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时,在座位前后,我很普通,你却动人,你总是带着淡淡书香气息,不言不语。”
“渐渐熟悉,你笑如新莲初绽,欲语还休,而我却只能埋头,默默失神注视你的背后。”
“我悄悄随着你的脚步,走过校园内每一条幽静的路;我记得那年雪花飞舞,被你呵在手心,视线中静静凝驻;而我寄去的信中,沉甸甸的都是你喜欢的樱花碎瓣。”
“你说你困在这世间很难受,一直想要逃避,曾多次在佛堂前许愿,许愿来生,许愿你我,下一世要很好很好,而我亦是。”
“我是一条无处安身的鱼,你念叨过自己就是那一棵留恋这条鱼的海草,在深深海底为我筑一个留恋、守候的小窝。”
“。”
“或许吧,也许吧,前世见,来生会!”
“可是我在这里,你又在哪呢?”
梁晨寻遍记忆,两人从认识到熟悉再到相处,直至最后一面,仍是那场从天而降的灾祸,悲痛分别。
“。。”
“小子,嘿嘿。咕噜!”
梁晨前世记忆被一一唤醒而伤怀的这段时间,幽影已借助彩虹之桥横渡过虚无,从桥头跃下后眨眼飘至梁晨身边,刚要出言嘲讽,却恰好被一股威严、弘大的气势扑中,当即硬生生的把后续的话咽到了肚中,咕噜直响。
不仅如此,在它灵魂深处,竟然开始发抖,仿佛面对着天地间至高的存在,身不由己颤栗连连。
“本王今日真的要在你这蝼蚁手里栽个跟头吗?”幽影心有不甘,以它的危机意识,似有所察觉,又惊又怒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然而梁晨根本无心搭话,还沉溺在前世回忆之中,脸上泪痕未干,时悲时喜,似笑非笑,表情变化让人捉摸不透,明显没有回神。
“咔嚓,咔嚓!”
裂缝又炸开了无数道,延伸开来,引动整个石门,其上已布满密密麻麻似蜘蛛网一样的深口,仰首看过去,不仅石皮,连巨大的石块也纷纷从遥远望不到头的九天之际掉落下来,一路呼啸,声势骇人。
“小子,快跑啊!”幽影大喊道,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只是碍于没有实体。
梁晨一动不动,仍在发愣。
呼啸之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简直如天崩地裂一样,携万马奔腾之势,直直砸向石门底部渺小如蚂蚁的梁晨头顶,连幽影都忍不住一寒颤,不忍看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梁晨将会被当场砸成肉饼,骨头化为碎末渣子,一点整块都没有,但幽影也无可奈何。
“可惜了。”
就在幽影叹息将要失去一个血食补品之时,那滚滚而落的巨石、碎块却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轰然落地,砸成天坑,把梁晨压在地底,而是穿过他的身体,直接没入地下,消失不见。不仅如此,连最开始掉下的石皮也没有踪迹,石门底部根本找不到。
“幻境?”要是有脸皮的话,幽影定然感觉火辣辣的疼,因为被狠狠羞辱了,不由恼道,“我呸。本王是玩这行的老手,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来,大手笔啊!”
但是由不得它再惊叹,随着石门崩裂的越厉害,整个石门像一块被践踏、蹂\/躏的豆腐一样,破烂不堪,而那股威严气势,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威压,也随之越来越强,似乎将要破门而出,直冲它而去,要将它的灵魂直接碾压成齑粉,无论躲在何处,就算天涯海角,结果都是一样。
这是幽影的直觉,多年“掏鸟”养成的直觉,半点都不会错!
“不行,本王快要承受不住了!”
不知何时,幽影之中闪烁起星点光芒,忽明忽暗,想必是它正在使用各种手段,苦苦支撑着。
“一切都是你这小子的错,才将本王陷入此种险境!本王纵横半生,以前无论遇到何种封印之门,都无往而不利,从来没有栽过这样的跟头!”
幽影自觉反抗不了这种威压,也逃脱不掉,转眼间将一切矛头都指向梁晨,语气恶毒而又狰狞,竟忘了是谁刚才快将梁晨折磨的几近疯狂!
“哈哈,都是我的错,那又如何!”一直发愣的梁晨突然转过头来,从血色的双眸中射出两道凛冽至极的锋芒,冷声吼道,“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地府再走一遭能怎样!嗯?”
纷多记忆,齐至脑海,回过神来的梁晨自己也不清楚是处于一种什么状态,就感觉心头似乎憋着一口无名的业火,想要泼撒出去。对于幽影折磨他的事,梁晨根本还没来得及梳理,所以并非单单针对,只是恰好撞上。
锋芒射来,并没有一点威力,但幽影却感觉浑身像刀割的一样,冷、寒,如坠千年冰窟,气势竟然不由一弱,却转而恼羞成怒,如烈火上最后挣扎的蚂蚱,近乎嘶歇底里的大吼:“地府是什么,本王不知,小子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我就是梁晨!”梁晨像发泄一样,回吼。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今天必须给本王陪葬!“幽影并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也不需要答案,在最后时刻,像梁晨一样,也只是为了发泄,发泄它的不甘,发泄它的怨恨,”本王是谁,是方圆千里地域天上地下的主宰,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等死!”
“蝼蚁,纳命来!天赋神通,噬魂!”
“来吧!”此时的梁晨,比任何人都疯狂!
一道幽光,不再是青芒,从幽影中冲出,如闪电般瞬间降临到梁晨头上,眨眼形成一个快速旋转的漩涡,里面充斥着极致阴冷、邪恶的气息,渗入鼻腔,渗入视觉,渗入灵魂,渗入到肌体每个组织。
梁晨只觉得脚下一轻,仿佛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向着那漩涡里直直飞去,耳边传来嘿嘿的狞笑,心中却丝毫无惧。
洒脱,根本不是洒脱,至多算是精神错乱,尚未完全清醒。
然而就在梁晨的头顶发丝即将没入漩涡之际,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开天辟地的壮举,擎\/天巨门终于完全破碎,霎时从门内倾泻出万丈光芒,如旭阳初升,驱走所有黑暗,驱走所有於阴,照亮了整片虚无空间。
“啊!”凄厉的惨叫随即响起,只见幽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变淡,再淡,尔后消融,但它犹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本王不甘,不甘,天赋神通。”
在刺眼夺目的万丈光芒中,梁晨感觉到很温暖,仿佛回到前世婴儿之时亲人的怀抱,又如徜徉在传说之中的天堂,心头的业火突然就那么消散了,不喜不怒,不哀不忧,如老僧入禅,心无杂念,宁静平和。
睁开眼,迎着光,于石门尽头内,梁晨分明看到了一双如黑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在眨动;一名伟岸如山的枯槁老者,在皱眉沉思。还有一角图,却宽广无比的图,像把整个天都遮住了,正闪耀着无尽光芒。
“这是。不可能。饶命!”
“咿呀!”
“有些事,我不便于插手。”
“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