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厉斯的带领下,夏至很快就来到了裴曜辰落难的陷阱不远处,她停了下来,示意瓦厉斯可以走远了。
瓦厉斯点点头,默默后退,最后身手敏捷地攀爬上了一旁的一棵参天大树。
在树上,他可以看清周围一切情形,以防夏至遇到野兽袭击。
夏至拿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衣服划破,露出胳膊,故意用锋利的草叶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将自己的头发扯乱,再抓一把泥土胡乱地往脸上摸去。
弄好之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确定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状态后这才开始胡乱地跑起来,然后故意尖叫一声。
声音一出,裴曜辰立即有了回应,“是谁?谁在那里?!田宛吗?是不是田宛?你有没有事?告诉我你有没有事?”
他的声音充满了担心与不安,那般的焦灼,透着赤祼祼的关心。
“裴曜辰?你……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我……我怎么没看到你?”夏至故意将及人高的草丛拨得‘哗啦啦’地响。
“是我!我是裴曜辰!你没事吧?”裴曜辰急促地问。
“我……我还好!我们遭到了偷袭……我和克莱尔找机会跑了出来,后来却不小心跑散了……我找不到她……到处找不到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被抓回去……”夏至大声说,“你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我在一个深达五六米的洞穴里……”裴曜辰不安地提醒,“你别乱跑。这里到处都是陷阱。不仅有岛上的原住民设下的,还可能有奥列格设下的。所以你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知道吗?”
“奥列格?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设陷阱?”夏至假装吃惊地问。
裴曜辰苦笑,“他是想设局暗算我。结果他成功了。”
“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早知道昨天就不该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了!”夏至懊恼地说,随后又不解地问,“只是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会被他暗算成功了?”
“因为我担……”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尖叫声,紧接着一个重物狠狠地砸了下来,好死不活地正好砸在他的身上。
本就伤重的他被这一砸砸得气血翻涌,差点喘不过气来。
但他顾不得许多,伸手抱紧了身上的人儿,忍痛迭声问道:“你还好吧?没事吧?”
夏至呻吟一声从他身上坐了起来,呲牙咧嘴地说:“痛。”
“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他急忙说。
她急忙格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没有。只是屁股痛。倒是你,你有没有事啊?”
“我的右脚伤到了。”裴曜辰无奈地说,“除此以后,没什么大碍。”
夏至起身站起,在狭窄而漆黑的空间里摸索着,“我来找到看有没有树藤之类的。”
“不用找了。我已经找过了,没有。”裴曜辰苦涩地说。
“那就试试看能不能踩着墙壁登上去!”
“不太可能。这是又湿又滑的土墙,没有着力点。”
“只要是土墙就有办法啊。咱们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让咱们在墙上凿坑,然后每上一步就往上爬一步啊!”
“这墙一挖就松,根本就不可能承受一个人的力量。”裴曜辰摇头苦笑。
方才在这里的时候,他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可是最终一一都失败了。
“我不信!无论如何我都得试一试!”夏至从地上摸到一块石头就开始挖了起来。
可是每挖一下就引起一大块一大块的泥土坠落而下。
夏至连挖了好几下,连换了好几个地方,都是一样的情况。
她不由沮丧万分,“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
裴曜辰温柔地说:“不要这么快就灰心。你先坐下来,好好养精蓄锐。等天一亮,咱们能看清四周的情况了,到时候再想办法。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夏至听了,无可奈何地说:“好吧。那就等到天亮。”
她依着墙坐了下来。
裴曜辰低声说:“别坐地上,地上太湿了,你会着凉的。过来吧。坐我身上。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趁机占你便宜的。”
“我才不怕人你占便宜呢!你好好想想,你什么时候真的占到我便宜了?哪一次最后不是被我弄得灰头土脸的?”夏至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觉得没有,我却觉得有。最明显的就是那天晚上,你醉得很厉害,我们……”他嘴角微微挑起,回忆起那一次激情相拥的夜晚真的很甜蜜。
但是他的话被她懊恼地打断了,“停停停!我可没兴趣陪你一起回忆往事!更何况,那天晚上是我主动是我在占你便宜。我把你折腾得差点精尽人亡不说,还让你大失脸面!哼哼。你现在在乔之安心里的光辉形象只怕得保留一辈子了!”
裴曜辰微笑,“我从来就不在乎什么狗屁面子。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晚。”
夏至听了,心里一滞,禁不住冷笑,“真的吗?和我在一起就令你那么快活?难道在此之前,就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你在床上********吗?”
裴曜辰顿住,好一会儿都没吭声。
夏至继续嘲笑,“哈!不会吧?你难道长这么大还没有过男女的床第之欢?哈哈!你也太可怜了吧?”
“你觉得我儿子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吗?”
“呀!我怎么忘记你有个儿子了?”夏至悻悻然地说,“那你还装什么纯洁?害我以为自己上了一个处男占了大大的便宜呢!”
“我从来没说我是处男。”
“哼哼!那我方才问你你不吭声?”
“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说。可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将我所有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裴曜辰低声说。
夏至撇嘴,“还是算了吧。我最不喜欢听别人的过往了。你的那些陈谷子乱芝麻的破事还是留着自己慢慢回味吧!不说了。睡觉!”
他含糊不清的话让她莫名生气,明明没想着他会老老实实地将他内心的邪恶说出来,可是还是生气,真的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一个字了。
“别生气。”裴曜辰温柔地说。
夏至没搭理他。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过来坐我身上。不要犟。这个时候让自己不要生病才最重要。要不然还真的没有希望了。”
“放心。我强壮得很,绝不会轻易病倒!你别说话了!心烦!”夏至没好气地说。
“可你如果不坐过来,那我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下去。”裴曜辰固执地说。
“你说吧!如果你觉得你精力旺盛的话,我不会介意的!”夏至冷冷地说。
裴曜辰当真一声一声地叫她过去,她只闭着眼充耳不闻。
最后,裴曜辰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坐过来,我只是想逗你说话。和你逗逗嘴,时间便过得快许多,会让我觉得我的确能捱到天亮。可是……”
他顿了顿,大口大口喘息起来,像个濒临死境的人为了活着拼尽全身力气想要尽可能地将新鲜空气吸进肺里。
她听得莫名不安起来,她知道他伤得不轻。
那个捕兽夹奥格列在装之前拿给她看过,那是一个很可怕的锯齿捕兽夹,凡是被夹住的野兽,一般都会流大量的血,最严重的腿骨都有可能被夹断。
算算时间,他受伤已经两个来小时了,流失了大量的血,现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陷入昏迷,也随时随地可能因流血过多而丧命。
可是他曾经是特种部队的一员,照理来说这点伤他有着很丰富的处理经验,应该不至于让他自己处于危险当中啊!
可是听他那喘息声,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没法不与死亡联系起来,她的心莫名颤抖起来。
她不要他的命!
她要的是让他一辈子都痛苦!
夏至起身站起摸索着朝他走去。
当脚碰到他时,她在他身边蹲了下来,颤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可是却没有应答声,回答他的仍然是一声急过一声的粗喘声。
夏至伸手去摸他,手却突然被他抓住了,紧接着感觉一股大力传来,她身子一歪便倒在了他身上。
他紧紧抱住了她,喘息着说:“不要离开我……我……我不想在生命终结的一刻如此孤单地死去……”
她听了,一阵悲恸涌上心头,眼泪莫名其妙地就扑簌而下,低声说:“你不会死的。不会有任何人会出事的!相信我!”
她说着便挣扎着想站起来,谁知他死活抱着她不放,而在这纠缠磨蹭之中,她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身体某处的男性特征太明鲜了,明鲜得硌得她小腹处生痛!
而他甚至还猖狂地吻她,不过一会儿,她的脸便湿漉漉一片!
她立即明白自己被戏弄了,不由又羞又恼地在他伤口处狠掐了一把。
“你好狠!”他痛得接连吸了好几口气,紧抱着她的手便无力地松开了。
她一跃而起,退后几步站定,冷冷地说:“你不是第一次知道我心狠手辣!”
他笑笑,温柔地说:“可你方才很温柔很可爱。我喜欢方才的你。”
“那是面对一条生命逝去时的本能。如果你喜欢,那你就真的去死吧!”夏至狠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