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脱口而出,司徒天静愣住了,他也愣住了。
“皇上,您说笑了,司徒天静只是一介平民,实在是担当不起您的厚爱呀!”
半晌,司徒天静才回过神来,趁着他走神,她推开了他。妃子,做了他的妃子,那岂不是永远都要困在这个皇宫里面。
“你敢违抗朕的话!”心里说不出的生气,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里,两簇火焰正冉冉升起。
“不敢!”垂下眼睑,拒绝与卓鸿煊对视,司徒天静望着自己的脚尖。
卓鸿煊屏住呼吸,耐着性子说道:“既然不敢,为何又推辞!”
从未有想过如此想要拥有一个女人,那份被他掩埋在内心角落的柔情,轻易的在这个女人面前流露出来。
“皇上已经将臣女指给了南儆王,若在强行封我为妃,定会遭天下人耻笑,皇上定然不愿做个昏君吧。”司徒天静拉开两人的距离,卓鸿煊不似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
“只要朕愿意,随时可以收回成命。”卓鸿煊自满的望着司徒天静。
“皇上,您不觉得这做的手段太过于下三滥吗?”司徒天静不屑的讽刺着。
卓鸿煊是个只爱自己的人,此刻的甜言蜜语都是致命的毒药。被骗了第一次,难道还会在被骗第二次吗?
“如果你答应的话,朕自然不会用这样的手段了!”卓鸿煊说的理直气壮,根本没有觉得自己的手段有多么的卑劣。
司徒天静淡淡一笑,清澈的大眼睛,透着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他,冷声着道:“若皇上执意如此,那请皇上随意。只是进宫的只能是司徒天静的一具尸体罢了。”
听她这样一说,卓鸿煊脸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
他只是想利用司徒天静罢了,可不能一时急功近利,坏了自己的计划。
既然入了宫,想让她心甘情愿当自己的棋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好了,朕就不打扰你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卓鸿煊便离开寝宫。
当外边响起了四更天的响声时,司徒天静再也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床上。
望着胭脂色的床幔,司徒天静在心里已经默默地咒骂了卓凌煜千百遍。带她进宫,却将她丢在这里置之不理,真的是岂有此理。
前脚宫女们从前门离开,后脚寝宫的窗户就突然的打开,一个黑衣人瞬间窜了进来。
听见动响,司徒天静立刻腾身站了起来,还来不及惊叫,一张帅气熟悉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王爷,难道你认为飞贼这个身份会很适合你吗?”司徒天静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没有大声喊出来,否则的话,一定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这已经是第二次你突然从窗户外面闯进我的房间了。”
“这是第三次了!”卓凌煜冷着脸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眉头拧成一股,跌跌撞撞的朝她靠过去。
该死的女人,居然那天晚上没有认出来他。
司徒天静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似乎不对劲,立刻上前将他搀扶着从而忽略了他刚刚说的话。
刚刚一碰到他的手臂,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暖的湿意。
腥咸的味道,窜进鼻尖,司徒天静惊恐的放开手,低头一看,只见双手已经被鲜血染红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天静忍不住惊呼出来,他竟然受伤了。
惊慌之余,司徒天静抽出随身携带的绣帕,将卓凌煜受伤的地方简单地包扎。清秀的眉,微微蹙起,司徒天静忍不住关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卓凌煜轻勾起嘴角,眉梢含笑的望着司徒天静。她的关心,让他觉得很暖心。
瞧他那模样,司徒天静有些头皮发麻,没事笑的那么迷人干什么。
长得俊美就算了,一双眼睛还带着那么强的电流,真的是造孽。
“王爷,你看够了没有,我让人找御医来吧!”抿抿嘴,压下心里的不快,司徒天静带着卓凌煜来到床边。
卓凌煜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快得令人抓不住:“本王受伤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你的侍女也不能说!”
司徒天静听得暗自心惊,却为表露出来。“既然这样,那我就简单地替王爷包扎一下吧!不过,王爷你不是不能行走吗?为何会从外面飞身进来。”
以前也替他包扎过伤口,对她而言,并不是难事!所以她三两下就处理好了伤口。
瞟了一眼他的手臂,白色的手帕并未被血迹浸透,看来应该是止住血了。
司徒天静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俯身将丝帕解了下来,将卓凌煜的袖子卷了起来。手臂上赫然出现一道深深的伤痕,让司徒天静差一点惊叫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下手居然这么狠!幸好是在手臂上,如果是在胸口,恐怕就必死无疑了!
“你不是向来很聪明吗,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装的。在慈宁宫我可以不用轮椅,皇上也不会知道的。”
若不是被卓鸿煊的死士发现,他也不会受伤。
思之至此,司徒天静心里居然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小伤而已,不用这么担心!”卓凌煜将司徒天静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看尽眼里,也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心疼,语气也不自已的变得柔和起来。
无端被卓凌煜调笑,司徒天静脸瞬间涨红起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他疼得忍不住咆哮起来。
“司徒天静,你谋杀亲夫呀!”
冰冷的语气让司徒天静有片刻的怔松,对上那双阴鸷的双眸,没入鬓间的浓眉此刻微微紧蹙,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重。
“对不起,王爷!”司徒天静诚心道歉,她只是一时羞愤难平,所以下手就重了一点。
卓凌煜也并不是不讲理之人,见司徒天静这么诚恳,也就不予追究了。
见她包扎好了伤口,卓凌煜将袖子放了下来,缓缓地站了起来,柔声道:“好生休息,本王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便悠然转身离去。
望着卓凌煜挺拔的身躯,司徒天静再次失神了。
明明受了伤,却心里还牵挂着她这个被他遗弃的未婚妻,他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态度。
书房内,卓凌煜负手立在窗前,修长的手指,轻叩着一旁的案几,望着窗外的夜色,凤眸微眯,猎豹般深邃的眸子,如一潭寒潭,令人看不透猜不透。
忽地,烛火一晃,一个黑色的身影,一单手撑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您要的东西!”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却听得出对卓凌煜十分的尊敬。
卓凌煜依然望着窗外,语气平缓的说道:“算了,现在警卫森严,没找到也无可厚非,先下去吧!”
“是,王爷!”黑衣人点了点头,但是弥漫在书房的血腥味,让他多嘴问了一句。“您受伤了?”
瞥了一眼手臂上碍眼的白色丝巾,卓凌煜慵懒的勾起了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淡笑,道:“一点小伤,无碍,不用如此大惊小怪!”
“是!”黑衣人幽幽的垂下头。
“这次虽然没有查到什么,但是你们依旧要留意宫里的动向,若有什么异动立刻向我禀报。”卓凌煜手指轻弹案面,一抹冷冷的笑意染上薄唇。
黑衣人细长的眼眸一垂,开口道:“还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尽心去办!”
“对了,我让你调查白衣楼楼主的事情如何了?”卓凌煜随口问道。
黑衣人长眉轻颦,沉声道:“还请王爷赎罪,查无所获。”语毕,他将头颅垂得很低。
卓凌煜微微一叹,衣袖轻轻一挥,“去吧。”
一身劲装的黑衣人纵身一跃,只感觉一道黑影掠过,转眼之间已经消失不见。
望着轩窗外寂静的夜色,卓凌煜的深眸中带着一丝邪气。
不愧是白衣楼的楼主,居然可以将他和司徒天静的关系隐藏的这么深,让他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调查出来。
棋逢对手,倒也是有趣!
翌日,天色微亮,司徒天静早早的梳洗打扮,昨晚就有宫女叮嘱过她,一定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这宫中妃嫔去请安都是在所难免,更何况她这个小小的准王妃。
推开寝宫的雕花的格子门,却瞧见卓凌煜坐在轮椅上等在树下。
伴着晨曦,他苍白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被夕阳染红的脸颊多了几分醉人的神色。他神色安然,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你这是……”司徒天静没有想到一早他就出现在浅花阁。
“我与你一道去给太后请安。”卓凌煜的声音有些低沉。
司徒天静心中一动,隐隐的有些担忧,虽然昨日他生龙活虎的离去也难保证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你来推我。”卓凌煜指了指自己身子底下的轮椅。
司徒天静迈步走到他的身边推着他朝着太后的寝宫走去。
她安静的前行,偶尔低头看一眼卓凌煜,他神色安然淡定,瞧不出喜怒。
当初若不是自己利用了他,这个傲然霸气的男子,又何须如此的隐忍,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