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一下车,苏慧拉着陆初嘘寒问暖一番后,眼巴巴地看向慕云深手里的婴儿篮。
慕云深揽过陆初,笑着对苏慧说:“妈,外面风大,阿初和安安都吹不了风,我们进去再说。”
“对对对,怪我疏忽了,快进去。”苏慧一边往里走,一边扭头吩咐同样眼巴巴想抱孩子的周姨:“把屋里的空调调高点,还有让厨房把给阿初熬的补汤都端上来,记得口味放轻一点,还有婴儿床,再看下铺得够不够软,小家伙细胳膊细腿的,别给硌着了,还有……”
“夫人,我晓得了,你都说了不下十遍了。”周姨笑着打断她,高兴地进屋去吩咐了。
陆初和慕云深相视一笑,周芸和邹成提着行李,跟在苏慧后面进了门。
一进门,苏慧就忙不迭把安安从慕云深手里接过来,慕云深扶着陆初坐定,看着苏慧抱着孙子喜不自禁的样子,对陆初道:“估计当年我和苏暮出生的时候,妈都未必有现在见到安安这么开心。”
“那是,隔代亲!”陆初还没来得及答话,苏慧就嗔了慕云深一句,将安安抱在怀里,脸上别提有多开心了,“你出生的时候,我每天心惊胆颤,生怕你们兄弟有个什么闪失,安安可不同,他现在是我的心头肉,谁敢动他一下,我就跟谁拼命,就算是他父母,我也不是不许的。”
陆初闻言,顿感无奈:“妈,你会宠坏孩子的。”
“我不管,我就要宠出一个混世魔王出来。”苏慧说罢,逗了逗怀里的孙子,“是吧,我的乖孙。”
襁褓中本来安静睡觉的乖孙察觉到什么,眼睛掀开一条缝,不哭不闹地看向苏慧。
苏慧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激动的声音发颤:“云深,阿初,快看快看,安安睁眼睛了。”
夫妻俩本来坐在一旁还很淡定,一听到儿子睁眼顿时坐不住了,几乎同步“唰”得站起身。
若要真算起来,陆初和慕云深今天也才真正意义上见到孩子,心情不会比苏慧平静到哪里去,苏慧一句话二人就坐不住了。
“阿初,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快坐回去,我抱过去给你看。”苏慧急忙让陆初坐回去,自己则是抱着安安过去。
安安乖巧地躺在襁褓中,与早上的惊鸿一瞥不同,此刻小家伙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眸色偏浅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陆初与儿子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呼吸不由一窒,她颤声问苏慧:“妈,能让我抱下安安吗?”
“说什么傻话,安安是你的儿子,你想抱就抱,哪有什么能不能的?”苏慧说完,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在她怀里。
陆初双手环住儿子,每次抱着安安,感受着他呼吸带来的细微颤动,她都觉得心软成了一团,就连呼吸也不自觉放慢跟孩子一样的频率。
“我说得对不对,眼睛像你。”慕云深与儿子对视了一眼,笑意温温道。
“哎,你还别说,安安这眼睛真是和阿初如出一辙,漂亮极了,长大肯定是个小帅哥。”苏慧叹道。
陆初望着安安那对陆家人特有的茶眸,手指微微收紧。
陆家人三代命运多舛,但她的安安必会如他的名字一样,平平安安。
“眼睛像我,长得像阿深。”陆初低头看向安安,轻声道:“帅不帅都不要紧,健康就好。”
苏慧接话道:“说得对,咱们安安只要健健康康的,哪怕长成葫芦娃,我都要宠上天。”
“妈。”慕云深嘴角微微抽搐:“我和阿初也生不出葫芦娃。”
“哈哈,你少得意,你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丑死了,跟安安差远了去。”苏慧开怀地笑起来,问围上来的周姨:“阿茹,你看安安是不是跟云深小时候很像?”
周姨看了一眼,顿时也笑得合不拢嘴:“像,像极了!”
慕云深:“……”不是刚还说他丑得不如儿子吗?
陆初同情地看了一眼被挤兑的丈夫,笑问:“阿深,你要不要抱抱儿子?”
“嗯。”慕云深俯身,刚小心翼翼地把儿子拥进怀里,原本还睁着眼睛看热闹的安安突然眉头一皱。
慕云深见状,本能地察觉到有些不妙,果然下一秒,怀里的儿子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嘴巴一扁,“哇”地一声哭出来。
客厅里瞬间安静得好像时间被定住了一样,更显得这声哭嚎声“惊天动地”,苏慧率先反应过来,迅速从慕云深怀里将孙子抢了过来,另外两个女人连忙围上去,一口“乖儿子”一口“乖孙”地哄着。
被挤出包围圈的慕云深,还保持着抱的姿势,一脸不明所以,但他面前的几个女人分明已经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他抱着侥幸态度看了眼自己的太太,却发现陆初连一个余光都没给他。
慕云深顿感无奈地放下手,“阿初……”
“你不要说话!”陆初扭头冲他吼了一声,又全心全意扑到儿子身上了。
慕云深:“……”
他又看向苏慧:“妈,我说……”
“没尿,安安可能只是饿了,阿初没有母乳,阿茹,你去看看奶瓶放哪了,冲点奶粉过来。”苏慧扭头看到慕云深杵在她身后,皱眉不悦道:“站远一些,挡着空气流通了,你杵在这里,安安都呼吸不到新鲜空气。”
安静站着都被嫌弃占新鲜空气的慕云深:“……”
他看了眼被簇拥在中央的儿子,默默走到了一旁。
小腿被什么东西拱了一下,慕云深低头便看到西西正拿着它的胖脑袋一下一下地拱着他。
慕云深拿着脚尖将它挑开,西西又牛皮糖一样地缠上来。
如此两次后,慕云深蹲下身子,抬指在不屈不挠的胖猫下巴处挠了挠。
西西受用地眯着猫眼享受他的侍弄。
“混账东西!”慕云深笑着拍了下它的胖脑袋。
以往但凡陆初在家,这鬼机灵猫早就贴上去,哪里会来黏他,今天见陆初一心扑在儿子上,忽略它后,这才退求其次来缠着他。
西西被慕云深拍得龇牙咧嘴,在他的淫威下,委委屈屈地“喵”了一声。
慕云深见它一脸没骨气的样子,终于大发善心将它捞进怀里,大掌在它背上一下一下薅着。
心想,这小混蛋可比现在被众星拱月得那只看得顺眼多了。
西西仿佛知道他心声一样,扬起它那胖得几乎要看不见的脖子朝慕云深“喵”了一声。
慕云深见它笨拙的样子,不禁莞尔:“看来,我们以后又要一起作伴了。”
这厢,在慕氏一手遮天的慕董事长被逼到要与猫作伴,那边陆初几人终于七手八脚地把安安给哄安静了,几个女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这个亲爹的存在。
陆初抬头,便看见慕云深抱着猫站在角落,侧脸莫名落寞。
心中顿时有些愧疚,她把安安交给苏慧,起身朝慕云深走了过去。
慕云深察觉到身后动静,扭头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陆初,西西亦是看到了她,猫眼一亮,后肢一蹬刚想往陆初身上跳,就被慕云深眼疾手快的按住了,西西起跳失败,愤怒瞪了慕云深一眼,爪子在他衬衫上扒拉着“哗啦啦”地响。
慕云深俯身,将它轻轻丢开,冷声道:“滚远去,那是我老婆,改天给你找只母猫。”
已经被迫绝育的西西:“……”
陆初:“……”
她同情地看了胖猫一眼:“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西西好像绝育了吧?”
“嗯,就是要他能看不能吃。”慕云深淡定地将自己身上的猫毛捻掉。
“……”
西西是跟你是有多大仇?
“你怎么过来了,那小混蛋睡了吗?”慕云深视线轻飘飘地朝“混蛋”儿子那边看了一眼,语气酸溜溜的。
陆初拧眉:“慕先生,那是你儿子。”
“儿子儿子,你心中只有儿子还有我吗?”慕云深抱怨道:“我在医院担心受怕了几个月,你一见到儿子,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陆初无言以对,安安的出生是她赌来的,得知儿子还活着时,她几乎一个心思都在儿子上,确实冷落了慕云深不少。
慕云深问:“那还不是混蛋?”
“你跟儿子吃什么飞醋?”陆初扯了扯他的手指,笑道:“难道你不喜欢安安?那刚才是谁巴巴地要去抱儿子,还把他弄哭了。”
慕云深:“……”
儿子,真他妈的债主一个!
“真想把他塞回去,换个性别再出来。”慕云深咬牙切齿道。
“好啊。”陆初笑眯眯:“如果你能生的话,我很乐意。”
慕云深怨念横生:“我要是能生,带把子的直接让他胎死腹中。”
陆初拍了他一下:“慕云深,你够了哈!今天就是个意外,正好你碰孩子的时候,他刚好饿了而已,再让我听一句你骂安安的话,就给我睡书房去。”
许久没有睡过书房的慕云深硬邦邦道:“慕太太,你确定你是过来安慰我的?”
陆初莞尔一笑,勾住了他的手指,将手蜷进他的大掌中:“我能全力陪安安也就这几年,等他再大些,就要上学了,到时候我就把他丢到学校让老师去管,再大些就更好办了,直接丢给媳妇去管。可是你不一样,无论安安多大,在家还是以后离家,我都是要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慕云深闻言,脸上紧绷的神色瞬间缓和了些,他用力回握住陆初的手,郑重而又温情地承诺:“嗯,一辈子。”
他顿了顿,又道:“但该吃的醋还是要吃。”
“……”
陆初想,家里约摸是多了两个孩子,一个是真懵懂不明事理,还有一个则是……嗯……偶尔无理取闹。
但陆初没有想到的是,安安一见慕云深就哭似乎并不是意外,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慕云深一抱安安,后者就会嚎啕大哭,但只要不抱他,就会安然无恙,甚至还会吝啬得赏他几个笑容,于是慕云深直接被苏慧勒令不准碰安安,这个亲生爸爸当得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搞得他十分郁闷。
慕云深虽然嘴上说着儿子“混蛋”,但心底却喜欢得不得了,陆初还在康复期,不能亲自带儿子,于是苏慧便主动揽下了带儿子的任务,慕云深被苏慧看得紧,想儿子的时候,只能在他睡熟的时候偷偷去戳两下小脸或者拉两下小手,做这事还得悄悄让周芸找借口把苏慧引开,看次儿子就像做贼一样。
这夜,慕云深趁着安安熟睡,又成功地去婴儿房戳了几下儿子的脸,心满意足地回到卧室时,便对上了妻子似笑非笑的目光。
慕云深正了神色,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初:“我在二十分钟前就听到你在楼下下车了,怎么才上来?”
慕云深今天开会,饭前打电话回来说会晚归,不要等他吃饭,而往常他晚归回家如果在客厅没看到她,第一件事,便是上楼看她睡了没。
慕云深将手机掏出来搁到一旁,伸手扯了扯领带:“在楼下跟妈说了会话。”
“是吗?”陆初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去看儿子了。”
“谁要去看那小白眼狼。”慕云深冷哼一声,“一碰就哭,好像老子欠他八百万一样。”
“呃,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就是那个欠了八百万的老子。”
慕云深:“……”
他见陆初起身要往外走,奇怪地问:“去哪?”
“去看儿子,今天下午儿子发了点低烧,我有点不放心。”
“我也去。”慕云深几乎不假思索地跟上她。
陆初挑眉睇了他一眼:“刚才是谁说不去的?”
慕云深冷哼一声:“我又不是去看他,我是陪我老婆去。”
“……”此地无银三百两。
安安并没有再烧起来,睡得也很安稳,陆初在婴儿房待了一阵,这才放心地回了卧室。
“妈去哪里了,你刚才回来有看到她吗?”陆初问慕云深。
陆初看得出来,慕庭东的故去给苏慧带来的打击很大,她把安安当成了心灵寄托,这些日子更是一步都不肯走远。
慕云深道:“不知道,可能有什么事在忙吧!”
陆初点点头,没再多问,但在进卧室的时候,状似无意开口道:“对了,忘记告诉你,妈说方便我晚上看孩子,刚在婴儿房装了监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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