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间,仿佛有双修长的手将盖到我头顶的被子慢慢撩起,看着我被闷得被出汗的而结着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眼角刚滑落的一滴泪。卷缩成一团。
那是林远吧?是林远吗?
慢慢那双手拂开贴在我脸上的头发,一手伸我的腋下,一手伸到我的腿窝,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好像在最后,我又听到了左颜的声音,他温润的嗓音,无奈说了句抱歉。
不知道对谁。
磕着眼,被放在了一张床上,这是林远的房间,我记得。
外面两个声音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很久之后,轻微的关门声,有人拿着毛巾轻轻帮我擦拭,我渐渐轻松了不少。
身旁的床陷了下去,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我的腰。轻轻叹了口气,林远埋进了我的背。
噩梦连连,一个接一个,梦里的梦里的梦,却怎么也醒不来。明明是有意识自己想醒来,也明明能听到现实中的声响,甚至,能想象出那些场景。可是,就是醒不来。
我突然陷入绝望,直到有双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的情绪,我才慢慢放松。听到林远早晨所特带的磁性声音说,“还早着,给你请假了,多休息一会儿。”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出事儿了,就躲起来。奢侈地盼望着大家能瞬间遗忘。这就是我吧!
那时候,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的双眼几乎是刺痛着醒来的。在一片光芒中寻找着林远,他站在窗前抽着烟。
这是我知道的第二次。
其实不是没想过报警。只是,宁琪琪的爸爸是市长,怎么会承认这种不入流的东西?还有,她说删了的。那到底是不是宁琪琪发的,还不能这么快下定论。那到底是谁?让这张照片死而复生?
我还在纠结的时候,林远把窗帘拉了点,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抱着我,说,“阿遥,没事儿。”我点头。
他又说道,“我请了黑客删了。”我又点头。
他的手握着我的臂安抚。继续说道,“别害怕。”我愣了愣,下了意识又点头。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感觉到他把我的头往他身上靠,我们半靠在床上很久。突然我用着几乎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介意吗?”
身边的人,愣了愣,说道,“不介意。”
可是林远,你犹豫了。
我不介意你骗我,但请你骗我一辈子。
我心想,就算是删了也没用,会有人保存图片下来的。会有人私底下传送的。会有人,看着那样的我!
这是我这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怎么办?我又想逃了。可是,我的心在身边的这人身上,那我怎么逃也没用了。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有些慌乱,情绪有些崩溃。
“阿遥,你冷静一下!”他抱着的手,又紧了些,让我造成窒息的错觉。
他的手臂在我面前,我不加思索就往他手臂一咬。眼泪止不住往外流了出来。林远没有闪躲,一手伸给了我,一手在我背上轻轻抚顺着,说道,“阿遥,哭吧。”
至今记得,那天,离高考6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