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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浣接过秦云笙手中的信,朝她一福道:“小姐且宽心,奴婢这就去。”
秦云笙朝她看了一眼,淡淡应了一声,道:“早些回来。”
避过庆国公府的众人,秦云笙将玉浣自国公府后门送出后,回到自己的院子中,闭目养神:这几日九姨娘在牢中所经历的一切便会传遍京城,面对一个失德失节,名声败坏的夫人,秦义庄恐怕是气急败坏的很吧。
倚在榻上,静静地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浓厚乌云遮月蔽星,夜色黑漆漆的无一缕皎洁月色。夜风凉如水,吹在身上让人寒的发抖,野猫凄厉尖哨的叫声宛如裂锦一般,一声声的,令人毛骨悚然。
翌日,京兆尹府经核查秦家药铺中并无陈年毒草药,此为临铺争抢生意,而蓄意陷害。秦李氏阿梧无罪获释。
秦府因此有一时的欢乐气氛。
但欢喜不到一日,市井谣言四起,九姨娘在京兆尹府官牢之中所受的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刑罚被京城百姓津津乐道。有人同情其无辜,有人幸灾乐祸其倒霉,亦有如秦云笙这等纵火之后,隔岸观火其狼狈。
总而言之,秦李氏阿梧此人在众人悠悠之口中,越传越不堪,到得了最后在京城百姓的眼里,这个秦府的九姨娘便已是成了一个失德失节,名声狼藉的娼|妇。
秦府中风波四起。
秦府,九姨娘的院子中。
官牢之中的几日,九姨娘坏了身子,元气亏虚,差点小产失子。
纵然如今时至夏初,但九姨娘却还是畏寒的裹了厚厚的狐裘,坐在阳光下,偶尔有两声沙哑压抑的咳嗽声。
在这一院的闲适寂静的气氛中,秦义庄宛如一头杀红了眼的无识畜生一般,一脚踢开了九姨娘的院门,怒气腾腾的踏入院中。
“贱人!”见到院子中正闭目小憩的九姨娘,秦义庄眼中的猩红之意尤甚,他疾步走到九姨娘的身边,大手一抓提着九姨娘那如绸缎一般丝滑乌黑的青丝,就把九姨娘从躺椅上揪了起来。
九姨娘正在浅眠,被秦义庄扯得头皮一痛,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迎面就是秦义庄的一巴掌。
秦义庄的这一掌打的甚重,九姨娘的眼前一黑,耳边直是嗡鸣作响。
“你这个贱人!”秦义庄大声的啐骂着她,手掌落下,看着九姨娘那瞬间红|肿起来的面颊,眼中一点怜香惜玉的神色都没有,反而胸膛中的怒火燃烧的更盛了。
秦义庄重重的喘|息了两下,双目猩红的瞪着九姨娘。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打过九姨娘,秦义庄仍觉不解气,朝她恨恨的啐了一口。
“老爷——”脸上的疼痛宛如万针齐扎下脸一般,九姨娘看着秦义庄,脸色苍白无血色。
“闭嘴,你这人-尽-可-夫的荡-妇!”九姨娘讷讷开口,话还未说完,秦义庄便已暴喝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过才被京兆尹府的人抓走几天,就这么急着找男人,贱人,你是当我死了吗?没有一点能力,不能救你出来,是以你就急着勾-引那牢里的狱卒,想让他们把你放了吗!”秦义庄好似已失去了理智一般,抓着九姨娘披散的青丝就要往墙上碰。
九姨娘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那与自己越来越近的墙壁,奋力的挣扎起来:“不,老爷,我没有!没有做背叛你的事情,求老爷饶命啊!”
“没有做?!”秦义庄丝毫不为所动,“贱人,还在信口雌黄!”
九姨娘拼尽全力的挣扎着。
只听“刺啦——”一声,九姨娘以丝绸所制的那身春裳便已在二人的厮打间被扯烂了。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上边红红紫紫的鞭痕,铁烙印,尤为的刺目。
秦义庄看着她背后的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心中没有一点同情怜悯的念头,反而是更加的愤怒。
一种被妾室背叛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出来,羞|耻感,愤怒感,犹如毒草一般在秦义庄的心头疯长!
秦义庄双手掐着九姨娘的脖子,双目瞪的极大,其中血丝遍布,很是骇人。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他使劲掐着九姨娘的脖子,“贱人!我掐死你,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九姨娘的脖子被秦义庄掐的生疼,一种濒死的窒息感迅速在她的全身蔓延,求生的本能,让她疯狂的挣扎起来,她尖细的指甲用力的抠着秦义庄的手,企图掰开他的手。
秦义庄的手被她掐的都破了皮,汨汨殷红鲜血涌出,秦义庄心头怒火仿若被浇上了一桶油一般,燃烧的更盛!手下越发的用力。
九姨娘已是喘不过来气,她翻着白眼,犹如被搁浅在泥摊上的鱼儿窒息濒死,她用尽全力的挣扎着,不停地拍打着秦义庄的手,“老爷,饶命!”她艰难的一字一顿的道。
“天邪——”就在九姨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声。
秦老夫人快步的走近院子里,“儿阿,你这在干甚!”
九姨娘看见秦老夫人眼中顿时一亮,拼尽全力一般的朝老夫人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老夫人救我!”
秦老夫人也是听过京城百姓中流传的疯言疯语的,对九姨娘有辱了秦府名声一事亦是颇为的气愤。若不是顾忌着九姨娘有秦府的子嗣,她或许早就将九姨娘以家法处置了。
见九姨娘丰腴身姿暴露阳光之下,其上交错遍布的伤痕,触目惊心。秦老夫人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她暗忖:像这样声名狼藉,不堪入目的女人留在秦府就是个污点,留一天都是会让秦府受人诟病,这次等她生下了孩儿,便就早早寻个错处,将她处理掉。
秦老夫人心中打定了主意,看着九姨娘已被秦义庄掐没了半条命,怕她肚中的孙儿受了影响,惊呼一声,忙吩咐予姑让她将两人分开。
秦义庄如今正在气头之上,见予姑上来,一把将她撞倒在地。
手中越发的用力。
九姨娘拍打秦义庄的手也是渐渐软绵没力,秦老夫人见势不好,也顾不上管予姑,就去拉秦义庄。
一时,几人在九姨娘的院中乱作一团。
就在秦府因为九姨娘的丑事而变得如此热闹的时候。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秦云笙,在庆国公府中日子过得却是越发的平淡如水。
和风擦过面颊,秦云笙坐在院子里,手执一纸书卷,煮一壶清茶,晒着暖洋洋的日光,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无论九姨娘的丑闻在京城搅动起来的风云有多大,都是传不到她的院子之中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秦云笙头也不抬,专心致志的看着书卷,曼声说道:“秦府里如今怎么样了?”
玉浣低声道:“如小姐所料,府里如今已是炸开了锅了。老爷听了那市井间的疯言疯语简直气坏了,我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老爷在街上听了那些传言之后,几乎是连车夫都叫,自己驾着马车赶回了府里,脚不沾地的就直冲进了九姨娘的院子里,喊着骂着要掐死九姨娘呢。”
秦云笙素手翻去一页书纸,眼里蕴了淡淡的笑,“是吗——他听了这话那么生气,也不知到底掐死了九姨娘没有?”
声音轻轻柔柔的,但莫名的,立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玉浣却生生打了个寒颤。
“没有。”玉浣头越发的低垂下去,“老爷冲进九姨娘的院子中不一会儿,老夫人闻讯就赶到了。几乎就差一点,老爷就把九姨娘给生生掐死了呢。”
秦云笙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温柔如水,“不掐死她也好,留着她再多跟她磨几日解解烦闷,也是极好的。”
听得秦云笙这话,玉浣不知如何作答,立在那里双手紧紧地捏在了一起,寒蝉若噤。
秦云笙笑意淡淡的,也不在意。
看着书卷,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玉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玉浣一怔,说道:“回小姐,已是四月廿二了。”
“四月廿二。”秦云笙蓦地将身子的力量全部放由坐着的椅子上,微微扬首望着湛蓝如洗的碧空,犹自喃喃了一声。
秦云笙阖起眼睛,将眼底的情绪收敛在眸底:这日子过得居然都这么快了,四月廿二日,离那件事也是不远了阿,看来她要动作快一些了。
秦云笙闭着眼睛,心中兀自沉思着。
秦云笙不说话,玉浣自然也不敢吭声,她身子僵硬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好似一尊木胎泥塑的石像一般,唯恐自己惊扰了秦云笙。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徐徐传来。
玉湖提着食盒走近了秦云笙,朝她一福脆声道:“小姐,四小姐来找您了。”
秦云笙蓦地睁开眼睛,深深沉沉的眼底如注清流。
四小姐?
秦云笙坐直身子,秦云紫来做什么?
“小姐,四小姐如今正在国公府外等您了,说是有要事找您,让您赶快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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