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8号
这一问,倒是让皇上也愣了一下。
“好像,好像确实是。他们说的不真切,爱妃若是想知道,就叫刑部的人再来问一问?”
“嗯。”谢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果当真是同一所青楼,那她几乎可以肯定,景舜的死,背后一定还有其他文章。
“陛下。”这也才过了没多久的功夫,谢敏好像就恢复了七八分精神似的,不知道的话,几乎都看不出她刚刚才经历过些什么,“臣妾想,现在就传刑部的官员进宫,就直接来紫宸殿,臣妾有些要紧的话想立刻就问。”
“额,爱妃现在身子可要紧不要紧?”皇上一面看着谢敏,一面好像在问自己。
“不要紧。”谢敏回答的异常坚定,“若是有些话不问清楚,就是让臣妾这么在这儿躺着,也是劳神费心,不得安宁,还不如快快解了心中的这一团疑惑的好。”
“好,好。”皇上听到这话,哪里还有迟疑的理,连连点着头,吩咐梅英德把刑部几个专管此案的官员立刻传来了紫宸殿。
快马加鞭赶来的,有丁侍郎,苗侍郎,还有沈仵作。
三人进得宫来,连忙请安磕头,生怕皇上和贵妃娘娘,把丧子之痛,转化为对他们无力破案的愤恨,要是那样的话,三人也许不仅是连官位要保不住了,性命只怕都要堪忧。
可是皇上和谢贵妃不仅没有发怒,反倒是对三人客气有加,尤其是谢贵妃,好像一个学生请教老先生一般,脸上写着满满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三位大人,请将你们所知道的,再本宫面前,在一五一十的讲一遍,所有的细节,都不要落下。”
三人面面相觑,对着一位刚刚失去儿子的母亲,要再讲一遍发生的故事,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呢。
“贵妃让你们说,你们就但说无妨,而且要说得尽量详细些。”皇上在一旁补充到。
苗侍郎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说道,“微臣是当时去到案发现场的。只怪微臣有眼无珠,当时并不认得死者就是三皇子,只当是个京中的公子哥儿罢了,因此就吩咐手下人将尸身包裹好带走,在现场问了一通,也没问出个什么来,没有人认得死者是谁,也没有人看见死者死前在做什么,因此,觉得没什么发现,就先回来了。”
“嗯。”谢敏点了点头,虽然“死者”、“尸身”这样的词汇,每一次被说出来,都好像一把把利刃插在她的心口上,可是眼下,为了找出真相,只得强忍着心痛了。“说得好,就这么说。”
苗侍郎见得到了贵妃的肯定,便接着说道,“回到刑部之后,还是丁侍郎见多识广,说是好像三皇子,这时候大家伙儿才都聚过来看,有些人认得的,便确定了,说就是三皇子。”
苗侍郎一边说着,一边瞟了一眼丁侍郎。
上次景舜大闹凤鸣阁的时候,丁侍郎就是那个带人五花大绑将他带回刑部的人,后来被证实了此人是三皇子,差点儿没把丁侍郎吓得魂飞魄散。
因此,刑部当中,若说是有谁记得景舜的长相的话,那自然就属他记得真切了。
“回陛下、贵妃娘娘,当日,确实是微臣最先认出三皇子的,因为,因为之前有幸见过一次……”说到这里,丁侍郎声音小的和蚊子哼哼似的,生怕又惹起皇上和谢贵妃不快。
“就是那次景舜在凤鸣阁伤人的时候吧?没事,本宫说了,今天在紫宸殿内,所有的话,都可以但说无妨。”谢敏果然是个内心极为强大的女子,只要能达到目标,就是再痛些,她也可以忍。
“是,是。”丁侍郎连连应声,“微臣看出是三皇子的时候,知道大事不好,连忙一边派人给宫里面报信儿,一面就立刻带人再次返回凤鸣阁查看,只可惜还是迟了,出了这么大事儿,凤鸣阁里面除了老鸨和姑娘们,当夜的客人几乎都走了,想问话,却是问不出什么。”
“什么都问不出么?问到哪怕一丁点儿,你也说说看。”谢敏对这个回答,显然是并不满意。
丁侍郎努力的回忆有什么可以值得一提的,“那鸨母说,晚上生意很好,客人又多,每个姑娘都在忙着,因此大家谁也没注意到谁,也是有的。只是有一个姑娘提到,说隐约着好像见到过三皇子,当时她还主动提出来要陪着吃酒玩乐,不过说三皇子对她正眼都没看,好像是去找人的。”
“找人的?”听到这里,谢敏猛地坐了起来。若是景舜果然是奔着某一个人而去的,那就可以证明,自己之前所想,有七八分可能为真了。“是找什么人?找姑娘,还是找那里的客人?”
“这个,这个就没人知道了……”
谢敏点了点头,其实不管景舜是去找什么人,他是被人骗了去的,这一点也是可以肯定的了。
那么如果有人计划好让他那晚去了凤鸣阁,就几乎可以肯定,他的死,跟这个人,是脱不了干系的。
“微臣记得,第一次到凤鸣阁的时候,看着周围围了一大圈儿的人。”旁边苗侍郎插话道,“听他们议论说,好像没见到三皇子跟别的人说过话,当时大家伙都是听到酒杯落地,才注意到这边有人出了事儿,当时,他身边没有什么人。”
“这可是奇了。”皇上皱着眉说道,“景舜若是去见人,那见面的人也应当在那里才对啊……”
“她确实在那里。”谢敏突然十分肯定的说道,“她就在那里。能让景舜这些日子里突然变得兴高采烈,而且奔着青楼去的,不会是什么好人,肯定就是那青楼里面的什么姑娘,之所以别人都觉得没看到,不过是因为她出现在那里最正常不过了,所以没人留心。”
“爱妃的意思,是一个景舜被一个青楼女子所诱?”皇上对于这个结论,并不怎么愿意接受,尤其是还当着三位大臣的面儿。
皇子留恋青楼,最后还因此死在那里,说了出去,真是太有损皇家颜面了。
谢敏抿了抿嘴,这个结论,虽然她也不喜欢,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只能有这一个猜想了。
“仵作。”她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话,转过头来,看着沈仵作,“你有什么可以说的?”
“回娘娘。”沈仵作连忙走上前施礼,“最奇怪的事就在这里了,下官做了这二三十年的仵作,斗胆自夸一句,也不能算是学艺不精了,只是三皇子之死,下官来来回回检验尸身检验了快有十来遍,实在是只能得出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结果。”
“什么结果?”
“照下官看来,三皇子身上伤寒气虚,导致全身气血不足,器官衰竭而亡。可是,通常这样的症状,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家里面病个三年五载的,才会这样死去,三皇子年纪轻轻,也从没有什么大病大灾的,更何况出事前不多久,还有人看到他好好的,实在是不解,怎么会有这样的症状。”沈仵作一边说,一边摇头。
谢敏听着这些话,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好像不受控制似的,不停地扑簌簌掉落下来。
只是虽然眼泪在流,可是表情仍然是平静得很,她问仵作道,“沈仵作,你的意思,是我的景舜突然莫名其妙就得了一种怪病,让他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般气血两亏而死?”
沈仵作回道,“正是这个意思,只是太不可能了,下官实在是不懂……”
“那只有得病这一种可能么?会不会是有人下毒?”谢敏心中还是坚信,景舜不可能是突然生病而死,这背后,定有蹊跷。
“额他这个……”沈仵作一时间语塞,“娘娘,若是下毒,尸身上定还是要有其他的症状的,比如七窍流血,口吐白沫……”
“好了,你只说不可能就是了。”皇上不愿再让沈仵作说下去,生怕这些话会吓坏了谢敏。
谢敏倒是十分不在乎的样子,“有没有可能是没有症状的,查不出来的下毒?”
“额……”沈仵作更加不知所措了,若是说世上绝无他查不出来的毒药,那未免把话说得太绝了,可是若是有这种一点儿症状都没有的,他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你就说,有还是没有?”谢敏步步紧逼。
“也不能说没有……”
“那就好了。”虽然沈仵作回答的极为勉强,谢敏还是相信,只有这一种可能,能够解释景舜所遭遇到的一切。
那么剩下来,就是要查查清楚,到底是谁,在那一晚约了景舜出去。
“哎,都怪微臣没用,早知道,到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该把所有人都带回刑部细细审问才是……”苗侍郎还在责怪自己,想着在皇上和贵妃发怒之前,先自己把自己的过错说清楚了,一会儿也可以少受些责怪。
“此话说的过早了,苗侍郎。”谢敏好像想清楚了什么似的,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现在,你们还是有机会补救的。”
“娘娘有何高见?”两位刑部侍郎听说有的可以补救,都好像看到了讨好娘娘、升官发财的机会。
“依本宫看来,首先,此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景舜的什么怪病,一定是被他人不知道下了毒还是下了蛊,才搞出来的。其次,这背后之人,有七八成的可能,就是那凤鸣阁里的,不是鸨母,就是哪个生的模样不错的姑娘。既然搞不清楚,你们就把这凤鸣阁里面所有能找到的人统统带到刑部大牢里去。”
“全部?”
谢敏这个命令,不仅丁侍郎苗侍郎有些为难,就连皇上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