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儿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明面上的敌人,可比深藏的钉子好提防。若是我把她处置了,不仅打草惊蛇,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敌人。幕
林媛不懂,既然已经找到了下毒之人,为什么不把她带到老太太面前处置了她?反而还要留着呢?
金玉儿却是摇了摇头,拍拍她的手,羡慕道:“媛儿,你家里没有这种复杂的深宅关系,所以你体会不到其中的险恶。那个人,我没有处置了她,而是找了个由头,罚她去院子里干重活了,而且还派了心腹时刻看着她,这样她就算是想再作怪,也完全没了机会。”
“那就赶紧处置了他!”林媛脱口而出。
说起这个来,金玉儿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嗯,王老先生也说幸好发现及时,没有出事,慢慢调养就会彻底清除。至于下毒之人,我也已经查出来了。”
这样的她与平日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让人见了实在是心疼的不行。林媛眉头紧蹙,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别伤心了,幸好发现的早。伤心不是首要的,抓出下毒之人才是最要紧的。”
说着说着,一向高傲坚强的金玉儿轻轻抽泣起来,身子也跟着轻轻地颤抖。
金玉儿眼睛眯了眯,原本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愤恨之情:“是啊,中毒,而且做得极为隐蔽,症状先是像极了风寒,而后手足乏力,卧病在床,最后形销骨立慢慢死去。下毒人每次用量都不大,所以发起病来后,一般大夫很难诊断出来。若不是王先生,只怕,只怕我娘亲和弟弟都要双双离我而去了。”
“中毒?”林媛也震惊不已,一个是深闺妇人,一个是小小孩童,怎么会中毒?难道,是他们?
金玉儿几乎要把嫣红的唇瓣咬破了,中毒二字更是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偏偏这个时候,我娘突然病倒了,浑身乏力,没几天就只能卧病在床。一开始以为是被二房那边气得,再加上感染风寒,没有当回事。直到。”金玉儿咬了咬唇,脸色苍白如纸:“直到,世文也病倒了,而且是同样的症状,我才觉得此事有蹊跷。幸好请了善德堂的王老先生看了,才知道,原来是,中毒。”
此事发展到这里,倒也不至于能金玉儿担心地寝食难安,接下来的事才是真的让她感觉到了恐怖。
“哎,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金家家主这个位置?灵儿攀上了县太爷这个高枝儿,二叔和二婶儿在家里更加耀武扬威了。年前的时候,二房那边的铺子卖假醋被顾客找上门来了。结果,二叔不承认,还无赖说着醋是从我们大房那儿运过去的。奶奶听说这事以后,可是气得不轻。不过,好在这次她没有偏心,着人查明真相以后还了我们清白。二叔那边无话可说,也只是象征性的打发了两个伙计完事。事情虽然还算是圆满解决,但是,二叔他们卖假醋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担心他们若是不知悔改,迟早会坏了金家的名声。”
见她这般小心谨慎,林媛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末了,她还不忘嘱咐林媛千万不能跟别人说起。
金玉儿看着林媛握着自己的手,心里一阵温暖,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咬唇低声道:“我也没有能说话的姐妹,娘亲整日为了醋坊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我也不忍心再拿这些事让她烦心。媛儿,既然你问起了,我就与你说说吧,权当纾解心情了。”
“玉儿姐姐若是不想说就算了,不过,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妨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帮你呢。”
家丑?那就不是因为李承志了。
闻言,金玉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道:“我脸色是不是不大好?哎,说给你听也行,只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玉儿姐姐,这才一个来月没见面,你怎么变了这么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林媛无语扶额,瞧这呆萌的傻样儿,金玉儿是真的陷入爱情了吧?
金玉儿的眼睛正望眼欲穿地看着男宾席那边,虽然不明显,但是身为同桌的林媛却看到了。直到她扯着袖子问了第三遍,金玉儿才猛然回过神来,迷茫地看着她。
压下心中的忐忑,林媛扯了扯金玉儿的衣袖:“玉儿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不行,不管因为什么,先得问清楚才行。
林媛心里咯噔一响,紧张地搅了搅手指。按理说摆脱了跟李承志那个败类的婚约,金玉儿应该很高兴才对,只是怎么越看越不是那么回事呢?难不成,她后悔了?若真的是后悔了可就坏了,先不说她跟李承志能不能成为举案齐眉的好夫妻,单是林媛从中作梗,就能招来金玉儿的埋怨,甚至是怨恨。
这愁眉不展、满脸菜色的女人,真的是那个高山雪一般的金玉儿吗?刚刚只顾着跟孟春燕较劲儿了,都没有仔细看金玉儿,现在仔细一看,金玉儿不仅是脸色不好,而且眼睛也一直飘飘忽忽的,她叫了她好几声了,居然都没有听到。
林媛喜滋滋地夸奖着,却发现没有得到身边人的回应,好奇看了金玉儿一眼,这一看可把她给惊到了。
看到孟春燕吃瘪,林媛心情大好,夹起一粒烧麦就放进了嘴巴里,完全忘记了这桌菜肴就是福满楼的厨子做的,一个劲儿地夸道:“这菜还真是不错,好吃,好吃!”