主意,午夜三点左右,许医生满脸疲惫地从诊室里出来。
“罗先生,又是你。”许医生一出门就见到等候在外的罗星,寒暄道:“你这几天没日没夜地等在外面,辛苦了。”
“哪里哪里。”罗星一听许医生的话,瞬间感觉到内心里暖洋洋的。“这算什么,比起许医生,我这点哪里叫辛苦呢?就是问一问您,这个我朋友他的病……”
许医生的眼睛闪过一道光,随即擦了擦手,取下手上的橡胶手套,说道:“放心好了,刘先生的病情很有好转,再治疗一天,想必就能痊愈了。”
罗星一听要痊愈,顿时乐得眉开眼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许医生真是妙手回春!神医,神医!”罗星竖着大拇指,把肚子里能搜刮出来的赞美之词尽数夸赞了一遍。
“欸,罗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分内工作。”许医生摇摇头,就要离开,却一把被罗星扯住。
“慢走,许医生,这个。”罗星拍了拍文件袋,发出好听的响声。许医生一看就知道,罗星这文件袋里面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沓钞票。
“诶,罗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许医生推推拉拉,装模作样地推了两三次,眼角都迸出花一样地,喜滋滋便收下了。
罗星又跟医生寒暄了两句,许医生便打着呵欠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脚踹开门,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两叠红票子,油墨的钞票印刷味道沁入心脾。许医生更是乐不可支地把钱全部抽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塞回到自己的包里,使劲拍了拍文件袋,生怕漏了几张。
咔哒一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圆不溜秋地一瞬间滚进了桌角边缘里。
许医生满脑子都是钞票,激动地没半点时间功夫去搭理这一袋子钱里还有什么,便随手把空纸袋扔进垃圾桶里,舒舒服服又躺在椅子上,内心里陷入狂喜。
少说有五万块钞票入账,许医生眯着眼,从胸口抓出一叠熏香模样的东西来,喜滋滋地把玩一番,自言自语道:
“真没想到,这玩意儿还能这样赚钱,啧啧啧。”
罗星把这份“意思”送出去,如释重负,总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快活地在医院走廊里多晃了几步,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声,罗星的心就猛地揪了起来。
这是莫夜朗的短信。罗星有一个助理专用的手机,专门用作跟莫夜朗之间的连线,这时候响起来,只可能是莫夜朗遇到了什么麻烦。
罗星慌忙拿出手机来,一条短信弹在画面上。
短信只写了五个字。
“速来齐天楼。”
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罗星擦
了擦眼,看得仔细,这的确是莫夜朗的要求,从语气上来看,怕不是他的莫总真的遇到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里,罗星就想起来x酒吧的经历,按理说,莫夜朗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而现在,罗星看了看手表,已经接近午夜,这时候齐天楼早已经打烊,现在去那里,罗星抓破脑袋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再联想到莫夜朗这两天的异常举动,罗星心里开始嘀咕,这也许说明了什么……
不过罗星没法多想,他找来医院里几名护士,嘱咐他们好好照料刘意远,便打了个急车赶到了齐天楼。
齐天楼外,已经起了打烊的牌子,街头上也没有半个人影,除了昏黄的电灯拉长了斜斜的影子,他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罗星犹豫不决,纠结着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联系莫总的时候,齐天楼酒楼的隔壁,忽然传来一声“梆梆”的更鸣声,就好像是打更的脆响,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罗星觉得古怪,因为按理说既不应该有打更声,这深夜的齐天楼,也不会有什么人。他正疑惑着,眼前出现一个佝偻着腰的人影,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原本躲藏在夜色之中,这时候主动现身在灯光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