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开始零落
我心亦然
撷一片放在手心
我闻到了秋的气息
听到了生命停止跳动的音符
耳畔回荡着的
是你呢喃的心语
我想要拾取每一片
每一片金黄色的叶子
装进青春的包袱里
编织成一个有着相同颜色的梦
梦中有你有我
娟秀的文字,像溪水一般,潺潺地从叶尘的笔尖流淌而出,若不是亲眼所见,很多人定会认为执笔之人,应该是个清新脱俗的文艺女青年才是。
古人常云,字如其人,透过那些轻描淡写的一撇一捺,毫无苍劲有力之感的一笔一划,便可大致推出叶尘是一个性格温和,多愁善感的人。早在初中的时候,叶尘的字就一直备受陶甜老师的青睐,还常被视为其他同学学习的楷模,同时也为他的作文增加了不少的卷面分。
有多久没有写诗了?叶尘暗自神伤的在心里问自己,细数过往,一股行将就木之感油然而生,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自己没有再写过一首诗,一首积极乐观向上的诗。那个下自成蹊,笔耕不辍的追梦少年哪去了?那个出口成章,文质彬彬的叶尘哪去了?是因为江郎才尽,没有灵感,没有文采,还是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忘记了自己最初行走的初衷?
轻轻合上紫蓝色的日记本,叶尘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十五的月亮依然很亮很圆,将地面照的犹如白昼一般明亮,月亮依旧是这个月亮,只是曾经的两个人,如今天各一方,徒留下无尽的回忆刺激着叶尘的大脑,让他深深的坠入悲伤的深渊,无可自拔。
记忆中,也是一个浩月高悬的中秋夜,呼呼的风声,似乎还缭绕在耳畔,不曾散去。
双脚悠闲自在地摇晃在空中,许烟雨恍如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津津有味的吃着叶尘剥好皮后递过来的水果,好奇地问叶尘,“你是怎么找到这棵树的,坐在上面既可以一览周围的美景无遗,又可以纳凉吃东西,真是棵多功能的好树。”
听到许烟雨夸赞的话语,叶尘兴奋地差点一高兴从树上跌落了下来,佯装毫不在意的撇过头,脸上却掩饰不住露出了高兴的表情,“我也是闲逛时不小心遇到的,当时我见它老树盘根,枝繁叶茂,枯藤缠绕,心里便萌生了一个想爬上来的念头,没想到一爬上来后才发现这棵老树竟然别有洞天,浑然是一把供人闭目养神的好木椅,所以我就想着带你来树上赏月了。”说着,叶尘从悬挂在树杈上的塑料袋中拎出一团黄色的香蕉,扯下一个,娴熟的剥掉香蕉皮,微笑着朝许烟雨递了过去。
“你给我吃这么多东西,要是那天我变胖了,你依然会像现在一样对我这么好吗?”许烟雨天真烂漫的抬起头,紧紧地逼视着叶尘的眼睛,不给叶尘任何一丝躲避的机会。
淡然一笑,叶尘温柔地伸出右手,为许烟雨轻拂起被风吹散在眼前的秀发,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傻瓜!我爱你,爱你的全部,你胖了,我对你的爱就多了一点。”
“真的吗?”双手一把夺过叶尘左手中已剥好皮的香蕉,许烟雨立刻狼吞虎咽起来,“那我要多吃一点,这样的话,你对我的爱就会多一点了。”
望着一脸天真无邪的许烟雨,叶尘终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说你傻瓜,你还真傻了。水果吃多了,容易拉肚子,对身体不好。”
“我就喜欢做一个很傻很可爱的傻瓜。”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叶尘温柔的肩膀上,许烟雨撅着樱桃小嘴,柔柔地道。
叶尘习惯性的伸出左手的食指,蜻蜓点水般地在许烟雨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被别人说成傻瓜,自己还很享受很高兴的样子。”摇摇头,叶尘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唉!真不知道你们女生是怎么想的。”
“那是因为说这话的是你啊,有你在我身边,我甘愿做一个什么都不会很幸福很辛福的傻瓜。”面露羞色的将头深深埋进叶尘的怀里,许烟雨娇气的回道。
“你傻,我笨,不过,我喜欢,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傻笨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的一刻也依然傻傻的爱着对方,念着对方。”紧了紧怀里的许烟雨,叶尘笑若春风,脑海里满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和期待。
“嗯!嗯!”赞同的点点头,许烟雨感动的泪水早已噙满了眼眶,心里感觉美滋滋的,仿佛掉入了满是蜜糖的蜜罐里。
不远处,是喧闹祥和的小镇,此时正万家灯火阑珊,举家欢庆。凉爽的夜风穿过枝繁叶茂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混合着草地里一些不知名的虫子的鸣叫,合奏成了一曲悠扬婉转的夜鸣曲。静默了一会儿,叶尘眺望着朦胧不清的远方,幽幽地问许烟雨,“你还想吃什么水果吗?我拿给你。”
摇摇头,许烟雨幽怨的喃喃细语道,“市场上买的这些水果,经过包装运输后早就不新鲜了,要是能吃到刚从树上摘下或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水果就好了。”
“这好办啊,我们可以现在就去果林里摘,包你想吃哪个就摘哪个。”
“真的。”许烟雨惊喜万分的抬起头,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霎时间,树枝由于激烈的颤动,不负重荷的上下摇晃了起来。许烟雨忙紧紧地搂抱着叶尘,像一匹受惊的野马,嘴里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别动,别动。”见许烟雨忘乎所以的手舞足蹈,叶尘匆忙提醒她这是在树上,不是在陆地上,话音未落,许烟雨早就陷入幻想,无法制止了。轻轻拍着许烟雨的后背,叶尘附耳安慰道,“没事,有我在。我们到树下去吧!”
“还是地上好,想跳就跳,不受约束。”双脚刚触及地面,许烟雨便像小孩子似的张开双手,在原地转了几圈,疑惑的问叶尘,“你不是要带我去摘水果吗?哪里有啊!?”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前方不远处的森林边,应该有一片果林,里面栽种着各种各样的水果。”
顺着叶尘手指的方向,许烟雨跳跃着兴奋的眼神里顿时涂上了一层恐惧的色彩,与夜空相接的地方,是一片黑压压的杉木林,杉木林旁边种满了玉米,高高的玉米杆子,微风一吹,摇曳多姿的,像一个个游荡在人间的幽灵,令许烟雨的心感到拔凉拔凉的,顿时便萌芽了一种就算是人参果我也不吃了的念头。
“怎么,害怕了?”斜睨了一眼许烟雨,见她脸色微变,身体也卷缩了些许,叶尘在一旁**道。
“嗯!嗯!”微颤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叶尘的方向靠了靠,许烟雨目光如炬的盯着四周,“来时是白天没怎么在意周围的一切,没想到一到了晚上感觉就像是走进了坟堆里似的阴森恐怖,突然连风也感觉是凉飕飕的。”不舍的望了一眼远处的果林,许烟雨补充了一句,“我看还是算了吧,等明天天亮了再来也不迟。”
“怎么会不迟,那可是人家栽种的,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我一个人去去就来。”淡然处之的对周围的一切不屑一顾,叶尘说着便想撒腿就去。
“不……不要离开我。”猛然从身后一把抱住叶尘,许烟雨的眼泪差点就要被吓出来了,“你去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更害怕,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双手托起许烟雨有些苍白无力的脸,叶尘无奈的耸耸肩,“那好吧!”
拿起剩余的东西,临走前,叶尘忍不住向许烟雨调侃了几句,“看你这战战兢兢的样子,从小到大,应该没在夜间偷过别人家的东西吧!”
“没有。”肯定的摇摇头,许烟雨的脸上忽然现出诧异的表情,“你的意思是你晚上常去偷别人家的东西?”
一提到自己曾经辉煌的小偷历史,叶尘便忍不住眉开眼笑,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偷盗是一种高尚的行为一样,“怎么能叫偷呢?多庸俗啊,我们只不过是口渴了,想摘几个水果解解渴罢了。”
“大晚上的说口渴了,那不就跟孔乙己说的窃是一个意思了吗?说来说去,还不是偷。”撇撇嘴,许烟雨不屈不饶,不过,一想到叶尘为了自己义无反顾的要去偷自己想吃的水果,心里便感到一阵暖暖的。
“此偷非彼偷也。”嬉笑着,叶尘暗中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听着玉米叶子在风的鼓动下相互碰撞,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许烟雨不由自主也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紧紧跟在叶尘的身旁,一步三回头的张望着,总觉的有人跟在身后,踏着与自己相同快慢的步伐。稍不留神,便与叶尘相隔了几步之远,“喂!你走慢一点嘛!”出于内心深处对周围的恐惧,许烟雨以刘翔百米赛跑般的速度冲到叶尘的身旁,紧紧地抓住叶尘宽阔的臂膀,不放手。
嘴角飘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叶尘没有说什么,脚步却慢了下来。不一会儿,两人便相互依偎着来到了沥青路上,昏黄色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影在了一尘不染的路面上,很甜密,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