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皇子闻言,征了征,失笑的摇头道:“我七哥还没娶王妃,臣弟怎好赶在哥哥面前!”
瑞亲王低斥了一声,微微皱眉道:“你倒是会转移话题!”
太子一愣,旋又笑笑,“十二弟说的也没错,七弟,自上次父皇要给你指婚,你毅然拒绝之后,这些年,你也就父皇硬塞给你的贾夫人,皇家的子嗣绵延,也是十分重要的,切莫让父皇为此事而担忧!”
瑞亲王低下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轻声道:“臣弟会好好考虑!”
“恩,那就好!本宫先回宫了!”太子摆摆手,挥手与两人告别。
十二皇子矗立良久,望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视线才问道:“七哥,太子他办这个诗会有什么目的?”
瑞亲王默然独立,思虑片刻,道:“你想,拿下这次诗会魁首,那此人必是名满帝都,太子再招揽他,以此为缘由而加以提拔,毕竟这几年我们已经拔掉了他太多的羽翼,该是他反扑的时候了。”
十二皇子嘴角一勾,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杯把玩着,笑道:“七哥,莫梓鸢这个小丫头也算是奇人了,从她的行为来看,不按常理出牌,不受世俗规矩禁锢,不过确实聪颖异常。”
瑞亲王点头,有些忧心地望着天际,缓缓道:“嗯,只是不知她为何来夺了这魁首,让太子计划落空了。”
十二皇子忍不住笑道:“那太子估计现在肯定气的跳脚,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粉面书生其实就是一个玉娇娘!”
参加完诗会的俩人乘着大家沉浸之际,一溜烟闪的无影无踪,逛了大半天,仍是不觉疲惫,各种摊铺统统扫荡一遍,又去了著名的‘天香楼’奢侈了一把,酒足饭饱后,莫梓鸢带着兰央购置了一些香火冥钱,出了帝都,往人烟稀少的城外而去。
一只全身黑色的乌鸦,扯着嗓子粗厉的叫唤着,兰央冷冷的抽了一口气,浑身直冒冷汗,小声问道:“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莫梓鸢好笑地敲了下她的脑袋,耸了耸肩道:“乌鸦也吓成这样,胆子这么小!”
兰央站直身躯,拍拍胸脯逞强道:“呃……我才不怕呢!”可那眼珠却四下快速地扫视,生怕再有什么骇人的东西跳出来发出怪异的声音。
莫梓鸢含笑望着她,安慰道:“别急!马上便到了!”
言谈间,两人已经来到一处悬崖边上,莫梓鸢径自将香火供品摆好,将冥钱黄纸点着,心中想道:踏雪,今日是你的头七!也不知道你可有亲人,虽然你将我掳走并且囚禁,但是我知道,你其实并不似江湖传言那么坏,自此一餐,阴阳两隔,希望你好好上路,下辈子好好做人!不知道你的灵魂是已经重新投胎,或者像我这般穿越时空,你我虽然匆匆相识,又匆匆别离,但是谢谢你最后对我的不离不弃,既然我活下来了,便会好好的活下去,不管前方是否充满荆棘!
探出头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暗叹道:踏雪,如果你的志向是要成为浩瀚天空中那颗耀眼的紫微星,其实这个结局也未尝不好,人死如灯灭,一切皆如梦幻泡影。
寒风呼啸地刮过脸庞,犹如一把剑刃刺过,莫梓鸢双手抱胸,微微缩了一下肩膀,轻叹一声,向兰央说道:“兰央,我们走吧!”
祭拜结束,两人一起下山,兰央见莫梓鸢脸色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不禁问道:“姐姐,你刚才祭拜的人是谁?”
莫梓鸢也不想隐瞒,犹豫了下才低低道:“是……我的朋友!”虽然素日里自己嘻嘻哈哈,但是每当夜深人静,便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清冷的身影。
兰央试探地问道:“是踏雪公子?”
莫梓鸢一愣,目光从兰央身上收回,含笑道:“你也知道他?”
兰央点点头,轻声道:“冷大人,经常跟我讲江湖中的事!”
莫梓鸢见兰央一脸崇拜地表情,不禁问道:“就是那个在瑞亲王身边,带着面具的男子?”踏雪亦是带着面具,突然想到,自己与他相识以来,竟然从未见过其真容。
兰央面颊酒窝隐现,声音娇柔道:“是的,冷大人说过,这踏雪公子神出鬼没,武艺更是超群,他创立的雪景楼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朝廷劝降无果,便进行剿灭,可是这几年,一直都是以朝廷惨败而告终,不料,他还是败在了我们足智多谋的王爷手中!”
莫梓鸢眨了眨眼,问道:“兰央,不曾想到那看起来冷淡如冰的侍卫,对你倒是不错啊,居然还给你讲江湖之事?”
兰央双眼雾气氤氲,轻道:“姐姐,冷大人对兰央有活命之恩,如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兰央了,只是……最近,他对我……”话至此处,兰央眼泪星闪道:“他一直避着我,也不再主动与我说话,姐姐,我是不是很惹人厌,所以……他后悔救了我?”
莫梓鸢闻言不由看着兰央,目光柔和,片刻后,以掌轻抚她头顶,安慰道:“我觉得,如果你有疑惑,就应该亲自问问他!”
兰央搔搔脑,讪笑道:“我……不敢!”
莫梓鸢摆摆手,似乎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笑道:“这有何不敢的,除非你……”
兰央狐疑问道:“姐姐,除非什么?”
莫梓鸢抿着唇偷笑道:“除非,我们兰央春心萌动,一颗芳心早已暗许!”
兰央涨红了脸,心慌的低下头,反驳道:“姐姐,我……我没有!”
“你看你那娇羞的模样!”莫梓鸢捧腹大笑起来。
兰央窘得满脸通红,不由跺了跺脚道:“姐姐,您就别打趣我了!”忽然想到什么,敛眉道:“姐姐,在王爷面前,你还是不要提及踏雪公子!”
莫梓鸢满脸疑惑道:“为何?”
兰央不由小心谨慎、一字一句的说道:“好姐姐,朝廷与雪景楼本就是对立的,王爷好不容易将他们一举歼灭,如果让王爷知道你来拜祭踏雪公子,王爷说不定会发怒,王爷发起怒来……”兰央念到此处,不由地全身一震。
莫梓鸢心中一紧,遂即笑道:“谢谢你,兰央,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姐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兰央眼神真挚,令莫梓鸢动容,见天色渐黑,连忙说道:“兰央!天色已晚,我们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