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朋飞点点头:“主要是钢材。罗马尼亚是世界上钢产量在一千万吨以上的十五个国家之一,产量略多于巴西和西班牙,居世界第十三位。”
进口什么东西比较重要,其实是有侧重和考虑的,毕竟,那用的是外汇。
早年间买别的东西都还得用票,可为了控制通胀,就不限量供应一些高价果蔬类商品的方法。
当时国内哪有什么高级水果,为此,还专门进口一些,像是伊拉克来的椰枣、古巴来的蔗糖,阿尔巴尼亚的香烟,嗯,那椰枣是真甜,......
现在这种事就不方便拿出来讲了,毕竟能吃上这些东西的人只是极少部分,说了之后可以想见李建国心里会有多不高兴。
当然现在这些也有进,只是更多的是工业品。
东西跟东西是不一样的,消费品比较轻,钢材很重,罗马尼亚的钢材特好吗?
也没有,只是人家更愿意换这个,因为人家钢材产量大。
可现在只要是听到质量可能有问题,就让人想到一堆事故,想到因为信息不通畅,不真实导致的一系列乱来,直接跟国外有关的太多了。
大家在看李建国,李建国也没太回避目光,正常来说,上过内地报纸他肯定知道,不上内地报,上过海外报的他肯定也知道。
虽然说他只是到了香江几天,但李一鸣听说是一去就开始狂找旧报纸来翻看,为的就是对照他脑子里说的那个世界跟这个眼前的是不是一样。
几天时间,足够让一鸣同志把很多大事随口告诉给李建国了。
好比说当年海油探花了七五零万美元的高价,从小鬼子中间商高庄株式会社手里买了艘富士号钻井平台,回国后经过整修正式更名为渤海二号服役。
结果,这个钻井平台在渤海湾沉没。
居然没有索赔?
现在又来了吗?
破船带着钢材能扛过印度洋的浪?
李建国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别的事故他不知道,这个社会影响非常大,都上了报纸。
他前年出差时听说已经打捞起来了,是在水下切成了十块,费了好大的劲。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是一鸣出主意,大概会折腾死日本人,然后国际招标让日本人把平台给打捞起来,直接运到东海暗礁上再沉一次。
不对,可能还有更多的后手,但这是他一时半会想不到的。
“香江那边货也是因为这些被取消订单的,又转回来用,那赶紧让吴学谦问去吧。”陈去说道。
纪朋飞记下:“那就好...”
看眼李建国。
“我觉得是不是在那边直接转为加工些小商品,就地投资?”李建国问道。
“我去了解下。”纪朋飞再记一笔。
听李建国这么说,大家表情很满意,这样一来一去,同样的货物可以换回更多的资金。
至于国内的钢材可以从小鬼子那边进,马上就要板块回弹了,他们工厂都得赶在废掉前多生产点东西,再说小鬼子那边运过来也近,随便方便一鸣在股市上大展手脚。
罗马尼亚,可没有股市!
“另外还有,他们想要我们提供他们一些《人与社会》的杂志。”
纪朋飞表情有些许无奈,“每一个使馆都提出这要求了,少的有说给几万本的,还有说给几十万本的...”
“免费?”李建国当先问道。
纪朋飞点点头:“通常来说,是这个意思。”
“那不行!”李建国心里小火苗腾地冒出来,“我不相信他们手里没有。”
陈去看看纪朋飞:“他们应该有的,所以才跟我们要对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而且还问我们下一期有没有,他们想要。”
“想得美!”
李建国终于忍不住骂开了,“他们是想要倒卖吧!”
房间里头都在冷笑。
一本一百美元的杂志,说送就送?那是以前的作风,现在没人敢点头。
李一鸣几千亿美元这样财富可以归到国家名下,但绝对不是说让别人随意乱送的。
“不管他们!”
“好,我也想是的,感觉简直是太不要脸了,还好我们可以说那些杂志是香江那边的。”
“不要理就对了。你有没有把这个说给那边?”王真问纪朋飞,这种事要是通过那电脑传过去,可真是犯错。
多少孩子一天连一个鸡蛋都吃不起!
一本杂志赚的钱,至少是九十美元,九十美元可以进口多少肉回来?
现在李一鸣还在想方设法全国养殖,短期之内要控制大家杀家畜,那人总要吃东西,就得靠进口。
谁要是敢送,以后就得承受那孩子的怒火!
呃,也不是这问题,有可能比怒火还严重。
这不光是李一鸣自己怎么节约的问题,他那不是抠门,节约也有理由,也在给国家的人找补充营养的各种办法。
不然他为什么在杭城宾馆让人把剩菜热出来再卖给陈查理?
为什么在沈县同意陈查理把金链子送出去买鸡蛋?
他缺那钱吗?
他自己不缺,但国家缺,老百姓缺吃的,缺用的,所以他就想着要去赚钱。这孩子怕是不会给任何人的面子......
这些想法从纪朋飞脑子一闪而过,他果断摇头:“没有,其实我本来是想说让他们拿别的什么东西来换,后来再想想,好像我们也不缺他们什么,真要缺,就招标采购就是了,招标的价格更合理。”
“对!”
“所以他在香江让那些资本家做事,人家眼里就不管这么些了。”**同志毛衣针指了指,“以后东西不要乱送了,现在国家很困难!”
“好的,我马上让他们通知过去,另外这个是不是也要发到下面去?近期外国人很多要回国,按常理各相关单位都会准备送东西的。”
“都别送了!”李建国突然心中好烦躁,脱口而出。
王清震惊地看着他。
“没必要送,外事人员的东西收来也要检查有没有问题,送的东西人家也不见得珍惜,不如以后好好地卖。”
李建国深吸口气,“国家的交情不是送礼送出来的,我们现在得养点志气了!”
“好....”
纪朋飞转身,这事他是有心理准备,没想到的是李建国突然激动,之前才养出来的稳重又没了,毕竟还年轻啊,什么叫养点志气,这话太不妥,还好你有个叫李一鸣的儿子。
“毛衣怎么说?”陈去叫住他。
“就说织女,因为天衣无缝,....”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
纪朋飞出去了下就回来,不用理也就三个字而已,只是让人告诉那边,这种无理要求当没听过。
房间里有那么一小会的沉默。
“他跟你说的?”王真笑问。
“好像也没有,故事是我跟他说的,莫名其妙我刚才就想起来了。”
李建国强笑着摇摇头,“这里有个有意思的想法,看看能不能给观众们说说。”
“哦?说说看。”大家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建国。
几双眼睛都看着李建国的脸,建国同志那天从香江坐火车,抱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也没睡好,到这里又连夜汇报,然后几乎也没怎么好好休息,眼睛里都是血丝。
眉间也满是倦意,昨夜也没睡个整觉。
在座这些人,只要有事没想通,都会把他叫来解读一下,一说就是好一会。
大家都能看出来,应该是人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