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陆离最终还是把嘉月留下了,并且把晏晏曾经给自己写的信拿出来,给嘉月看。
"我所了解到所有和他们有关的消息,便只有四年前,她给我寄得这封信了。"
嘉月拿过来,一字一句读着,生怕漏掉了任何有用讯息。
可是反反复复读了很多遍,都只是很普通的说家常,而且字里行间还透‘露’着,她不会回来了这件事情。
唯一有用的线索又断了。
"我也很担心他们。"班陆离蹙眉:"可是无能为力。"
他叹了口气:"其实就算是知道他们的下落,我能做的仍旧微不足道。"
嘉月看着他眼里的哀伤,终是放弃了继续追问,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好人有好报,他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班陆离的模样实在不像是隐瞒了什么,嘉月便微笑着告辞:"你放心,我会继续呆在饮祭身边,一有消息,我便会通知你的。"
"有劳了。"
刚才在屋子里这几个来回,让班陆离的风寒更加严重,他蹒跚着坐回到‘床’上,心口忽然突兀地痛着,一时间竟然痛的他喘不上起来。
他使劲儿敲打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恢复过来。
这猛然而来的心悸,让他后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比较灵敏,男人的也实在不容小看,这边班陆离才意识到要发生事情了,另一边晏晏这里便已经出事了。
维持了五年的平静生活,终究还是在天上猛然出现的天将的情况下,改变了一切。
临涣在镇上打杂工,晏晏带着牵燕‘荡’秋千,当她感到冷风‘逼’近时,单处的以为只是天气变冷。
刚抱着牵燕准备往屋子里面走。
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将自己拦住。
抬眼望去,白衣银袍,手握长枪,头戴银盔,周遭飘起的白云,让晏晏猛然心惊,她瞬间绷紧神经,往后退了两步。
却撞在另一个天将身上。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他们发现了?
晏晏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牵燕,可是她此刻不过一个寻常人家的‘妇’‘女’,怎可能在这样多的天兵面前,保护自己的‘女’儿不受伤害?
可她毕竟是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场面本就足够糟,更糟的是晏晏听见了久违的,天帝的笑声。
"娘亲,她们是谁,我好怕。"牵燕在晏晏的怀里紧张的不停在发抖,晏晏抱紧了牵燕:"没事的,有娘亲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话音刚落,怀里的牵燕猛然消失,晏晏慌‘乱’地在空中胡‘乱’地抓着,终是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看见掌心下面的牵燕。
天帝的身形高大,牵燕在他手上简直像个小婴儿,她因为害怕而大声哭了起来。
"娘亲救我!!!啊啊啊啊!!!娘亲!!呜呜呜!"
晏晏听着牵燕的呼喊心揪在一起,她想发力却发不出来,毕竟自己现在浑身的‘穴’道都被封死,根本没办法抵抗。
"‘穴’道都封死了啊。"天帝惋惜地砸了砸嘴:"你说你啊,为了逃避我的追捕。还真是放弃了不少呢。"他摇摇头:"那我带这么多天兵来,岂不是高估了你?"
晏晏虽然没有法力,但是为了‘女’儿,她何时怕过:"你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放了我的孩子!"
"放了她?"天帝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似得,哈哈大笑起来:"你有读过天规吗,仙和妖是不能结合的,你不知道?"
天帝看似用温柔的嗓音和晏晏沟通着,实质却是笑里藏刀。
"哼。"晏晏冷哼一声:"天规?还不是你定下的那些没有道理的破条例?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啧啧啧啧。"天帝皱了皱眉:"你这样说话,会把我惹生气的。"
"哼,不惹你,你便会放了我们?"
"你觉得呢?"天帝踩着祥云到晏晏的面前,站在地上,他和晏晏不过几米的距离,晏晏想要上前抢回牵燕,‘胸’前却被天将抵着利剑,动弹不得。
"你知不知道。当日你偷袭我那因修炼是留下的伤口时,那么多仙家看见,我堂堂天帝竟然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精’,你让我的脸往哪儿阁?"
他忽然抬起手,掐住了牵燕的脖子。
"我要把当年受到的屈辱,让你百倍地还回来!"
说罢,在晏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传来"咔擦"一声,在看过去,牵燕便歪着脖子倒在地上,‘胸’膛不在有起伏,眼睛就那样惊恐地瞪得很大。
"这便是你藐视天规的下场。"天帝倒是解释的有凭有据。
"牵燕!!!!!"晏晏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喊出的这两个字,她顾不得面前无数的刀枪抵着自己的身子,她就那样不顾一切地朝着牵燕走过去,利剑刺透了晏晏的‘胸’膛,肚子,肩膀,霎时间血流成河,身上像是一个马蜂窝,满满的全是刀枪。
可是晏晏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她继续往牵燕面前走着,惹得那些天将都情不自禁松开了手,她就带着满身的血和枪,跪在牵燕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抱住她,将她的脑袋抵在自己嘴‘唇’上面,喃喃道:"是娘亲对不起你,是娘亲对不起你,还是没能让你躲过这一劫,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场景着实惊人,晏晏浑身是血抱着自己的‘女’人,跪在自家院子里哭着,血一直流着,竟流到了大黄的窝里。
他"咯咯咯咯咯"地叫了两声。
临涣此刻也回来了。
他在从镇东口摘了新鲜的桂‘花’,想着让晏晏坐桂‘花’糕吃,牵燕最爱吃了,脑子里是夜晚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夜空下吃点心喝茶的模样,抬眼便看见那样的一幕。
目所能及的地方,除了血,就还是血。
他站在院子外面,手里的桂‘花’撒了一地,被风带走,只留下淡淡地桂‘花’香在鼻尖缠绕。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那不是晏晏,不是牵燕,不是自己家。
直到他听见大黄的叫声。
"呦呵,男主人回来了?"不用他开口,天帝先将他拉回现实。
"只可惜......"
临涣不理会天帝在耳边啰嗦,他径直走向晏晏,他颤抖着手想要触碰到她面前的长枪,却颤颤巍巍愣在半空中。
"神......神仙......神仙哥哥......"晏晏抬眸,送上最后一抹笑。
"晏晏!"临涣抱住身子瘫软下来的晏晏,他把手放在牵燕的鼻尖上,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快......快走......"晏晏虚弱着想要推开临涣,她气息微弱:"我......我可能......不能......不能陪你到老了......"
"你别说话。"临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温热的泪珠砸在晏晏的脸上:"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晏晏已经发不出声音,身子开始‘抽’搐,临涣抱着她,身子也不停地颤抖着。
晏晏想让神仙哥哥快些走,可是虚弱至极的晏晏根本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啪啪啪"远处拍着手的天帝缓缓走过来,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一切:"这么一副苦命鸳鸯的离别好戏,我还真的不忍心打断呢。"
临涣在晏晏的额头上留下一‘吻’,而后站起身来,挡在他们面前。
"有什么事冲我来。"临涣只是冷冷地开口。
只是几个字,临涣说的艰难,夹杂着浓浓的恨和满腔的火,他握紧着拳头,眼地发黑。
"呦呵,到底是相濡以沫的一家人,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啊。"天帝挑眉:"我还真没什么事情。"
"你不要惹怒了我。"临涣仍旧冷冷的。
这句话却让天帝当成了笑柄,哈哈地笑了起来:"惹怒你?!"
他快步走到晏晏面前,"嗖地"拔出一只‘插’在她‘胸’口的利剑。
晏晏"额"了一声便口喷鲜血。‘胸’口一个红‘色’的血‘洞’汩汩冒着鲜血,她身子刚才因为疼痛猛然直立起来,而后又软软地倒下。
"怎样,你现在,是能打呢,还是能骂呢?"
天帝咄咄‘逼’人,他派遣天将在月白山苦苦守候了多年,终是看见送信的白鸽飞过山头,天帝派遣天将追着那只鸽子,这才找到了他们的下落。
他岂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临涣眼底忽然冒出汩汩黑气,整个眼球都变成黑‘色’,他心口开始亮起橘‘色’的光,从微弱的闪烁一直变到明亮地刺伤所有人的眼睛。
身后浑身是血的晏晏,心口也徒然亮起一道光,那股光将她单薄的身子缓缓带起来,飘散在天际。
忽然,那股强光猛然一闪,晏晏身体里的刀枪全部从体内飞出,朝着天帝的方向迅速飞去,而后晏晏身上的血‘洞’开始急速愈合。
天帝虽然很轻松地躲过了飞来的长枪,但是临涣和晏晏的忽然反击让他不得不提高警惕,他望着‘胸’口那看不透力量的光。
下意识脱口而出:"‘混’魂丹!"
"天帝,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临涣说着便想天帝靠近,周围天将一个也不敢上前,天帝只身一人,怎么可能抵挡的过刚爆发出体内力量的晏晏和临涣,他慢慢的后退,直到不远处闪过一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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