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睁着眼睛,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听到动静扭头看见门口的慕云深后,身体猛得一弓,像暗夜里被惊动的猫,警戒又防备。
慕云深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了顿后,垂眸掩住眼底异常的情绪,走过去把早餐搁在床头,对陆初说:“醒了?起来吃点东西。”
陆初神色冷淡地瞥了眼早餐,缓缓地扭过头,抱着床单不说话。
慕云深看了她一眼,挨着床头坐了下来,屁股刚及床单,陆初就抱着被子反射性地弹跳起来,缩到了床的另一侧。
慕云深微怔,原本已经抬到半空想要探查她额头温度的手又隐忍地收回。
看来他昨夜的疯狂把陆初吓得不轻,后者现在看到他就好如惊弓之鸟。
“我不碰你。”慕云深温声说罢,拿过餐盘里装着温盐水的杯子,递到陆初面前:“你昨天晚上高烧烧得有点脱水,先补充点水分再吃饭。”
陆初就是被渴醒的,昨夜的嘶吼加上高烧,她此刻喉咙干得好像要磨出血来,嘴唇更是因为脱水结出了一层死皮。
但她不想喝水,亦或是说不想喝慕云深递来的水。
陆初依旧没开口,但眼睛里拒绝之色很明显。
慕云深看懂了,这种状态,他并不陌生,曾经有四个多月的时间,陆初对他都是这种态度。
现在,不过是重回原点而已。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头,一个跪在床上,在高度上势均力敌。
但总归会有个人先打破僵局。
这个人是慕云深。
他说:“阿初,我是你的丈夫。虽然昨夜的事情,是我强迫了你,但你心里明白,我们的关系,是合法的。”
听到“丈夫”二字,陆初目光倏然凶狠地盯向慕云深,攥着被子的手收紧,在被单上拧出几条很深的褶皱,她哑声开口的时候身子抑制不住微微颤抖着:“慕云深,这不能成为你逞凶的借口。”
慕云深注意到陆初的动作,忍住了想要安抚她的冲动,看向她淡声道:“但这可以成为我逞凶的理由。阿初,丈夫渴望妻子本是人之常情,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会有需求。”
陆初双目通红:“你可以去找别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只有你是我的妻子,我要对我的妻子忠诚。”
“我不是!”
慕云深闻言,将水杯放回床头,他俯身拉开了床头柜最底层,从中拿出一本鲜红的本子递到陆初面前:“即使你把结婚证放在看不到的角落,甚至刻意将它遗忘在初云居,但也不能改变你我已婚的事实,慕太太。”
陆初看到他手中的结婚证,目光骤然一缩,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走一样,身子颓然滑下,“慕云深,那又如何……我不会爱你。”
“我不在乎。”
“我恨你!”
“那便恨吧。”
“你有为之不顾一切的未婚妻。”
“我只有妻子。”
陆初抱着被子,把头埋在其中,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走。”
慕云深盯了陆初良久,将结婚证收起,“好,我出去。”
他说完,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