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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嫁姨娘四(1 / 1)

甘棠心中思念着燕回关外雅道,可惜雅道终究不能回来。

过了两日,收到消息说楚徊不见了,并且也没进瑞王、熙王藩地,楚律因不知他出没出益阳府,很有些失望,尚未来得及多做慨叹,那边奉旨前来跟他商讨如何应付燕回关外蛮子挑衅官员便到了。

耿奇声原是知道楚徊到了益阳府,可惜他终归没能再跟楚徊详细说一说他益阳府见到东西,此时听说皇帝派官员来了,便赶紧随着武言晓去迎接。

锦王府大门外看见一行到来,仔细看去,见领头一是余家二老爷余笙,不由地暗道一声好,心想若是余笙,他倒是能放心地将他见识到事一一说给余笙听。

余笙下了马,见耿奇声随着一个略有些驼背一起迎接他,心里便有些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对着耿奇声,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知这位是……”

武言晓笑嘻嘻地说道:“这位是王爷身边武言晓武先生。”

余笙笑道:“原来是武先生,不知王爷可,本将有些要事要与他商议,事关燕回关,耽误不得。”

武言晓笑道:“王爷就书房,还请余将军这边请。”

余笙拱了拱手,就跟武言晓进去,进了锦王府,忽地听到砰一声,就瞧见一束烟花冲上了天,不由地愣住,忙问:“怎地白日里放烟花?”

武言晓咳嗽一声。

耿奇声心里很有些不屑,笑道:“是王妃要给吴姑娘挑烟花呢,吴姑娘过几日就要出嫁了。”心里嘀咕了一句锦王府就是这样没规矩。

这吴姑娘就是吴佩依,吴佩依乃是耿家家奴,先做了耿氏陪家丫头,随后做了锦王通房,一路成了庶妃,转而又要风光大嫁了。想来世间再没有比她见多识广丫头了。

余笙也知道锦王府庶妃要出嫁事,与耿奇声一般心里嘲笑两声,便随着武言晓进了书房。

到了书房中,余笙忙恭敬地对楚律行礼,楚律由着王钰搀扶起余笙,然后说道:“余将军一路辛苦了,不知余将军带来了陛下什么话?”

王钰是知道那皇帝偷偷进入益阳府偷会锦王妃事,此时听楚律这般问,嘴角就露出一抹冷笑。

余笙忙道:“想来王爷也已经知道了燕回关外蛮子作乱事,眼下石将军奉旨回京,北边再无可用兵马,还请王爷为了魏国千秋社稷,为了魏国黎民百姓出兵关外。臣代天下万万多谢王爷了。”说着,伸手一挑前襟,跪楚律面前。

楚律笑道:“余将军话有道理很,本王这几日正为了此事寝食难安。原也想出兵,奈何这几年益阳府旱涝不断,粮草不足,眼下军中所剩口粮勉强只能叫军中将士果腹。若叫他们出关,有些强所难了。想来余将军也知道马无夜草不肥道理,此时将士们饿得两眼昏花,如何能御敌?”

余笙闻言,看了眼耿奇声,忙道:“王爷,益阳府这两年……”

“余将军,半年前益阳府请旨赈灾折子就上了两遭了。”武言晓说道。

余笙跪地上,忙道:“王爷,倘若燕回关被破,不独益阳府,整个魏国都会落入蛮子之手。”

“是以,还请余将军为了魏国江山社稷,替益阳府将士求陛下赐下粮草。此外,军中刀枪也缺很,也要请陛下赏赐一些。”楚律说道。

余笙听楚律这话,便知楚律是早有准备,又看耿奇声不住地挤眼睛,因此便有意说道:“王爷话虽如此,但到底如何,还要等下臣请示陛下旨意。”

楚律点了点头,又听到外头传来砰砰两声,也有些头疼,便对余笙说道:“余将军先回去歇息吧,京中远离燕回关,想来余将军也不是十分知道燕回关事,还是请武先生一一给余将军演说一遍吧。”

余笙早知楚律不会轻易发兵,于是磕头之后又站起身来,看见楚律起身领着王钰出去,虽有些看轻武言晓,却还是笑着请他去说燕回关事。

楚律心知耿奇声一直跟着余笙大抵是想将从余思渡那边套来话说给余笙,也不拦着,因有他领路,便径直领着王钰要从府里穿过去进西院,才到角门处,又听到砰地一声,心里吓了一跳,耳边半日还能听到回响,忍不住冷了脸,才要对王钰说一声他先去蒲荣院瞧瞧,就见翠墨一溜烟地跟了过来。

翠墨垂手对楚律说道:“王妃说,王先生若是忙完了正事,就赶紧去一下蒲荣院,她有事讨教。”

王钰为难地说道:“属下不好进蒲荣院吧。”早先进那一次是特殊情况,此时没楚律发话,他也不好进去。

楚律冷着脸,心里也想知道石清妍玩什么把戏,于是对王钰说道:“随着本王一起进去。”

王钰说道:“是。”

翠墨机灵地进去通传,等到楚律、王钰进了蒲荣院院子,就瞧见地上一堆炮仗皮,石清妍搂着楚静徙坐廊下,楚静徙哈哈笑着,耳朵还被石清妍捂着。

王钰眼尖地看见地上掉着一个香囊,心里立时明白定是石清妍拉了一群一起看,此时那群听说他进来了,就手忙脚乱地回避了。

“王先生来正好,替瞧瞧这炮仗可能做成摔炮。”

王钰蹙眉道:“什么是摔炮?”

“就是摔出去它就响,本王妃想着等吴姨娘出嫁时候,叫送亲队伍一路撒红纸,红纸里搀和进去摔炮,一路摔过去,这样才够喜庆。”石清妍说道,原想用花瓣,奈何眼下除了几朵零星梅花,就再没有其他花了。

楚律不耐烦道:“王妃,这炮仗需点燃才会……”

“王爷是外行,就不要掺和们内行事。”石清妍不留情地说道。

楚律吸了口气,忍不住握紧拳头,暗道自己果然太忍让石清妍了。

王钰有些尴尬地说道:“王爷说是,这炮仗需点燃才会响。”

石清妍诧异道:“不是啊,要是上下两块小石头,中间隔着一点火药,也不能摔响吗?”

王钰看见廊下阴凉处堆着一簸箕火药,眉心跳了跳,只觉得石清妍当真会自娱自乐,大着胆子走到前面,拿了纸张卷了一点药粉,忽地瞧见面前递过来一块金闪闪金砖,抬头看见楚静徙穿着一身纱裙涨红了脸又有些期待地将金砖递给他,伸手接过,待楚静徙又跑回石清妍腿上坐着,就一咬牙用力地一砸,没听到什么动静,又欢了一小撮火药,砸下去后听到砰一声,随后又掂了掂手上金砖,瞧了眼手指上不小心炸开一点油皮,便一本正经地跟石清妍说:“王妃要摔炮,大概能做出来。”

“真?”石清妍惊喜地说道。

楚律不耐烦道:“王钰,莫随着她胡闹。”

石清妍对王钰招了招手,王钰立时上前两步躬身听她说话。

石清妍低声说道:“先做了摔炮,摔炮做出来后,就知道该怎么做炮弹了,那炮弹丢出去,自己就会炸开。”

王钰想着“炮弹”二字,便点了点头,说道:“属下明白了,”伸手看着自己破了那点油皮,心里也明白了那炮弹效用,又低声道:“王妃,若做出炮弹来……”

“装弩上。”石清妍跟王钰心有灵犀地说道,见王钰是个触类旁通,便有几分佩服他。

王钰终于明白为何石清妍作弄甘棠自己依旧不是十分厌烦她了,惺惺相惜地点头,说道:“王妃果然英明。”

“彼此彼此。王先生做好了之后,千万得叫本王妃见识见识。”石清妍说道,“只是眼下别叫那外行知道,他知道了,定会觉得咱们是无理取闹。”

王钰是知道近石清妍跟楚律有些不大对付,又觉总归自己做出来东西是要献给楚律,因此便点了点头,说道:“属下遵命。”说完,暗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匠,似石清妍这般总是能指点他制造出武器,才是高。

“下去吧。”石清妍挥了挥手,瞧见楚静徙还微微嘟着嘴盯着王钰手里金砖看,就笑道:“小仙子,咱们视金钱为粪土,不看了啊。”

楚静徙吐了一口唾沫,冲那金砖说:“这是粪土。”

石清妍看楚静徙做这不雅之举,暗道这可不是仙子作为,忙说道:“心里明白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王钰看石清妍已经开始教孩子了,屈膝行了礼后退下,退到楚律身边,看楚律脸色不好,便有些讪讪,没话找话地说道:“王爷放心,王妃如今教三姑娘,郡主就交给甘棠了。”

楚律想起楚静乔没事就奔到王府去,不由地蹙眉,心想若是王钰知道楚静乔过去学是什么,就再不会说这话了,一边向外走,一边问王钰:“方才王妃跟说什么了?”说完,想起王钰从石清妍面前退下恭敬模样,蹙了蹙眉,暗道楚静乔只跟着石清妍学就够了。

王钰笑道:“王爷日后就知道了。”说着,见手里还拿着金砖,临出蒲荣院时候,瞄了一眼,瞧见金砖上刻了个石字,暗道这石王妃果然将锦王府府库当她们家了,想着,就将金砖揣了怀中。

楚律心中有些憋闷,有些介怀石清妍有话只跟王钰说模样,但就如他不会背着王钰跟甘棠做出对不起王钰事一样,他也不信王钰会跟石清妍有个什么,心里想着冷落石清妍几日了,今晚上也哄哄她了,于是也不再追问王钰什么,就领着王钰向西院去。

西院之中,陆参领着几个工匠已经做出了装着轮子弩机,虽还有些瑕疵,但也是一大进步。

楚律欢喜地叫王钰试验了几回,后笑道:“多谢陆先生了。”

陆参乃是一工匠,勉强认识几个字,此时听楚律尊称他为先生,便忙受宠若惊地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原是王先生高才,能描画出这模子,不然小哪里知道这弩机还能这样造。”

王钰笑道:“才是不敢当呢,这都是王妃功劳,也不敢居功。”说着,又绕着这弩机转了两圈,看着楚律欲言又止,终归是什么也没说就径直从西院离开了益阳府。

待回到家中,瞧着自己带回来那块金砖,王钰便又去了自己书房,瞧见书桌上胡乱地摆着一些零碎东西,就将金砖放一旁,然后坐书案后,暗道石清妍也算得上他师父了,早先石清妍说是要一架弩,如今为报她指点之恩,自己合该做出弩还了她情。想着,便从身后百宝槅子上拿了早先石清妍不要那架镶金嵌玉弩来摆弄,随后又纸上胡乱描画起来。

累了半日,王钰才从书房出来,瞧见外头月光已经映照了积雪之上,便向后头去,待进了卧房,看见甘棠侧着身子搂着陆迎儿睡,伸手将迎儿手塞到被子里,转身就要向外去。

“钰哥——”

王钰回头,看见甘棠微微抬头看他,便笑道:“睡下吧,去书房歇着就好。”

甘棠支起身子问道:“钰哥用过饭了吗?”问着话,又伸手试探了迎儿额头,摸到她额头并无异样,便松了口气。

王钰点了点头,说道:“王府里用过了。”瞧见甘棠起身时候领口张开一些,露出一角粉红抹胸,便别过脸去。

甘棠笑了笑,就又躺下。

王钰见甘棠醒了,便趁机问道:“今日郡主来,可有难为?”

甘棠微微摇头,随后问道:“钰哥,王爷跟王妃还没和好吗?”

王钰一怔,忙道:“怎知道?”

甘棠有些酸涩地一笑,“郡主跟王妃母妃母女情深,瞧见她,便知道了。钰哥劝一劝王爷吧,毕竟,一世夫妻不是那般容易修来。”

王钰闻言,暗道果然楚静乔因为石清妍给甘棠脸色看了,因那一世夫妻话有些黯然,又想石清妍虽有大智慧,但也应该谦逊一些,不能太跳脱了。

“明儿个便借口要操持陆参婚事,替跟王爷婉拒了郡主造访。”

甘棠微微睁大眼睛,听到迎儿嘤咛一声,伸手拍着她肚子,便没了言语。

王钰见此,未免惊醒迎儿,忙退了出去,待出了里间,听到里头甘棠轻声哼唱着哄迎儿声音,不由地回想起石清妍抱着楚静徙看放鞭炮样子,暗道甘棠这样才是贤妻良母,一个巴掌拍不响,也难怪楚律会跟石清妍闹别扭。

虽也希望楚律跟石清妍和好,但总归这些事不是他能插手。

这边厢王钰、甘棠夫妇两分床歇息,却一派岁月静好模样,那边厢,石清妍、楚律同床共枕,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却说石清妍听说楚律要来,又叫沉水准备了蒜汁帕子准备“矫情”地将楚律哄走。

不巧,楚律又似早先那般直到二才来,有幸陪着石清妍一个床睡楚静徙因白日里看多了石清妍点火放炮,这会子就尿了床上。

石清妍原想着楚静徙被奶娘们教养晚上知道拉尿了,因此抱了她暖床也没料到会遇上这事,此时忙起身披着衣裳叫将楚静徙抱起来换衣裳换被褥,自己哆哆嗦嗦地站床边看着。

不想楚律这会子就进来了,许是有些惊讶石清妍会领了楚静徙一起睡,便走到床边,摸了把石清妍手,说道:“好歹披了衣裳。”

石清妍下意识地避开,冷笑道:“王爷来臣妾这做什么?”瞧见自己声音猛地抬高后,楚静徙立时被吓醒,啊地一声哭出来。

楚律有些责怪看了眼石清妍,恰看见挪开枕头下放着一方帕子,一时兴起了怜子之心,便拿了帕子要给楚静徙擦眼泪。

石清妍见是沾了蒜汁那一条,自己为取用方便才放枕头下,忙伸手抢过来。

楚律心中疑惑,见沉水要将那枕头拿走,便接过枕头,枕头下闻了闻,闻到大蒜味,心里便了然,见石清妍裹着披风椅子上等着沉水、祈年换了被褥,便也一旁坐着。

沉水、祈年等见情形不妙,便识趣地将抱得严严实实楚静徙抱走。

石清妍躺换被子里,觉得冷很,裹紧了被子躺着。

“蒜汁?”楚律沉声说道。

石清妍唔了一声。

楚律回想起这几日来石清妍哭闹,暗道事有反常必有妖,果然是用了蒜汁才哭,“为什么?”

“大冬天动情伤身,哭上一场容易伤风感冒。”

楚律想要冷笑,随后却又没了这嘲笑她心,一字一顿地说道:“王妃当真是惜命。”说着,瞧见沉水大着胆子送了热水进来,便等沉水出去后洗了手脚,然后上了床,盖着被子,瞧见石清妍并不像早先那般将他当做火炉一般靠过来,一时也无心向她凑过去,心里感慨良多,许久说道:“睡吧。”说着,就转身背对着石清妍,听到身后她轻微地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觉得老四如何?”

“陛下是个好。”

“那本王呢?”

“……混球一个。”石清妍原也要说楚律是好,但心思一转便又改了口。

楚律侧着身子笑了,将手探向身后,摸到石清妍手,便拿了手指抚摸着她手,说道:“本王永远不会要甘棠,放心吧。”

石清妍闷声笑了一声,暗道想要甘棠,本王妃就要了王钰,反正王钰猿臂蜂腰,要了也不吃亏,随即将头靠楚律背上,笑道:“王爷可要说到做到。”

楚律见石清妍如此,就知道两和好了,心里想着如此也好,将她手拉到面前轻轻抠弄两下,听她呼吸舒缓知道她睡着了,因她柔软身子紧挨着自己后背,不由地就来了兴致,便转过身,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解开她衣裳,轻轻贴过去,想顶入之后再将她弄醒,于是轻轻地试着戳了一下,不想一下子就进去了,且她身下湿漉漉,心里诧异,便退出身来,微微掀开被子,就着外头烛光一看,只见自己身上染红了一片。

“血染青龙喽。”石清妍打着哈欠支着身子瞄了一眼,伸手将自己衣裳整理好,便兴致昂然地等着看楚律怎么办。

楚律眼皮子跳个不停,身下也软了,低声道:“王妃为何不告诉本王信期里?”

石清妍含糊地说道:“本王妃怎么知道王爷今晚上来了兴致?”说着,嫌弃地瞥了一眼楚律身下,悠悠地说道:“这玩意怎么这么像是被砍了头泥鳅?”

楚律拉了被子遮住身下,听到石清妍这戏谑话,低声道:“王妃不起来服侍本王擦洗?”

石清妍枕着手臂,笑道:“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告诉王爷一句真话,那就是将本王妃从床上拉起来起码要倒霉十年,王爷自求多福吧。”

楚律听她这自信话,忽地醍醐灌顶一般,醒悟到早先和好不过是想引诱自己与她敦伦然后骗自己染了一身血。因想明白了,便立时起身披了衣裳,绕到隔间恭桶那,瞧见沉水、祈年机灵地留了热水温这边,于是洗了身子,待要叫石清妍替他拿了干净衣裳,又觉那是不可能事,自己折了出来,光着腿待要找衣裳,又不知衣裳哪里,一时气愤,抬脚踢向柜子,便觉脚趾上疼痛难忍,料到此时他光着腿沉水、祈年是死也不会进来,又瞧见石清妍趴床上那幸灾乐祸模样,一咬牙穿了外裤便向外头去。

外头守夜丫头瞧见他虎着脸出来,赶紧开了门送他出去。

楚律阴沉着脸走到前院,就见翠墨领着顾逸之正书房前转悠。

顾逸之看见楚律回来,忙迎了上去,说道:“王爷,大事不妙了。”

楚律见顾逸之三半夜书房外徘徊便知事情不好了,忙问:“到底是何事?”

顾逸之说道:“陛下被烟雾熏坏了眼睛,堂兄领着他上门求王爷给陛下诊治来了。”

楚律眼睛忽地睁大,双手紧紧握拳,暗道好不要脸物,竟然敢来寻他,楚徊定是看见他只叫赶,不叫抓,因此吃定了他以大局为重不会拿了他怎样,于是胆大包天地送上门来了,简直是欺太甚!

天上月牙孤零零地挂着,一阵小风飕飕地刮过,楚律腿上汗毛立了起来,忽地他想,自己当真开始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蹲地画圈圈:这是泥鳅吗,有这么粗壮泥鳅吗,有吗,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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